不,不,不是那样的,她没有,她真的不知情,不是那样的,千凉满脸泪痕,却无法出声反驳,苏父苏母却好似看不见她痛苦的神态,愤恨不已的站在她面前瞪着她。
她想去拉二人,左右又有艾华和帝释夜禁锢着她的皓腕,这两人硬得就像石块像僵尸一样,分立两侧,掰不开,撞不倒。
“我的好表姐,你现在满意了,如愿跟艾华结婚了?”身后,苏七七银铃般的冷嘲传入耳内,“当初你明知我也喜欢艾华,却占着他不放,害得我醉酒坠亡,怎么样?现在也体验到这种感受了?哈哈哈——”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那年的苏七七才十四岁,第一次在她家里见到艾华,便一见钟情,哪怕后来知道那是她未来的姐夫,她也没有放弃,私下对着艾华百般纠缠。
这件事艾华一直瞒着她,直到苏七七出事,他才坦白,没有提前告诉她只是怕她为难,毕竟她的小情敌不是别人,而是她一向疼爱的表妹。
那年她十七岁,这件事一直困扰了她三年,对于苏七七的愧疚从来没有停歇过,即便不是她的错,她也认为是她的疏忽间接造成了七七的死亡。
苏七七冰冷的十指从身后扼住了千凉的脖子,她渐渐觉得呼吸困难了。
“哐——哐嗤——”千凉身下的石头坍塌,暖阳费劲了全力也无法将她拖往高处,一名芘庸国的壮汉看不下去了,瞧着这个小家伙也是重情重义的人,于是咬了咬牙,一把捞起苏暖阳,爬上了岩壁。
“不要,不要!你快放开我,姐姐还在下面啊!”苏暖阳手脚并用着,又踢又抓,眼见着巨石塌陷,带着千凉的身子一同往下方的熔岩追去,高温灼在生了冻疮的脸上,又痒又疼,他却完全没心思去管。
“别不识好歹!你救不了她!”汉子厉声一骂,一手攀着岩石,一手夹着小小的苏暖阳,本就是性命攸关的危机情况,他还在胡闹,汉子急火攻心,撤不开手去教训这小东西,索性粗鲁的将身子一侧,苏暖阳的脑袋狠狠撞在岩石上,留下一道血迹,人跟着昏迷了过去。
苏千凉,挺下去!
那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呼唤,身下岩石松动的一瞬,她虚弱的挣了睁眼,意识在逐渐回归。
过去的事情已经容不得你再去忏悔,老天爷既然给了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就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的心魔手上,你要活下去,替爸爸妈妈他们好好的活下去!
懦弱了一辈子已经足够了,不要让这万分难得的重生机会也白费了!
指甲深深扣入手心,冷汗湿透了她的发,苍白的小脸,苍白的唇瓣轻颤了一下,嘴角溢出一道血迹,发丝成缕紧贴在她的脸颊,为虚弱中的她平添了几分妖冶。
她在崩溃一线间挣扎徘徊,深知放手就能得到解脱,她却至死不愿罢休。
“主银在那边!”软嗕的童声有着难以抑制的惊慌,它看到,千凉身处危险之中了!
“嗖嗖——”两道残影不顾一切的朝同一个方向追去,乱世滚落间,一袭红衣在空中肆意灵活的翻飞。
赤红熔岩映得满洞通红,血色残影形如一道光影,蹁跹的蝴蝶,在放慢了的滚落巨石间辗转翩飞;时而形同千里良驹,脚踏落石,俊洒身姿拔地而起,冲破尘嚣,直上九天之势;时而化身为闲适飘荡于林间的竹叶,感受着气流的变化,随风潜行;时而又是灵巧矫健的疾兔,侧身平躺飞窜过两块急速并拢的岩石,欣长的身子在石缝中穿插而过,过则,两块巨石击撞在一起,稍有迟钝便是被夹成了肉夹馍。
精准迅速,百分百无偏差,只为选取最佳的捷径,在第一时间赶过去。
双手举过头顶,掌心碾过落石,身体翻转,旋转的衣阙好似刹那间绽放的曼珠沙华,借力调转方向。
妖孽的俊脸上敛去了平日里的嬉笑不正经,一脸肃冷,火光衬得他紧抿的红唇更是妖艳惑人。
另一边,蛋蛋就比他来得更加直接了,石头算什么?
跟馒头有区别么?
至少在神兽蛋面前是无差别对待的,横冲直撞,噌噌噌径直打穿了岩石,畅通无碍的通行。
月非欢不想去看它,怕忍不住内出血。。。。。。
“主银!”小翼的一声清透的呼唤仿佛直接穿透了物质与精神的阻碍,深入了千凉沉睡在深处的灵魂,那是一束五彩的霞光,倾投在她脸上,给予了焕然新生的希望,千凉费劲地向它探出手。
眼见托着千凉下坠的石头就要落进熔岩中,月非欢已到她不远处,纵身飞扑出去,一手抓起她的胳膊,使其身体腾空,双手再一个翻转,各自横过她的腰下和膝下,抱着她脚尖一点,斜壁过正上方砸下来的石块的同时,将脚下的岩石踩入熔岩中,自己借力飞往石壁边上的一处凸出的岩块。
而这时,黑龙已经远远的瞧见这一幕,怒火充斥全身,巨口一张,喷出一道上百米长的火龙,直朝背对着它,正带着千凉脱离险境的月非欢而去。
危险逼近,月非欢敏锐的微微一侧首,火红的发丝蘸了一下他白皙如玉的俊脸,狭长的丹凤眼迸发出极其冰寒的冷光,毫不犹豫的在空中再次调转方向加速退避。
可坠落的乱石太过密集,他硬是接下了几块,放在普通人身上估摸着一块就是一个肉饼,妖魔承受下来虽不致命,却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临时调转了方向,他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找准了落脚点。
脚下踉跄了一下,他终是站稳了脚步,期间为了护住千凉,用自己的身体做了肉盾,有一下还真是砸得狠了,月非欢面无表情地吐掉了口中的腥甜,暗自咒骂:“他爷爷的,又得吃个人来补补了。”
低头没好气的瞪了千凉一眼,本想责怪都是她害的,目光却在触及到她那张本该是倾国倾城的小脸上的伤痕时,瞳孔猛地一收缩,差点没抱住怀中的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怀中的人儿全身上下近乎见不着一点好,又脏又乱又臭,消瘦得不成人形,尤其是脸上的那一道伤疤,倍扎人心,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狠心将这个孤傲清雅的女子折磨成了如今这般形容。。。。。。
帝释夜么?五指逐渐收紧到泛白。
枉我月非欢白白信任了你一场,将我看上的丫头扔给了你,你倒是好,给我把人弄成这副德行了!
月非欢微敛的眸中氤氲着如同万马奔腾的愤怒,又似将要以雪山崩塌之势,熄灭了足下腾腾烈焰,僵硬的肢体不知不觉间收拢,勒得怀中的小人不满的蹙了蹙眉,悠悠转醒。
清亮的眸子辗转到月非欢脸上,后者一愣,后知后觉的迅速掩藏了眸底肆意激荡的怒火,仓促间面部表情的收敛显得有几分慌乱,他仍是做出了淡定自如,牛气冲天的表情,挑眉嫌弃道:“蠢蛋是不是认错人了,这是谁家的丑八怪?”
“死狐狸,你才是丑八怪!”小翼怒吼回去,而后委屈的嘟囔,儿化音中隐隐流露出了几声啜啜欲泣的哽咽,“主银,是谁把你害成这副模样的,偶要去宰了他!”
“小翼。”千凉轻唤了一声,迷你版的神兽蛋飞到她完好的右侧脸上依恋的轻蹭,如今的千凉脆弱得好似一碰就碎,它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就弄疼了自家主银。
这段时间,主银究竟经历了多少磨难,才会成如今这副模样,小翼心中直为千凉难过得想哭。
千凉费力的抬手摸了摸它,柔声道:“我没事的,小翼。”
“月非欢,你来了。”千凉再是凝望着斜上方那个故作洒脱的男子,心中不知该做何滋味儿,死而复生,她是心累了,不过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的第一眼还能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她仍是倍感欣慰的。
“嗯?”一句‘你来了’似乎是在情理之中,自然而然的觉得他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回想起他的初衷,临时发生的变故,加之千凉对他的信任,他倒是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月非欢心中泛起一阵酸意,言语间的语气却是不由自主的放柔和了,只是一如既往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不来,难不成你还指望他来?”
千凉敛了敛眸,一抹黯然悄然滑掠而过,月非欢口中的他,她竟是毫无悬念的猜中了那个人。
“瞧瞧你今日这般形容,离了小爷就落魄成这副模样了,这才几天啊,南藩第一美人儿就被糟蹋成天辰第一丑颜女了,喷喷,这帝释夜也真下得去手,可惜了,这副残颜恐怕再也无法复原了。”落井下石是他的强项,毒舌是月非欢的代名词,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估摸着也就他本人最清楚了。
==========这一章,码得我快呕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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