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靠近一步!”女子威严的呵斥声截住了黑衣人冲过来护主的脚步,帝远晋左手抓握着不断颤抖的右手腕,不甘心的刚一动,脖子上的沁凉就吓得他连抖抖不敢乱抖了。
“苏锦嫣,你疯了!你敢如此对待本王,不怕本王带兵灭了你南藩国?!”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男人,即便是深陷囵圄,任人鱼肉,也能在最初的一惊后迅速冷静下来,分析出有利自己的制衡条件,厉声叱问!
只可惜,苏姑娘会在乎她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娘家?
“想出兵,王爷也得有命活过今晚不是?”千凉执剑在手,邪冷薄凉的话语出口,手腕配合着往上一提,帝远晋的下巴底下落下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又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好剑,只要她狠得下心杀这个人,手一抖,就能要了一条人命。
帝远晋心中顿凉,如今性命还在别人手上拿捏着,他拿什么去灭南藩?
他若今日死在南藩废材公主手上,他老子会为他讨回公道。
屁!堂堂四阶灵师被一个废物女人给灭了,他还有脸讨要什么公道?更何况小命都没了讨回公道又要什么用?
帝远晋恨呐,恨他方长的掉以轻心,只可惜他没有月非欢那刀枪不入的身体,此刻除了暂时假装妥协,等待何时的时机绝地反击外别无他法。
先前正是因他过于自负,量她不敢在他手下耍什么花招,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此刻,他再是不敢赌她是否下得了杀手。
“解药,你是给还是不给?”冰冷的剑身滑到了喉咙上,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扼住了帝远晋的喉咙。
他不甘心的握紧了右手腕,骨节泛白,一言未发,在千凉看不到的角度,几个简单的手势在命令手下拿被落在一旁的青溪做人质。
余光捕捉到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朝昏迷中的青溪靠近,千凉头也不抬,甚至连眼皮都未眨一下,忽的发难,改变了剑的位置,狠狠一剑削进了帝远晋的胳膊。
“啊——”痛苦的惨叫突破密林,惊飞了一群林中飞鸟。
两束黑影同时往叫声发出的方向凝神一眼望去,二者先后消失在原地,如同鬼魅一般,在树冠上方迅速穿过,带起叶尖一下轻晃后,一切回归于宁静。
“王爷!”蒙面黑衣人个个满头大汗,想要救人,千凉却在削下对方一块肉后迅速又将剑架回了帝远晋的脖子。
帝远晋痛得脸上血色尽褪,捂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胳膊,牙关紧咬,痛呼仍是不绝于口。
身为皇子,不说娇生惯养贪生怕死,可这真正抛头颅洒热血的事从来都是手下人在做,他的尊贵之躯何时受到过这等重创,当下再是忍耐仍是难掩狼狈姿态。
千凉这毫无预兆的一剑,彻底断了他们想做小动作的心思,蒙面人的心思一心扑到了主子身上,然只要有那名绝色女子在场,他们就不得靠近一分。
“不要挑战本姑娘的耐心,我的耐心向来不好。”说着又将剑往前送了一分,剑锋切进帝远晋的皮肤,有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脖子潺潺流下,“给还是不给!”
“呵呵~~~哈哈哈~~~”帝远晋忽的低笑出声来,而后失控仰头大笑,周身暴戾气息大涨,苏千凉给他的刺激已经将他逼得濒临崩溃,他此刻只想将这个女人喝血吃肉大卸八块。
瞬冷的眸光毒辣的斜向苏千凉,哪怕她借着少许透过茂密的树叶投射下来的微弱月光看不清他眼中的恨意,却依旧能感受到那狠毒的目光正在一刀一刀剜着她的肉。
“想要解药,没门!你杀了本王啊!杀了本王,你跟青溪都得死,帝释夜也得死,南藩国也会灭!哈哈哈~~~~动手啊!废物,你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不敢动手了?!”
帝远晋狂肆的笑声在千凉一声风轻云淡的问候后戛然而止:“是么?”
千凉微敛的眸子中,流光四溢,那是在流转的思绪,以为用这些就能吓唬到她了?
“看来我今日还真不敢要了晋王殿下的性命呢!”千凉颇为遗憾的摇头,在众人看来,这是她妥协的前兆。
“那是自然!”晋王双目暴睁,一副豁出去了张狂姿态,就算对方今天杀了他,他能拉下这么多人来替他陪葬,他死得也是值得的!
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就在晋王开口应答的同时,千凉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利落的用拇指推开瓶塞,趁着帝远晋还在自以为是,没有合上嘴,直接给他仰头灌了下去。
“咳咳~~~你给本王喝了什么?”帝远晋一个岔气就让那一点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线全部滑了下去,待看清了千凉手中轻轻摇晃着的小瓷瓶,帝远晋恐惧的睁大了眼。
“蛊毒!你居然把本王让你给帝释夜下的蛊毒用到了本王身上!”帝远晋彻底崩溃了,猛烈收缩的瞳孔清清楚楚的写满了恐惧。
他再是顾不得那死要面子硬撑起来的骨气,又是扣喉咙,又是低头在自己身上一阵狂翻,解药解药!在哪儿?解药在哪儿!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不很好么?”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千凉心中也有些许期待,想看看这本该用在帝释夜身上的蛊毒究竟能发挥何种效应。
“啊——”又是毫无预兆的一剑,千凉淡漠的抬起头来,“你们谁能催动这蛊毒,马上给本姑娘催动,否则,本姑娘就一刀一刀把你们的晋王切片串烧了。”
“轰——”似配合苏姑娘所说的话,一团幽蓝色的魔冥狐火竟应声悬浮出现,悬浮在千凉的左肩之上。
映着明灭不定的幽蓝火光,蒙面人清晰的看到了女子绝美且冰冷的侧脸,以及她那个深邃坚定的眸子,没有人会再怀疑她说的每一句话。
蒙面人心惊胆战的两两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迟疑的拿出一根细小的笛子,犹豫着吹还是不吹。
见势,千凉又是一剑划开了帝远晋的血肉,“啊——”。
拿笛子的手一抖,再也不敢有片刻的迟疑连忙凑在嘴巴,唇瓣哆嗦了一下,狠下心吹下了第一口气。
“啊啊啊——”千凉听不见什么异样的声音,独独帝远晋变了脸色,面目狰狞睚眦欲裂的滚到在地,和着衣服上的黏稠的血液,将满地落叶滚了一身。
痛!五脏六腑都在绞痛!
这种蛊毒的效果就是一旦人体的常温即刻就能复苏,因而才会用掺杂了寒玉的小瓷瓶做装载容器。
笛声催动,它便能让人生不如死,只是寿命也短,仅有短短三年,三年内不能引出蛊虫,蛊虫死,寄主丧命!
“呃~~~唔~~~~”昏迷中的青溪也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不断轻晃着头,想脱离这种痛苦。
千凉清凉的眸光一凛,居然是同一种蛊毒:“停下!”
她一喊停,黑衣人便如负释重的放下小笛子,帝远晋稍了一口气,便连忙从身上找出了另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手脚哆嗦着要拔开塞子倒出里面的东西往嘴里塞。
千凉原想让黑衣人将笛子丢过来给她看看,一斜眸便将帝远晋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刀光剑影一转,帝远晋一声惊呼,小瓷瓶被剑尖挑起,落到了千凉手中。
“还给本王,还给本王!把,把解药还给本王!”滚乱了的发髻长发铺面,短短片刻钟不到的时间,帝远晋已经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意志也是崩溃了的,爬过来想攀着千凉的大腿夺回小瓷瓶。
千凉摇了摇头,落目所及的惨状她已经不想再看,倘若不是为了救青溪,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这种心狠的地步。
青溪一介丫鬟,女流之辈尚可为了主子咬牙忍痛这么长时间,这个帝远晋却连这一会儿的痛苦都不能承受。
她在感叹帝远晋帝心静娇生惯养,心理素质之弱的同时,也由此可见,青溪所承受的,竟是连一个大男人都无法忍受的疼痛。
帝远晋伸过来的胳膊落了空,千凉已经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向青溪,丢下把柄还在滴血的长剑,她半跪下身子,将瓷瓶里的小药丸喂给了青溪。
“不!不!那是本王的!那是本王的!”见千凉已经走开,黑衣人连忙上前替帝远晋点穴止血,喂食止血疗伤的药物,可他却一直要追着千凉过去,解药,他的解药,那是他的,他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杀了那两个女人,本王要刨开青溪的肚子,将解药拿回来!”帝远晋双目通红,声嘶底里的嘶吼着。
闻言,一部分黑衣人迅速向千凉靠近。
千凉扶正青溪的身子,见她还未有苏醒的迹象,心知要给她拖延时间:“小翼,看着青溪,一旦有人靠近,不必客气!”
“偶知道了,主银!”小翼认真的童声从精神海中传回,虽未见到它的小身影,也能确定它已经守护在青溪周边伺机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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