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斜晖中,两匹白马牵引着的华贵马车在梁王府门前停下,接着一个少女牵着两个孩童从马车上下来。
门口的金大谦已经等了一段时间,迎上前来:“老奴参见九皇子殿下,公主殿下,殿下正在书房等着你呢!”
清河的话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一丝兴奋,道:“平身吧,金管家!”
“六哥在书房!”兕子尖叫了一声拉着李治就跑进了王府,清河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书房中,程怀亮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天还不亮他就来了王府,把正在床上睡大觉的李愔拉起来,非要和李愔讨论计划的细节。
李愔坐在椅子上,哈气连天,这样的小计谋真不值得小题大做,苏沫儿安排的人已经盯上了尉迟宝林,随时都会把他的行踪报过来。
“六哥!”程怀亮正滔滔不绝的时候,一个清脆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兕子和李治跑着进来,一下扑到李愔怀里,兕子嘟着嘴道:“六哥想兕子了吗?”
“当然想喽,兕子这么可爱!”李愔摸着兕子的脑袋说道。
“那我呢!”李治望着李愔,也等着李愔的夸奖。
“都想,都想,你们清河姐姐呢!”李愔笑眯眯地说道。
正说着,一身鹅黄色长裙打扮的清河从门外走了进来,盈盈道:“六哥!”,她同时看到站在房中的程怀亮,一抹红晕顿时涌上雪腮,那日的曲江虽说程怀亮喝的酩酊大醉,她却不明白为什么之后那些公子哥她一个记不住,唯独记住了这个当时丑态百出的人。
程怀亮张了张嘴,眼睛却是再也挪不开,直勾勾的盯着清河。
“大胆,你是何人?怎么敢这样盯着我姐姐看!”兕子见李愔笑的很坏,顺着他目光正看到程怀亮那副**相,立刻掐着小腰呵斥道。
“哈哈哈……”
兕子人小鬼大的样子让李愔不禁大笑起来,清河的脸火烧一样,扭头避开程怀亮的火辣辣的视线,道:“兕子不许胡闹,这是程咬金大将军的二子程怀亮!”
兕子年纪小并不知道什么程咬金,但明白大将军这个词,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程怀亮参见清河公主殿下!”程怀亮回过神来,行了礼说道。
清河道:“平身吧!”
李愔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溜达,道:“还是办正事吧,兕子,稚奴今天六哥带你们去长安郊外玩怎么样?”
“好哦,好哦!”两个小家伙立刻拍手笑了起来。
李愔一手拉着一个:“不过得先换换衣服,这样的打扮可不行,会被围观的!”唐史记载,唐朝时期贵族外出游玩很容易被百姓围观,因此不想被围观的贵族都会患上百姓的衣服,至于百姓为什么会认出贵族,那也相当简单,因为一般只有贵族可是穿绫罗绸缎,大红大紫的颜色的衣服,佩戴金银珠玉,而平民穿粗布,麻衣服饰,而颜色只有黄青黑几种颜色,当然,一些富商和烟尘女子不在此列。
“是,六哥!”,门外,几个侍婢已经把衣服准备好了,李愔示意一下,她们领着清河和两个小丫头去了。
清河离开后,李愔一脚踢在程怀亮屁股上:“别傻站着了,你也去换一套衣服,你和清河她们先走,我假装有事晚点走!”
“是,殿下!”程怀亮想起了正事,立刻一脸肃色,冲出了书房……
不一会儿,苏沫儿的探子来报尉迟宝林已经出发,李愔让程怀亮和清河先行出发,而他带着秦怀玉和全部的二十五名护院遥遥跟在后面,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春明门,长安通往西郊的主门,每天前往西郊打猎的贵族大都会选择从此门通过,而在他的东侧紧邻着的就是西市,此时与西市紧邻的大道上,一个魁梧壮硕,面相粗狂,身穿轻甲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身前身后仆役簇拥着,几十只各种猎狗奔跑吠叫,甚至还有几个豹奴牵着豹子跟在后面,如此豪华的狩猎阵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某个大家门阀,路上的行人纷纷规避,免得惹祸上身。
这走在最前头的正是尉池恭的独子尉迟宝林,他不仅继承了尉池恭的强壮体格,尉迟宝林同样继承了尉池恭凶悍的性格,而他上有父亲尉池恭的庇护,如今又和太子交好,更是春风得意,对其他世家子不屑一顾,酒宴之时不乏狂悖的言辞,惹得长安众贵族子弟对他心生怨怼。
出了春明门,路两侧即是茂密的丛林,此时的神州大地地广人稀,聚居地之外多是深林湖泽,老虎,鹿,兔子,山鸡,黑熊之类的动物随处可见,而这也导致唐朝狩猎之风盛行。
尉迟宝林一出春明门就纵马向前奔去,行了几里路,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道向林中延伸而去,他勒马准备进去,这时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四百姓装扮的人正蹲在路边歇息,一对男女带着两个小孩,如同四口之家,此时,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女子,这长安城中美人他见多了,却很少见到这样美丽而又气质优雅的女子,竟是深深地被迷住了。
尉迟宝林今年已是十七岁,按理说这个年龄早就应该娶了一房妻室,只是他的恶名在外,门阀大族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尉池恭又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小家小户的女子,因此一直拖到现在。
那一家四口见到尉迟宝林,站了起来继续向西走去,两个孩子嘻嘻哈哈玩闹着紧,跟着去了。
“站住!”眼见这一家四口越走越远,尉迟宝林突然出声喝道,策马追了过去,而尉迟宝林的带来的仆人都明白了什么,脸上泛起邪恶的笑意,立刻把这一家四口围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男子护住女子和两个孩子厉声说道。
尉迟宝林也不去看那男子,而是盯着女子道,对左右道:“把这个小娘子带走!”
“大胆,你是何人,这是大唐清河公主,你怎敢如此无礼!”男子道。
尉迟宝林和众仆役相望一眼,笑道:“他要是清河公主,我就他的驸马,哈哈哈,上!”
这一行四人正是清河公主等人,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
得到命令,仆人立刻下马向四个包了过来,兕子和李治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都吓得哭了出来,口中不断喊着:“父皇,六哥!”,清河也是脸色惨白!
一个仆人伸手抓向清河,程怀亮一拳打了过去,其他仆役见了,嘴里纷纷咒骂,一窝蜂扑向程怀亮,这时,程怀亮露出了自己的真本事,拳风扫过,几个仆役被他打倒在地,而他越是勇猛,越多的仆役扑向他。
他记住了李愔的话演戏要演的逼真,他若是随随便便就被打到了反而惹人怀疑,程怀亮这边和仆人们打得激烈,又有几个人去拉清河,兕子和李治哭的更凶了,开始不断喊着“母后”
马上的尉迟宝林听了,先是一阵惊疑,但美色当前,他瞬间又把这个想法扔到了十万八千里,哪有这么多皇子公主出行不带侍卫的。
程怀亮全力以赴,竟一时间让这些仆役毫无办法,一个仆役又被打到在地,他红了眼,拿起了弓箭,一箭射向正在游斗的程怀亮。
“啊!”一声惨叫,程怀亮捂着大腿倒地,其他仆役见了,立刻涌上去一顿棍棒相加。
清河见到这一幕惊得花容失色,叫道:“怀亮!”,作势就扑过去。
尉迟宝林冷笑森森,点了点头,几个仆役拽着清河就向他走去,他正得意,准备好好欣赏这个女子,这是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他转头看去,一个少年一马当先,坐下是一匹火红的骏马,而他的身侧,一个满身英气的青年手持一杆长枪,目光冷然。
双方越来越近,李愔喝道:“有人挟持公主,把这行人给我拿下!”
这声一出,尉迟宝林如遭雷击,联系着两个孩子的哭喊声,顿时面若死灰。
太极宫,太极殿。
尉迟宝林和自己仆人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止,尉池恭气的浑身发抖,一张脸红的几乎滴出血来,尉迟宝林的一侧,程怀亮躺在地上不断呻.吟,那只利箭仍没有拔出来,而程咬金陪在旁边一脸的心疼之色。
“皇上,你要为老臣做主啊!”程咬金擦着眼泪道。
李世民脸色铁青,刚才李愔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他听了,他本已对尉迟恭不满,现在更是怒火熊熊。
“来人,把尉迟宝林押下去,按大唐律处置,程怀亮护驾有功,封东阿县公,食邑五百户,尉池恭,你有何意见吗?”李世民压抑着怒火道。
“老臣不敢,都是老臣教子无方,皇上处罚的对,这样的逆子就算皇上不罚,老臣也得打断了他的腿!”尉池恭跪下忙说,平日尉迟宝林胡闹,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没想到他今天闯出了这样的事端。
李世民哼了一声,道:“其他人都退下把,程将军快带着怀亮去请医治吧,尉池恭留下!”
“是!”李愔和程咬金抬着程怀亮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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