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只有两枚紫神玉,焚仙崖下,先前传言所说,火凤手中最初的那一枚已然在此时现身。
而它的主人,居然就是临渊!
紫神玉就是火凤流干了眼泪之后的眼睛。
遥记起当时知道这世上有紫神玉的时候,还是白华天尊告诉她的。
那个时候白司离中了瑶锦的噬心咒,危在旦夕,一身残躯差一些就是回天乏术。白华天尊还是不得已才将最后的法子告诉自己,毕竟那个时候她身为唐瑜,**凡胎,此去凶多吉少。
而当时的火凤也是对她说,‘来过这里的人自上下几百万年有千千万万,无论是仙,是道,是妖。可是能活着回去的,却只有一人。那个人出去后传言便在这六界中消失了踪迹。’
而她便是众多来寻紫神玉的生灵中第二个走出来的。
这兜兜转转,原来世上仅有的两枚紫神玉都被他们师徒二人纳为所有,想想却也是有意思。
不过一个转念,若说是临渊却也不觉得稀奇了,他自然有这个本事。只是临渊当时要取紫神玉是为了什么。(为了拯救笙夏,可是还未等紫神玉送到,笙夏已为白华献身了)
莫不是又与那织天神女是有关的。
临渊将紫神玉放入她的掌心,只对她说,“救人要紧,莫不要像为师当年一样,一旦错过了,便是永生的过错。”风扬起他的墨发,美则美矣,“如今这东西在为师手中也有多许时日,却也一直都没有什么实在用处,终究该是用它来做些什么了。”
是你的,终归是你的。
原来那一颗阿霓自己取得的紫神玉,最后被楚长歌夺取用来让晚清死而复生,那么这一次,终是用在了白司离的身上。
清光聚拢下的白司离,容颜苍白,身体又将开始一点一点逐渐透明起来,小彩在一旁已然干着急地要发疯了,见阿霓终于回来也是差一点便喜极而泣。
总算是来得及的。
小心翼翼地将紫神玉至于白司离的额头,蓦然想起临渊临走之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醒来后你便再来寻我一趟,为师这几日在云琅山青冥帝君那一处,魔界大祭司重伤,妖界这会儿也不敢再放肆,六界有一时得以平息,为师这边有很重要的事交代于你。”他语气淡淡的,根本就猜不透这样的人心里究竟想些什么,“我等你来。除此之外你怕是还得好好感谢逝雪深,若不是他,我也不曾算起你需要紫神玉。”
说到这儿,他终是微微笑了一下。
?
小彩安静地坐在一边,托着腮仔细端详眼前那白衣黑发的女子,也不知自己这样呆呆地凝视了许久,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总觉得自己看人家百看不厌似的。
她是阿霓。
此时静若处子,温婉端庄,肤白胜雪,面容倾城。
就像在梨花小筑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一模一样。
终不是而后凡人的样貌了。
即便为三世唐瑜之时,眉眼也未差几分,怎奈仙凡之躯还是有分别的。
这时光流转,这一切真是如梦如幻。
阿霓缓缓从床畔起身,也不知是否叹息,回过头,一双明眸对上小彩眨巴眨巴的眼睛。
这个少年一动不动盯了她好一会儿,失笑之余,她实在有些撑不住。
童子般的模样,一身蓝衫,瞳仁里却又一种让人久违的纯真。
阿霓微微勾起唇角,“你看了我那么久,还没看够吗?”不禁叹道,“未曾想到这些年岁,先前那纤云口中的独脚火鸦如今竟出落成了如此翩翩少年。”
说到此处,意味深长地一笑。
小彩一愣,后知后觉猛地反应过来,差点跳起,“火鸦,什么独脚火鸦,阿霓你看清楚了,我现下两只脚,两只脚!”
怕人家不相信似的,差一些抬高脚让她好好瞅瞅了。
少年这般模样当真是叫人忍俊不禁,阿霓无奈道,“是,却也想不到毕方神兽幻为人形是有两只脚的。”
小彩扬眉吐气,双手抱在胸前,“那是自然。”
“小彩也是长大了,我回来时看你如今的样子还真惊讶不少。”她微微叹道,“恍恍间倒又让我想起在梨花小筑刚见到你的时候。”
阿霓一边缓缓说着,小彩却蓦然安静下来,仿佛在一瞬间就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似乎久到让人忘了何年何月。
他自己的感觉又何尝不是。
“我的名字,还是你给我起的呢。”微微感到有些窘迫,小彩低下头。
阿霓忍不住笑,“是啊,那时你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那个时候只有白司离能懂。”她顿了顿,“后来,除了白司离,逝雪深也能懂。现下才明白过来,你和逝雪深都是神兽化身,他自然听得懂了。”
“在妖界的时候,其实我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阿霓点点头,莞尔,“只不过那时我只是唐瑜,什么都不懂。”她笑起来,“再回想那时的情形,才知道怪不得会那么熟悉,总觉得是认识你的。”
“要是那个时候你能听得懂我的话就好了。”
“说起来,你当初怎么会出现在妖界禁地呢?”
“你还记得梦姬吗?就是已逝的舞月仙子。你二世之时,十八殿毁灭的那一日想必也是记忆犹新,当时实则只有她一人趁乱抽身,还巧来拾得远古神器乾坤袋。”小彩叹了一口气,苦笑,“也不知她哪来的运气。”
阿霓微楞,听得十八殿不由自主收紧眉头。
“那时我还真不知她真正面目,怎料她将我收于乾坤袋中囚与妖界禁地,若不是如此我还可以早些幻化人形。”小彩顿了顿,“可现下想来她若是之前早算到有这样一日,也就不足为奇了。”
“因果有报,她便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良久的沉默,小彩忽然抬起脸来,怔怔凝视她。
“阿霓,寻回记忆的那些时日你是不是过的很辛苦。我,我和主人都很想你。”
蓦地,阿霓两只手都攥紧了。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仍在床榻上安睡的男子,有了紫神玉他不日即将醒来。
阿霓苦涩一笑,“可是我怕已经不需要这份念想了。”
小彩默。
四下忽而失了所有声响,也不知是谁人的心跳声,紊乱的,不安的。
不知是身旁那偏偏少年,还是床畔上始终安静,眉眼却叫人心碎的男子。
是的,这一次怕是下定决心不为谁,只为自己而活。
“阿霓,其实……”
不等小彩说下去,阿霓淡然收回目光,恍若潇洒抛开之前叫两人都缄默的话题,对着小彩弯起唇角,“紫神玉如今在白司离体内,他已无大碍。只是现下趁他安睡又不曾醒来,我便有求于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你去做什么?”小彩动了动唇还要再说些什么,见着眼前女子目光流转间,也看不出她是怎样的情绪。
阿霓翩然一笑,“我此般趁这间隙要去处理一些自己的事,顺带去十八殿取一些鬼族的药草给他好让他早日复原,尽早醒过来。”
替你照顾啊……
小彩目光微烁。
阿霓顿了顿,幽幽叹了一口气,继而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无论如何,一切自当尘埃落定之后,便是只我与他的事了。”
谁都猜不透这最后一句话真正的涵义又是什么。
胸前的兰溪玉佩如她凝望他的目光,微微流彩。
这一去又与之前大相庭径,若是从前她被逝雪深和临渊保护的很好,可如今怕是六界所有生灵都知道了她阿霓的名字。
一世梨花仙,二世鬼族后。
红尘剑的宿主。
所有的孽债,恩怨,爱恨情仇一一揭晓,此去第一人,便是去见她的哥哥。
现鬼君柒夜。
她知道他也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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