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实在也不指望易水寒能对她说那些话。至少目前在她看来,易水寒要是说那些,她指不定会被他吓死的。
不过,叶忻沫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既然确定了心意,她就要将其转达给易水寒。毕竟,她暂时还做不到像易水寒那般理所当然地登堂入室,好像他们本就是一对爱人般自然地亲昵。
这样转念一想,叶忻沫忽然觉得,易水寒貌似比那些只会空口说爱的人要强多了。而且,他对待她的那些方式,对她来说还挺受用的。不过说得也是,若是不受用了,她怎么还可能对他有意思呢?
待叶忻沫提着晚膳走出厨房,原本就不甚安静的厨房顿时炸开了锅。
林嫂拍了拍桌面,磨掌擦拳地笑道:“我们这次来赌一赌,庄主的婚事什么时候办如何?”
“赌就赌啊,这次就赌大的。”刘师傅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情。“输得最惨的人洗一年的碗,怎么样?”
听到他这么提议,每个人都来了精神。大家每个人在山庄之中都各司其职,但是在这厨房之中,这规矩是他们一致定的。洗碗这种事,本来是轮着来的,但是若是打个赌就能免去一年不用洗碗,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可是时间这种是说不准的吧?”采青忍不住提出了疑虑。“我们要怎么堵来算输赢呢?”
“这还不简单吗?”林嫂显然就是玩多了的人,条理清晰地道:“我们一人写一个时间压着,到时候离实际时间最久的,自然就是输家了。”
打量了周围的人一圈,林嫂微微一笑。“怎么样?你们敢不敢玩?”
在“玩就玩,谁怕谁啊”的配合声中,采青很自觉地跑去拿纸笔给大家写了。就她目前所看到的情况,庄主和忻沫姑娘应该很有戏才对。采青想,她应该把时间写前面一些,才有可能不会输得太惨烈。
今天的晚膳,叶忻沫一点都不担心有人会来捣乱。因为她故意像绿儿放了风,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发现易水寒是在装虚弱的事情了。
所以,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司空敏慧,和肇事者易水柔,都提心吊胆地窝到了一块,等着叶忻沫上门就算账了。
司空敏慧和易水柔是一类人,没次闯祸惹事的时候都不顾后果,都想着做了再说,事后又总是要为自己造的“孽”而担惊受怕。
叶忻沫就冲着这点,虽然没有找她们算账的打算,但是让她们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况且,这样一来,她不但可以让耳根子清静不少,还可以好好趁机和易水寒独处了。
毕竟今晚对她来说,算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了。她可不想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先冲进来个易水柔,再杀来一个司空敏慧呢。
这顿晚饭叶忻沫很早就开始准备,想趁着易水寒没从药田回来,提早将其准备好。所以她到达无忧居时看到里面空无一人,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暗下来了,平时这个点,厨房应该正热火朝天地忙着。而易水寒,也应该差不多快回来了。
思及此,叶忻沫立刻在无忧居各处的灯台上点上灯,让房内瞬间明亮起来,然后便将食盒中的东西摆放到了餐桌上。
拿起桌上的一个青瓷小盅,叶忻沫打开盖子嗅了一下,闻到的是淡淡的果香。微微一笑,她将其摆放到边上的那份餐点边上,并将另一盅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将筷子也摆好,并拿出两个瓷杯放到一边,叶忻沫满意地拍了拍手。“搞定。”想了想,她下意识地转头想灯台望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待会儿天黑了,屋内满室的灯光,也算勉勉强强得上是烛光晚餐了,她还是不要想着往桌子上摆一盏灯了。
再看了一眼桌上的餐点,她还算觉得满意,便拉出桌下的凳子坐下,准备等着易水寒的出现了。嗯……她是不是该好好想想,待会儿要怎么开口呢?
易水寒的脚一迈进无忧居的院门,做的第一件事是去看叶忻沫的小屋。看到她的房门紧闭,里面是一室的昏暗,他的眸光微闪。
但是头一转,看到无忧居内有一室的烛光,易水寒的眼底顿时一亮,泛着熠熠生辉的光芒。除了她之外,无人能在他的居室中来去自如,那个小女人不在小屋之内,那就一定还留在无忧居了。
有了这个认知,易水寒眸中的光芒更耀眼了。若是像今日这般,从药田回来,就有她在房中等着,该是何等的美好。
人啊,总是喜欢得寸进尺。想到这,易水寒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定了定神,他便径直向无忧居走去。
“吱呀”一声,易水寒推门而入,看到坐在桌前的叶忻沫,他微微一怔。看到桌上的膳食,他已知这个小女人是在等他了,但是……为什么呢?
易水寒几日前受易水柔的“指导”,天天去叶忻沫那里吃饭,她的无可奈何,他都看在眼里。现在,叶忻沫却坐在桌前,等着他的出现。
这样的待遇,和前几日的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易水寒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高兴,还是该感到不安了。
听到动静,叶忻沫立刻转头向门口看去,看到易水寒正在反手关上房门,她便对着他嫣然一笑。“你回来了。”
她这一笑,弄得以前一向清心寡欲的易大庄主差点腿软。自喜欢上叶忻沫后,易水寒就曾有过一个简单的奢望。他希望外出时,她能安然在家等待。回来时,就若刚才那般,微微一笑,道一声关爱。
对于儿时家破人亡前的美好记忆,易水寒就只记得一点零星的片段。高大的父亲外出打猎回来,娘亲会将抱在手中自己放到床上,然后拿着布帛为那个男人擦拭脸上的尘土。
比起那些暗无天日的痛苦时日,这个画面在易水寒的脑中却是更加的深刻。不曾奢望拥有幸福,但是如今喜欢上这个女人,他最大的希望,就是简简单单的相守一生。
这一霎,易水寒觉得心中的不安顿时消失了。这个女人,身在他的无忧山庄,此刻就坐在他的无忧居内,他们,更有好几十年的光阴。所以,他不担心。
看易水寒正看着自己,眼光沉寂如水,不知为何,叶忻沫就是能看出,他在这么认真的神情之下,却是在发着愣的。
叶忻沫忽然有些想笑,却觉得笑有些破坏气氛了,只能道:“易水寒,你到底要不要过来吃饭,我饿了。”话一出,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话好像也没少破坏气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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