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龙友这人算得上是八面玲珑了,但我对这种人始终是不能太相信的。说白了,就是靠不住,但有时候你还不能不信他,又不能太相信他。
虽然我和孙龙友接触的并不多,但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亦正亦邪,我真的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大恶,但是他是真没办过什么好事,虽然,玩闹是不能简单的以好坏来论的了。
“今个儿学义回不来了。”孙龙友瞅着我说。
“啊?。。。”
“呵呵,他上北仓那去了,这样,中午我请小哥俩吃饭。”孙龙友笑着冲我们说。
这时候,一直就没太怎么说话的石坡却对孙龙友说:“没事儿,你忙你的,一会儿我带他们吃饭。”
“咳,拿我当外人么,你带着去跟我带着去,不一样么。”孙龙友冲石坡说。
“没事儿,你就别管了。”石坡的口气中略带一些不耐烦。
见石坡这么说,孙龙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那行,我还有点儿事儿。”说着话,孙龙友就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后,还扭身冲那几个民工说:“再让我看见你们的人那样干活,就都你妈卷铺盖滚蛋,水猫儿(指临时雇的民工)有的是!”
打发那几个民工出去后,石坡就冲我俩一招手:“都过来坐吧。”
我和四辈儿俩人相视了下,就都坐到了沙发上。
石坡掏出了一盒我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外国烟出来,自己点上,吸了一口,然后问我俩:“这一阵子回西郊了么?”
“没有。”我回答了一句后,就问他:“表哥去北仓干嘛去了?”
“哦,去办点儿事,估计得明天回来。”
石坡没有直说表哥是干什么去了,我就知道他是不想告诉我们,那我也就没必要追问了。
“洪哥也跟着一块儿去了?”我问道。
“啊,他不得开车么。”石坡说。
石坡虽然没有给我们让烟,但是却给我们沏了茶,茶几上是一个大茶托,上面摆放着一应茶具,看起来倒是挺讲究的,我听说过这叫喝功夫茶。只不过那小茶盅太小了,基本上喝一口就没了,不过茶倒是挺好喝的,石坡告诉我们这种茶叫“雀舌”。
我们也没待太久,石坡虽然说要带我们去吃饭,但是,我们俩和石坡真的话不多,以前有表哥、洪雁他们还不怎么显,现在单独和石坡在一起的时候,就感觉多少有些拘束了。
我们俩刚走出工地,从小道正要往大道上走的时候,就看到有个长发飘飘的戴着墨镜的男的骑着一辆摩托“呜”地一下,就从我们身边疾驰而过。
“诶,刚过去的那个是仨豹子么?”我不太确定的问四辈儿。
“我没注意啊,你说刚那个骑摩托的?”四辈儿问我。
“啊,我看着像他呢。”我说。
四辈儿说:“也备不住,在西大街碰上他也挺正常的。”
正在我俩说话的时候,又有几辆开得飞快的摩托车从我们不远处骑过去。
“**,真你妈的,这人们都疯了啊,这么窄的道还开这么快,这要是冷不丁从道边出来个人不就撞上了么。”我骂道。
“诶,我怎么看着后面的这几辆摩托像是追前面的那辆呢?”四辈儿自语着说。
“啊?你说那几辆摩托是追头前的那个看着像仨豹子的?”我问他。
“看意思像啊。”
“这不是在西大街么,怎么说也是仨豹子的地界了,还有人敢在这儿追他?”我有些不解的说。
“那谁知道啊。”
就在这时候,我就听到远处传来听着像是车碰撞发出来“咣”的一声。
我和四辈儿两个互相瞪了一眼,就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跑过去。
等我们跑到地方后,看见道边上一辆摩托车撞在了电线杆子上,而人已经飞出去了,可是那个飞出去的人却不是仨豹子,而是刚才在后面跟过去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这时候,摩托车碎片散落了一地,悬空的轮子还在那使劲的转了,看这意思,那个被撞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当时,我们只是把这次的时间当做一个交通事件来看,直到后来,我才听说,那天被撞的那小子就是西大街以前跟着仨豹子混的外号叫黄毛儿的小子,以前他是跟着仨豹子混,但是,后来黄毛儿却因和仨豹子之间产生的间隙,而转投文星那边了。
黄毛儿后来还多次带人找过仨豹子,有一次就在北门楼和西大街交口的一家饭店,黄毛儿带着十几个人围着仨豹子从饭店的二楼扶梯一直打到了一搂的大厅。那次仨豹子算是栽了大面儿了,后来仨豹子也叫上人去找黄毛儿,但是没找到,被黄毛知道了,连夜就几辆面包车开到仨豹子家门口堵他去了,那天晚上仨豹子被打得都跪地上了,算是对黄毛儿彻底认栽了。
仨豹子的点气从此后就一蹶不振了,本来在西大街的三大玩闹中,仨豹子就是排在末尾的,这下一来,他算是一沉到底了,说白了,也就敢欺负欺负点儿学生什么的了,其实他以前就爱欺负个学生小孩的。
黄毛儿没有死,而是摔成了植物人,这辈子恐怕就要躺在床上度过了,而这还得是有人照顾他的情况下。
黄毛儿是进了医院了,这下子仨豹子又开始抖起来了,那小墨镜一戴,长头发一甩,照样骑上他那大摩托兜上了。又不知道大哥行几了。
感觉金宝已经有些对仨豹子放任自流了,这小子也忒不争气了,大大小小的仗就几乎没有打赢过的时候。
让北门楼的玩闹追着跑了好几条街的是他。跟苏小儿的小弟玩儿牌,输了让人按在牌桌上不让走的也是他。总之现在是个人都知道仨豹子不行了,是个人都能欺负他了。
小独楼的赌局仨豹子也让丁老财给顶了,现在的仨豹子,只能是在幺鸡的发廊那成天的混,说是给她看场子,其实,要是真来个牛逼点的人闹事的话,他也管不了。而平常的人一般过来也大都不会闹事。所以说,仨豹子现在的差事就近乎于一个闲差了,平时也就是管着十几个浓妆艳抹的小姐,都成了鸡头了。估计也是幺鸡可怜他,才让仨豹子在她自己的发廊里待着的了,要么仨豹子还真的成了闲散混混,没什么地方待了。
也许,在发廊里安静的当个鸡头,才是真正最适合仨豹子的归宿。。。
在当时有不少的玩闹都盯上了建筑工程,都想从工程上分一杯羹,有能力的大耍儿就能接一些大活儿,比如孙龙友和表哥,一口吃不下的也不要紧,他们都盯上了土方、打桩、装修,等等的活,总之肥肉就这么一块儿,但是狼特别多,如果秩序好的话,那大家也会井然有序的去干属于自己能力范畴内的那点活儿,但是,一大帮玩闹在一块儿要想不发生点争执,那也难了,说白了,以前就是在舞厅都有可能为一点小破事打起来,而现在牵扯到利益了,事态依然升华了,那还岂能有大家都能和平相处的道理啊。
现在的文星,可以说在我们区算是数一数二的大耍儿了,能和他较劲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表哥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一直都是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表哥即使在西郊在玩闹,到了市区也得低调再低调,表哥当时的心理非常成熟,他就是以赚钱为上,而那个时期也正好是玩闹从单纯的打打闹闹过渡到经营的时期。
玩闹当老板,即使穿上了一身斯文的西装,也盖不住他们身上的痞气。文星就是这么个例子,他觉得在市区已经没人能管得住他了,他可以肆意妄为了,看人家干工程赚钱,他也干,他找了人在工商所弄了个营业执照,注册了资金,就堂而皇之的也跟着开起了建筑公司。
人家干建筑,他也干建筑,但是,文星的口碑真的挺差的,还听说他找了一帮打手成天就在工地上待着,对建筑工人那是只要一个不满意,带到仓库关上门就打,有不少民工钱都没要就要卷铺盖离开,文星也不是不让你走,但是,人可以走,什么都不能带,就这样,有不少的民工迫于他的威慑只能忍气吞声的干到年尾,但是钱却始终要不来,我听说有次有个干分包的工头找文星去结账,文星二话不说就拽着他去工地上,指着他们干的活冲他说:“你看你们干的这活,还好意思找我要钱是么,我没找你要钱就不错了。”
本来文星怎么折腾那是他的事,表哥他们只是干自己的工程罢了,但是,马勺没有不碰到锅沿的时候,当时,表哥有个工程和文星的是在一个项目上,只是他们承包的楼不同,表哥他们的人,即便是孙龙友也会比较注重工程质量,所以,他们的口碑一直都还不错。
但文星干的楼却是偷工减料,而且现场设施做的也不完善,最基本的,有的临边设施连个基本的围挡都不设置。
结果,当地相关部门来检查后,就把文星的工地给停了,而表哥他们却能继续施工。
按道理说,你文星应该赶紧加强防护措施,完善自己的工程。可他不然,他眼气了,都是在一个工程上,你赵学义的工程没被停,为什么我的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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