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青狼的动作却让孙易微微一惊,它竟然低着头向一点白表示了臣服,尾巴像棍子一样地来回晃动着,然后慢慢地后退,走到了旁边一株大树后头,叼出一只半大的小狍子。
这只不大的狍子已经冻得梆梆硬了,差不多有二十多斤的样子,这匹青狼的体形不小,拖着还很轻松。
青狼晃着棍子一样的尾巴,叼着狍子一直走到了孙易的身前,还要再往前走,一点白已经呲着牙发出了一声声的低吼。
青狼不再向前走了,把狍子放到了地上,然后原地打了个滚,脚脚朝天的直蹬腿。
无论是什么样的动物,腹部和咽喉处都是柔软的,脆弱的,如果它肯把自己最脆弱的部分亮出来,就代表着它已经无条件地相信你了。
这一点,动物做得远远要比人好,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身体脆弱,真正可怕的是人心,大部分人与它人相处一辈子,也不过就那么三五个值得无条件相信的朋友罢了。
在这匹青狼翻滚的时候,明显可以看到它腹部的伤痕,果然是自己救过的那匹狼。
孙易蹲了下去,在这匹青狼的身上摸了摸,看到孙易甚至摸到了它有着牙尖牙齿的嘴边时,柳姐她们的心都提了起来,但是这只狼却乖巧得像一只养熟的狗。
一点白一直蹲坐在孙易的身后,冷冷地看着这只狼,眼中甚至还有凶光闪过,不知是在警戒还是妒忌。
摸了一会,孙易取出刀子,将冻得坚硬的狍子卸下一条大腿来递给青狼,“好了,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以后在山林里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有我一口吃的,肯定饿不着你!”
也不知这只狼听没听懂,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在孙易的面前啃了几口肉,然后才叼着冻肉远远地走开,走得很远之后,又扭头看了孙易一眼,再一溜小跑,消失在山林深处。
“动物也有情啊!”白云目光悠远地看着野狼离去的方向幽幽地道。
“嗯,是有情,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再不烤火烘干衣服的话,会没命!”孙易说着,把它拎到了火边。
在这种天气下,如果热源充足的话,最好是点两堆火,前后各一堆,否则的话就是胸前暖洋洋,背后凉飕飕。
烤火的时候,孙易把兔子处理了一下,皮子撑开留下,然后再串到带来的铁条上就这么放到火堆上烘烤着,不停地刷上盐水和调料。
那只野鸡也是如此处理,今天中午就吃烤的了。
这点东西肯定是不够吃的,再把带来的卤肉放到锅里热一下,再烧上一锅热水当汤喝了,大冬天的在野外,除了吃肉,基本上没什么素可以吃。
到了下午,天更加冷了,太阳似乎都被冻住了,斜斜地挂在天空上,不似夏日那般炽白,而是呈一种淡淡的昏黄色。
三个女人都有些冷得受不住了,孙易决定反程,反程的时候,柳姐先有些撑不住了,毕竟她的身体这十几年来一年比一年弱,紫苏花种子虽然让她恢复得不错,可也不能在个把月就恢复到巅峰。
随手弄个个爬犁,把自己的迷彩大衣脱下来裹到她的腿上,然后用绳子拽着爬犁走,孙易里头只穿着一件保暖内衣,却丝毫不觉得冷,稍觉得冷就小跑几步,身子很快就暖和了过来。
三个女人在孙易家呆了三天,三天里孙易的电话不时的响起,知道他忙,也没有再多打扰,白云走的时候还有些可惜,三天里,就那天去野外找了个机会弄了一次,再就没机会了。
看着白云咬着嘴唇幽幽地看着自己,孙易真有一种把她再拽回来的冲动。
孙易跟武谷和刘老四他们又混了几天,这一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吃上一顿元霄,这个春节就算是过完了,梦岚姐的化妆品店要再次开张了,准备去林市进货,这一年的效益还是很不错的,她甚至有在三山镇再开一个分店的打算。
“我先帮你考察!”孙易对她的事业完全支持,孙易认为,女人不能在家呆着,一呆着,就整天三姑六婆的嚼舌头根子,好好的女人都废了,不图赚多少钱,总要有点事干,人一动起来就会显得年青,梦岚姐的鱼尾纹似乎都淡了不少呢。
孙易确实要去三山镇,不知怎么的,这一整个春节罗丹的电话都打不通,本来是在娘家,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但是这么久不开机,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孙易开车到了三山镇,由于罗家是住在镇里,三山镇又不比林河镇大,整个镇子就那么几千号人,就算不认识,看着也眼熟。
到了三山镇打听罗丹是没人知道的,但是她父亲罗恒知道的人却不少,早年间罗恒也是个人物,小镇上第一家浴池就是他开的,第一个带小姐的饭店也是他开的。
黄赌毒这三样,无论哪一样都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很容易跟道上的人起冲突,罗恒早几年就跟道上的人起了冲突,在夜里被人打断了双腿,店子也被人折腾得不像样,赚来的钱全都赔了出去。
最后还是骡子家拿出十万块的彩礼才把罗丹娶回家,这份彩礼也还了帐,可日子过得仍然清苦,毕竟双腿一断,就算是再长好,也吃不住劲了。
由于罗恒现在走路有些瘸,三山镇的人都叫他罗瘸子,在街口摆了个床子卖猪肉,他老婆是林业职工病退,每个月还有千把块的退休金,日子倒也过得凑和,毕竟在小镇上生活,没有住房的压力,再穷的人也能搞一套安身立命的房子。
孙易到了街口却没有找到罗瘸子,一打听,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摊了,听说天天打麻将,而且玩得还挺大的。
不过家倒是挺好找的,三道街临街的平房,院子还挺大。
孙易进来的时候,屋子里正传来呦五喝六的声音,隔着窗子看到几个人正在推牌九,桌子上也摆着几摞厚厚的钞票。
罗瘸子脸上胡子拉碴,两眼通红,他面前的钞票最少,只剩下不到一千块的样子。
他老婆一脸愁色地坐在门口,看到孙易进来,赶紧站了起来,一脸的警惕“你是谁?”
“我是沟谷村的孙易,来接罗丹!”孙易向屋子又看了一眼道。
“接罗丹?那骡子咋不来,为啥是你来?”罗母接着问道。
“骡子去南方打工了,走得太急了,我有车,就托我帮忙接人!”孙易道。
“你撒谎,小丹已经说了,她马上就要跟骡子离婚了!”罗母说着,伸手抄起了旁边的锹,她还以为是来抓赌的,这个家再也不能出问题了,否则就要垮掉了。
听到罗母的吼声,屋子里的人赶紧把钱一揣,忽忽拉拉的从后门跑了,罗瘸子的身上没多少钱,也不在乎,推门就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孙易,“你是谁?”
“我是孙易!”孙易淡淡地道,对赌徒他一向都没有什么好感,十赌九骗,十赌九输,玩赌的人脑子都比较活泛,也正是因为活泛,所以才显得不是那么踏实。
罗瘸子伸手抢过婆子手上的铁锹刚要动手,突然愣住了,“孙易?哪个孙易?东沟村的?”
“没错,就是东沟村的孙易!”孙易笑着道。
除了周边三村,一般的百姓提起孙易来还真不知道是谁,但是孙易在江湖上的名头可响亮着呢,他在林市可以横着走,又差点把三山镇的廖胖子打死,这名声自然也就传了过来。
罗瘸子混赌场,赌场跟江湖一向都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他自然在闲谈中听过孙易的名头,那可以一敌百的猛人,甚至把三山镇的大混子廖胖子都打翻了,折损了十多个好手。
罗瘸子看着淡笑中,似乎很温和的孙易,额头的汗都下来了,自家人知自家人,现在他上门来找罗丹,这下可坏了。
罗瘸子赶紧扔了锹,热情把孙易往屋里请,孙易站着没动,他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声音都冷了下来,“罗丹呢?我来找她的!”
“罗丹啊,罗丹去串门了,她姨家在省城,大年初二走的,还没回来呢!”罗瘸子笑道,但是目光却闪闪躲躲,看着就不老实。
孙易甚至顾不得这两人是罗丹的父母,他可以确定,罗丹肯定是出事了,手一抖,袖子里滑出一把钢锯条磨制的短刀,手拎着短刀向罗瘸子扬了扬下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罗丹在哪?”
“真的去串门了!”罗瘸子还在嘴硬着,罗母就横身挡到了前头,伸着双臂像一只护崽的母兽,大有一副要砍就砍我的样子。
孙易只是吓唬他们一下,但是这种老滑条哪里能被吓住,他又不能真的动手,一下子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况中。
正在僵持的时候,大门轰地被踹开,一个流里流气的年青人甩着长发走了进来,进门就吼了起来,“罗瘸子,你特么敢坑我,说是漂亮女儿给我搞,这倒好,天天怀里揣把刀子,不是捅人就是捅自己,反正钱我已经给了,人你要给我摆平!要不然的话就退钱,哼,人你就别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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