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萧清凝视着比武台上被下了木槊的萧沛,神情凝重,萧沛的性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逼的萧沛用了武器,那他就不可能善罢甘休,更何况她看的很清楚,萧沛对上简安礼根本就毫无还手的余地。
萧清转过头去看着婵衣,表情疑惑,“我从未在云浮城中听说过简安礼这么个人,他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婵衣抿嘴,“安礼公子从小长在大佛寺,你不知道他也是正常,只是……我也不清楚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武艺。”
她轻声说着,遥遥望向比武台,萧沛失去了武器,一身的蛮力爆发出来,拳脚生风袭向简安礼,而简安礼手中的木棍却好似长了眼睛,总能轻易的卸去萧沛暴烈的攻势。
不得不说,此时的萧沛心中也诧异极了,他对上简安礼,原本是打算两人过个几十招,让在场的世家都看清楚这个人,好方便他以后回府,却没料想到,自己一直以为不懂武的人,居然藏着一身高深的武艺,要是他就这样输了,那真的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这般想着,拳下的力气又多了几成,隐含着暴虐的拳风迎面袭向简安礼。
此时的简安礼也隐隐感觉到了不妥,他开始的时候只是不想被看轻了,没想到萧沛却是越打越狠,让他不得不认真化解他的招数,看着萧沛越来越激进,简安礼眉头轻锁,一个跨步,侧身避过萧沛的拳风,木棍微微一转,露出侧面的一个破绽给他,萧沛立即握住木棍,往身前一扯,一拳挥出,简安礼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跌倒在台上。
萧沛却愣在了原地,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见到简安礼颤巍巍的站起来,又要出拳,就听简安礼道:“我输了!”
萧沛将手里的木棍丢给他,“这把不算,再来!”
“咳咳…”简安礼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一副受了内伤的模样,摇了摇头,“萧公子武艺高强,礼认输!”
“你!你太欺负人了!”萧沛脸色涨红,抬起眼睛怒视着他。
“第六场,萧沛胜!”司仪的教官一锤定音的喊道。
简安礼步履蹒跚的走下比武台,萧沛跟在后面,一把将他扯过,拽着他往棚子走。
回到棚子里,简安礼刚坐下,萧沛就站到他面前,高声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简安礼心中已经十分后悔今日的冲动,他师从觉善大师,学武也只是为强身健体,曾经答应过师父不会轻易的与人动手,可今日却是违了师命。
萧沛见他不言语,更感火上浇油,挥着拳头就要狠揍简安礼,旁边的萧清一鞭子抽上他的手臂,拽开他袭向简安礼的攻势,冷声道:“二哥,你别这么输不起赢不起的好不好!”
“他是故意的!”萧沛指着简安礼,恼羞成怒,“你明明可以赢我的,为什么要认输?”
“萧公子武艺高强,礼就是跟你一直比下去,也未必赢的了你,倒不如索性认输来的痛快。”简安礼解释道,见萧沛面色丝毫不见缓和,只好将的目光落到婵衣身上,希望她能帮他说几句话。
婵衣正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让他脸上忍不住有些发热。
婵衣眨了眨眼睛,明白他的意图,嘴角弯起一抹笑意,“沛二哥,他今日来,本也就不是为了什么输赢,你又何必这样在意呢。”
“那他开头为何要将我打的落花流水?”说到底,萧沛还是在意自己跟他对招的时候被打的毫无还击之力,想要凭借自身实力赢过简安礼。
“你还好意思说!”萧清伸手狠狠拍了他的手臂一下,“哪有你那样,武器都扔在一边,赤手空拳比武的,你这样看不起人家,还指望人家能给你好脸色看么?”
萧沛这才恍然大悟,脸色却更不好看了,不过没再说什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茶碗往嘴里灌茶。
婵衣无奈的摇摇头,大哥的这个挚友生了一副好胜的性子,只怕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她将话题转开,回头问简安礼:“安礼公子,你何时学了这么一身的武艺?竟然将我们大家都骗了呢。”
简安礼苦笑连连,却不好不回答,低声道:“师父从小是在南唐的少室山下长大的,因父母亲人被奸人所害,投身少林学了一身武艺,他学成之后找仇家报仇,将仇家一家十二口人都诛杀了,只剩了一个小女孩,幼小无依,趴伏在父母的尸体上,惊恐的看着他,那时候师父这才醒悟过来,此后学医云游四方,礼从小身体不好,师父便传授礼一些拳脚功夫,以作强身健体之用。”
众人想不到大佛寺的觉善大师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出遭遇,纷纷唏嘘不已。
“那这么说,觉善大师的功夫也十分厉害了?”夏明意忽然开口问道。
简安礼点点头,“师父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再未动过武,传授我武艺的时候曾吩咐过,不许在人前显露,今日是我太激进了。”
简安礼一副十分后悔的模样,让萧沛忍不住气又不打一处来。
……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棚子里,负责夕柳营武场比试的殷将军眸子微微闪动,侧头与身边的人说道:“侯爷,你们府里的公子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简枫杨脸色发青,他没料到多年前不在意的庶子竟然长成了这样的少年,而且他也未曾听自己夫人提起过,他的这个庶子就在云浮城,他一直以为这个庶子跟这觉善大师云游四方,原本打算在他满了二十就接回府中的。
简枫杨低头对身边的小厮说了些什么,小厮点头去往夏府的棚子。
而在简枫杨身边一个剑眉星目英俊挺拔的少年,却是微微的皱起眉头。
……
“你是说,侯爷要见我?”简安礼诧异的问着眼前穿着打扮十分得体的小厮。
那小厮点点头,恭敬的道:“侯爷不知八爷回了云浮,刚刚见到八爷十分惊讶,吩咐奴才来对八爷说一声,毕竟是长幼有别,您总不好不去见一见自己的父亲。”
这么说倒是也有道理,但是简安礼从心底里排斥这个所谓的父亲,他心中犹豫不决,抬头便下意识的去看婵衣,想与她商议,就见到婵衣身边的夏明意,盯着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利刃般的寒光,他惊得立刻移开目光。
婵衣收到他的眼色,沉吟道:“既然如此,不如安礼公子就去见一见,毕竟是你的父亲……”心中虽然担忧,却还是觉得,既然诚伯候派人来了,那就不好不去。
简安礼心乱如麻,小厮立在他面前,等着带路。
他正打算答应,就见一个英俊的少年走过来,喊了声“沈言”,那小厮急忙应声,就听少年道:“父亲让你请八爷,你这是请到了哪里去了?”
众人看向走过来的那个少年,只觉得他生的极好,长身玉立,丰神俊朗,身上带着一股世家公子的贵族气息。
婵衣正对上少年的相貌,眼睛猛地一抽,居然是简安杰!她前一世的夫君!
她的手指缩在袖子里,紧紧的握成一个小拳头,眉眼垂下来,遮住眼中浓浓恨意,她以为她能够淡然的直面过去,可真的见到他,才发觉不能,前世的种种不停在脑海中上演,一幕幕的往昔直接定格在她临死前,他冷漠绝情的一脚。
婵衣身侧坐着的夏明意察觉到她的反常,抬眼看了那个少年一眼,眉头微锁,手指轻轻握住婵衣缩进袖中的拳头,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姐姐的手这般冷,该捂个暖手炉才是。”
婵衣冰冷的手被他温热的手掌包裹住,手指轻动,夏明意调整了一下握住的手,换成十指交|缠的方式,紧紧扣着她冰冷的手。
似乎是从他的手中感觉到了温暖,她略显苍白的脸颊染上了一丝暖意。
夏明彻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简安杰也来了,他站起来抬手行礼道:“简兄,你今日也来看武试?”
简安杰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怔在原地的简安礼,把目光转向夏明彻,略过婵衣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婵衣受伤的时候他离得尚远,只看到女孩儿受了伤却不哭不闹的任由身边的人上药,心中觉得她很特别,明亮的眸子在看向她的时候,多了几分好感。
夏明意察觉到简安杰盯着婵衣,微微侧身将她挡住,隔绝开了他的视线,让他眉头忍不住皱起。
他转过头看着简安礼,语气却不大好,“你既然回了云浮,不知道回一趟家么?父亲等你许久了,你磨磨蹭蹭什么?”
简安礼抬眼看了自己的兄长一眼,眼睛里闪过倔强,“诚伯候府的门槛太高,礼不过是一介草民,如何想进就能进。”
简安杰眉目之中染上了冷意,“你这么说还是家里苛待你了?”
简安礼不搭话,倒是让旁边的人都对简安杰生出了反感,将自家的孩子放到大佛寺中十三年不闻不问,这样还不算苛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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