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丫头被顾婆子叫了回神,冲过去要去拉张氏起来,却被宁无双一个转身撞倒在地,没一会儿张氏的头发就着了火,这下子,张氏神智回笼,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众人这也回了神,慌慌忙忙去灭火,等火扑灭了,张氏的房内一片狼藉不说,连她的发都给烧去了一半,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张氏呆呆的看着自个儿透着焦味的发,像是傻掉了:她最得意的一头青丝啊,就这么被小贱人给烧没了。
“我的发啊!”又惊又怒之下,张氏忍不住嚎了起来,如同被人捏着嗓子一般,尖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却又嘎然而断,原来张氏嚎到一半,伤心过度之下晕了过去。
宁无双一副紧张的模样,要上前扶张氏,却被丫头婆子们给拦住了,谁还敢让三小姐碰夫人啊,喂个粥都能喂出一场火来,谁知道这一扶又会扶出什么来?
既然对方不需要自个儿的殷勤,宁无双也不好勉强,用委委屈屈的语气,说道:“我都说了,我没伺候过人,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母亲却还非要我伺候……唉,还好母亲大度,愿意包容我,不怪我……”说着,指挥着丫头婆子:“你们傻了呀,还不将夫人扶起来,秋晨地上多凉啊,母亲已经身子不好了,再受了寒气可不得了啊!”
她身子不动,嘴里道:“算了算了……还是我自个儿来吧!”
顾婆子脸上是一片惊恐的神色,慌忙摇手:“三小姐,还是奴婢们来吧,您伺候夫人用膳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三小姐的手段太毒辣了,一出手就毁了夫人的发,要知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夫人的发都没有了,传扬出去三小姐固然没个好名声,夫人也讨不了好。
这是典型的打了人巴掌还不让人喊疼啊!
宁无双心难安的模样,十分抱歉的说道:“那怎么行?是我笨手笨脚害的母亲这样,自然要留下来帮忙!”
众人一听到宁无双还要留下来帮忙,都慌忙摇头,苦口婆心的劝着:“三小姐,这里有奴婢等人伺候就足够了,三小姐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再让三小姐伺候下去,只怕三小姐能无事,她们这些丫头婆子都得落个伺候不力挨板子了。
盛情难却啊!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她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听从了,看了一眼死狗般狼狈不堪的张氏,宁无双微笑着踏出了门外,觉得今日艳阳特别的高照,心情格外的飞扬。
云幽也是忍不住笑的开怀:“小姐,真痛快!”
绿腰却有些担心:“小姐,老爷知道会不会……”
宁无双冷冷一笑:“知道又能怎样?”她和张氏水火不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宁德海还让她来侍疾,就该知道这个结果的。
见绿腰眉头微锁,担忧的模样,她安慰道:“她一心要踩我,不管我怎么伺候都讨不了好,还不如自个儿怎么痛快怎么来呢?”
云幽觉得宁无双说得再正确不过,夫人让小姐过来侍疾,本来就存了恶毒的心思。小姐这般也不过是以牙还牙,而绿腰想想也觉得宁无双说得有道理,懒得再发愁了。
宁德海回来后知道此事,果然叫了宁无双过去书房。
“你说你……”见宁无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宁德海到了嘴边的训话顿时在舌尖上打了个卷,全都咽了下去,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可你得将眼光放远点,你说你已经和昭王解除了婚约,现在又与宣王八字不合,若是再没个好名声,日后可如何是好?”说得一副好像完全为宁无双作想一般的慈父。
“父亲就莫要替我担心了。”她面色平静,淡淡的开口:“好歹我手脚齐全,再怎么着也不会被人嫌弃,倒是大姐姐和六妹妹,一个断了腿,一个疯了,父亲多操心操心吧!虽说咱们宁家不缺这么两口饭,但留在家里于父亲的名声不利啊!”
宁德海被宁无双堵的一口气上不来,气的脸色发青,怒道:“你也知道于我名声不利,那怎么就不知道退让?”
宁无双微微一笑,笑容冷漠如冬日的寒风:“怎么退,怎么让,还请父亲明示!”她倒要看看宁德海有没有脸明讲!
有些事情是能做不能讲,宁无双让宁德海讲,他哪里好讲,只气的狠狠地的喘气,怒瞪着眼前的少女:这哪里是他的女儿,简直就是他的灾星!
一旁红袖添香,温柔美丽的思情上前为宁德海续了茶,软软的劝着:“老爷,儿女都是父母的债,你何必跟三小姐生气呢?”
宁无双微抬了抬目,看了一眼这个现在最受宁德海宠爱的女人,虽然还没有抬为姨娘,但听说已经领着姨娘的份例了。
前翘后凸,身段妖娆,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呵呵,到底是一起睡了那么多年,张氏对宁德海的喜好了解的特别清楚。
被宁无双那么淡淡一瞄,思情的后背一麻,仿佛有冰冷的毒蛇在上面爬过,令人忍不住颤栗。
但随即甩去这个荒谬的念头,三小姐瞧着也不过十三四岁,还是个娇娇嫩嫩的小丫头,就是丫头们传言三小姐厉害,思情也觉得是言过其实。
如此一想,她又笑着说道:“老爷,你让三小姐给夫人侍疾,本是一片好意,只是想来三小姐身份尊贵,从未曾伺候过人,所以才会发生早上的事情。奴婢觉得三小姐又不是存心故意的,老爷就不要跟三小姐一般计较,您的慈父心肠,三小姐会明白的。”
劝过了宁德海,又张口劝向宁无双:“三小姐,老爷让你给夫人侍疾,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眼看着三小姐快到及笄的年纪了,中间又隔着两位王爷,老爷担心也再说难免,所以小姐就别辜负了老爷的一片苦心。只是夫人跟前的活儿三小姐做不了,不如就做些别的事情,什么厨房,什么针线房的,总得为夫人做点什么,说出去也能说是给夫人侍疾过,有这么个名声,日后也能找到好人家。”
宁无双挑了跳眉头,她没听错吧,厨房和针线房,张氏居然舍得给她管,这可是两个最容易做手脚的地方。
她笑了笑,上下端详了思情一番,才故作不解的说道:“你谁啊?谁教的规矩?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主子说话,哪有下人开口的余地?”顿了一下,朗声:“来人,将这贱婢拖出去掌嘴二十,好好的教教规矩!”
思情一下子笑容就僵住了,刚刚还觉得是张氏等人小题大做,高估了三小姐,此时却是尝到了厉害——好辣的手段,一张嘴就是二十下,这不是存心要毁了她的脸么?
忙楚楚可怜的看向宁德海,求救:“老爷?”梨花带雨似的。
宁德海对思情正在兴头上,哪里舍得她被拖出去打,咳嗽一声,含糊其词:“这是你母亲身边的丫头,嗯……才进府,规矩上……难免,难免有些疏漏!”
“才进府的更要严惩。”宁无双义正言辞的说道:“否则日后当差更不仔细。还好今儿个是在我们父女面前没规矩,若是在祖母面前,打烂了她的脸都是小事,这样没规矩的下人,直接打顿板子送出去,省的丢了我们宁侯府的脸面。”她算准了宁德海没脸在她面前说他趁着张氏病重,玩了她身边的丫头。
宁无双说完,对着一旁白嬷嬷说道:“母亲生病,就莫要惊动了她,你去替母亲教训教训这没规矩的下人。”
白嬷嬷得令,撩了袖子,在宁德海的铁青脸色,思情楚楚可怜的表情中,狠狠地甩了一个大耳光子下去,白嬷嬷是什么人,那是宫中的老人精,怎么让巴掌更痛更有力,那是必备课程,所以这一巴掌下去,思情的半边脸就肿了起来,嘴角都给撕破了。
不等白嬷嬷再甩第二下,她就扑到了宁德海的怀里,哭的那叫一个可怜:“老爷……老爷救命啊……三小姐这是要打杀了奴婢……奴婢不活了,活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宁无双就冷声吩咐道:“白嬷嬷,没听见么?这丫头不想活了,你成全她吧!”
思情的嚎哭声一僵,还没容她想清楚,人就被白嬷嬷拽出了宁德海的怀里,脖子被一只钢铁似的手掐的紧紧的,只见那看起来和善是白嬷嬷,此时正笑吟吟的问:“既然你活不下去了,我这老婆子就送你一程!”
思情吓的双腿发软,她哪里真的想死啊,她不过是想让宁德海为她做主,才这般说话的。
她青楼出身,自小就见惯了各色各样的人,这白嬷嬷看着和善,可那一双眼中却没有半点怜悯之色,冷硬如铁——她是真的会杀了她的。
当下也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了,哀哀的哭着:“我不想死,老爷,救救思情吧,看在思情伺候老爷一场的份上,救救思情吧!”
宁无双像是听不懂一般,睁大眼睛,不解问:“父亲,这丫头不是母亲才买回来伺候自个儿的么,怎么又伺候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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