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渊抬头一扫,就看见了混在众多护卫中的洪天赐。
见为首的长老面无表情,来者不善,他心中不由得一个咯噔,明白果然惹祸了,体内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不过,如果让他再次选择,他还是会先来看失散多年的姨娘,哪怕因此得罪整个洪门也不会有丝毫后悔。
“渊儿,别冲动!走,我们一起去真武殿,你也是时候拜见老家主和洪门的各个长辈了。”
白雪清按了按洪渊的肩膀,从容镇定。在洪渊和寒小妖的搀扶下,静静地离去,直奔洪门重地真武殿。
“洪渊兄弟,等会好好领教领教我们洪门的规矩吧!免得到了外面仍然不懂礼数,被人说是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给我们洪门丢脸,哈哈哈!”
洪天赐走快几步,在洪渊耳边阴测测地说了一句,哈哈一笑后扬长而去。
在洪渊面前碰壁后,他迅速到真武殿添油加醋告了洪渊一状,罗列了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和桀骜不驯等罪名。洪门最重规矩,等级森严,这样的罪名一旦坐实,那可是不小的罪名,足以让一个灵武高手都脱一层皮。
真武殿内,老家主和众多洪门高层早已等候多时,齐聚一堂。就算有人要为洪渊开脱,也是有心无力,急不可耐地赶到真武殿告状的洪天赐,果然如愿以偿。
“洪门规矩?”
看着洪天赐飞扬跋涉的背影,洪渊一声冷哼。
因为姨娘的缘故,他敬洪门三分,但在他心里,他的故乡永远都是那座被大洪水淹没的默默无名的南疆小镇,而不是眼前这个等级森严的恢弘的洪门。所谓的洪门规矩,如果是合理的,他不介意遵守;但要是不合情理,他绝不会放在眼里。大不了背着姨娘白雪清杀出洪门,以后独自找杀了父母的仇人报仇雪恨。
一行人速度很快,但仍然走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来到一座格外庞大、恢弘的宫殿。
洪渊走进去一看,里面摆放着一口口庞大、古老的青铜鼎,冷风一吹,隐隐约约的嗡嗡作响。宫殿尽头,是一座晶石堆砌而成的高台,上面端坐着一个白发老人。高台下方,分左右两列盘腿坐着上百个洪门高手,体内的力量波动一个比一个强大。实力最弱的,赫然都是灵武三重以上。
“各位长辈,洪渊有礼了!”
洪渊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武者间常见的弟子礼。
话音刚落,左前方一个中年人霍然站起来,一声怒喝,“大胆洪渊,到了真武殿仍然不知礼数,还不跪下?”
这个中年人魁梧剽悍,比常人高了足足一个头,面如黑锅,冷冷地看着洪渊,面无表情。最后的‘跪下’这两个字,几乎是大声咆哮出来,甚至暗中施展了某种神通,余音绕梁不绝,震得一口口巨大的青铜鼎都嗡嗡作响,气势滔天。白雪清若无其事,站在洪渊身后的寒小妖却明显心头一震,情不自禁地倒退几步,惶恐不安。
“嘿嘿,一见面就大声咆哮,你又是什么人,你算老几?”
洪渊冷冷盯着咄咄逼人的中年人,猛然鼓荡体内的血气,同样一声怒喝。
这一声怒喝,声音比中年人更大,甚至暗中施展了太古魔音。嗡的一声,大殿内所有的青铜鼎齐齐轰鸣起来,犹如平地惊雷。站在大殿外的修为差一点的护卫,霎时间齐齐感觉胸口发闷,体内的鲜血却加速流转,血冲大脑,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你若有礼,我自然以礼相待;你若嚣张、疯狂,我就比你更嚣张,更疯狂!
洪渊腰身笔直,标枪般站在大殿内,直面中年人的威压,没有丝毫示弱。
庄严肃穆的真武殿内,人人震惊。
宣礼堂堂主洪德一站起来,人们就以为洪渊要惶恐不安地跪下去,大声请罪了。谁能想到,在这真武殿内,在上百个洪门顶尖高手面前,洪渊竟然还如此大胆张狂?
一声老几,让人们意外之余,暗叫侥幸,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庆幸不是自己站起来向洪渊发难。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宣礼堂堂主洪德,不少人脸上浮现了古怪的笑容,拼命忍着,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
“洪渊,你这小子……,你……”
洪德气急败坏,指着洪渊说不出话来。
身为宣礼堂的堂主,他一向在洪门中最注重礼仪。几十年来的形象,被洪渊这一句老几就彻底毁了,传了出去,不知要让多少人偷笑。
“好了,都是一家人,别再吵了。小事,这只是一桩小事而已。”
高台下方,盘腿坐在第一排的一个中年人站了起来,面白无须,目光清澈。看看桀骜不驯的洪渊,再迅速看高台上的老家主一眼,缓缓地接着说道:“洪渊这次虽然有失礼数,但他从小长在一座南疆小镇,这是第一次回洪门,不懂规矩也情有可原。虽然让各位长辈在这等了那么久,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父亲,孩儿建议,就按刚才大家说的稍微处罚一下,让他去面壁几天,顺便熟悉我们洪门的规矩就可以了,你看如何?”
身为一个执事长老,统领各个分堂的洪海站了起来。眼神清澈,神情从容,暗暗扫一眼,就把大殿内所有人的神情都记在心里,了然于胸,一副成熟、稳重大方的样子。见父亲如此表态,洪天赐一个劲地打眼色,不甘心就这样算了;然而,大权在握的洪渊却是视而不见。
“放屁!是谁说,要处罚洪渊,让他面壁思过了?”
高台上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家主洪全武终于发话了,一开口就是粗鲁至极的丝毫不留情面的怒骂,彻底的张狂,让不甘示弱的洪渊都为之汗颜。
老家主冷哼一声,目光锐利,用手指着人们大声咆哮,口沫直接喷到了洪德和洪海等人脸上:“你们全都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了,我洪全武一朝出关,把我这些年来受尽了屈辱和艰辛,从小流落民间的孙子洪渊不远千百万里召来,就是为了让他受惩罚,让他面壁思过么?”
沉默!
大殿内,人人大气都不敢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来。
老家主一怒,血溅五步!
虽然闭关整整十六年,但老家主威势不减,见他动怒,没有任何人敢与之直视!这些年来大权在握,掌控洪门大局的洪海也没有例外,看都不敢看暴怒的父亲一眼。
“说,我的孙子洪渊,堂堂洪门少主第一次踏入洪门,你们就要这么对他,故意让他颜面扫地么?”
老家主越说越怒,霍然站起来,体内爆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波动,大殿内所有的青铜鼎齐齐轰鸣、颤抖起来,似乎都要在老家主的威压下化作飞灰,“我洪全武还没死,我还是洪门的家主,你们就要反了,以下犯上,妄图迫害我亲自指定的洪门少主么?”
“孩儿不敢!”
“属下不敢,属下有罪!”
大殿内,人们齐刷刷跪下,洪海也下意识地跪下去,在父亲身上感觉到了滔天的怒火。面如黑锅的宣礼堂堂主洪德更是浑身发抖,突然间,他明白自己错了,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错。只要老家主洪全武一天没死,洪门就是他说了算,还轮不到洪海这个后辈。
“洪渊,过来!”
老家主招了招手,白雪清暗中在洪渊身后一推,示意他走上去。
老家主手掐一道法诀,呼隆一声,掌心上突然出现一口青光流转的古朴的大鼎,“洪渊,接住,从今往后,这口我洪门历代家主相传的真武鼎就赐给你了。所有洪门弟子,见鼎如见人,需行弟子礼。跟我来,今天,我亲自传你洪门真武诀。希望,洪门先祖真武大帝留下的真武鼎,能在你手中展现真正的无上威能,走!”
洪渊鼓荡体内的气血,八个窍门一起震动,鼓荡出澎湃的力量,伸手去接呼隆隆而来的真武鼎。双手托着这口青铜鼎的刹那,身体陡然一沉,双脚深深地陷到了地面下。看起来只有半人高的大鼎,重得令人难以想象。深深地吸一口气后,咬牙托着这口青铜鼎跟上老家主,一前一后扬长而去。身后,大殿内人人震惊,鸦雀无声。
把真武鼎都赐给了洪渊,亲自传他洪门真武诀?
直到老家主和洪渊消失在眼前,人们仍然震撼不已,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稍等一会,分别匆匆而去。很快,偌大的大殿内就只剩下洪海和洪天赐父子。刚刚还目光清澈,一脸从容的大方得体的洪海,脸色极其难看。不顾洪天赐‘父亲,父亲’的呼喊,转身冷冷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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