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清楚,因为事情本来就是我一手谋划的,岂能有错!慕容耀心里得意,面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母后,儿臣也不相信是五弟所为,不过事实俱在,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莫弄影忽然冷笑,满眼不屑,“翼王殿下,你哪只眼睛看到证据确凿了?你所谓的证据,又是什么——就凭这些人的一面之辞,和他们手上的腰牌?”
南雪钰亦暗暗冷笑,慕容耀虽然有时候算得上聪明,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自作聪明,他就认定凭着这些腰牌,一定能让慕容夜无可辩驳,可惜,有件事情他不知道,待会儿也只能闹大笑话了。
慕容耀最瞧不上莫弄影,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声道,“是非自有公断,何劳你多言。”你又不是朝廷命官,管得着吗!
慕容俊当然不知道,自己又被慕容耀这亲生弟弟给算计了,更不知道自己方才又在鬼门关打了个来回,眼见众人都是一脸肃穆,母后更是很生气地看了自己一眼,他吓的缩起脖子,拼命往南雪蓉身后躲。
南雪蓉则暗里气炸了肺:找男人当然要找个英明神武的,这样一旦有危险,他才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可你看看慕容俊,还一国之君呢,这是什么气度!也不是她非要嫌弃慕容俊,实在是他这样,非但算不上男人,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坨废物!
“我就过问了,怎么着吧,”莫弄影挑眉,满眼不屑,“今儿这事让我碰上了,我就不会让你冤枉夜,说吧,你从哪里找来这些废物,让他们指证夜的?”
“你——”慕容耀又惊又怒,暗道这混蛋怎么说这样的话来,莫非他知道什么吗?面上却是说什么都不能承认的,“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些刺客明明就是越王府的人,与本王何干?”
“你是负责皇宫守卫的,让这些刺客混了进来,差点伤害到皇上,你说跟你何干?”莫弄影就是要跟慕容耀过不去,逮着他不放,“你不是自诩皇宫守卫森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吗?那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慕容耀气极反笑,“还能是怎么回事?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们是五弟带进来的人,本王难道还会怀疑五弟不成?” 说着话还有意无意看了太后一眼,意即不是我没有守护好皇宫,是慕容夜把刺客带了进来,总不是我的错吧?
“一派胡言——”
“都给哀家住口!”太后是越听下去,脸色越难看,眼看两人就这么当众吵了起来,她冷喝一声,“还没吵够吗,丢人现眼不够是不是?”
莫弄影撇撇嘴,还意犹未尽呢,不过太后既然开了口,他亦不再多说,摸摸鼻子,悻悻退到一边。
太后转眸,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罪魁祸首”慕容夜,冷声道,“夜儿,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这些人,可是越王府的侍卫吗?”她自然绝不相信夜儿会让人行刺俊儿,而且还如此大张旗鼓,光天化日之下就让人动手,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不问清楚怎么行。
封妃大典才刚结束,朝臣和各王都在等着赴宴,这边却出了如此大的事,这要是闹大了,恐怕无法收场,大燕国颜面何存!
慕容夜面容冷峻,沉声道,“母后息怒,儿臣并没有派人行刺皇兄——”
“那这些刺客呢,他们身上的腰牌呢,五弟又作何解释?”慕容耀根本就不给慕容夜反驳的机会,立刻提出质疑。
慕容夜冷冷看着他,“三哥一惯聪明,这次是被谁给骗了吗?我若真要让人行刺皇兄,又怎可能用我自己府上的侍卫,还让他们身上带着腰牌,这么蠢笨的事,三哥你会做吗?”
“我——你——”慕容耀顿时一口气憋在胸腹间,差点给噎死!好个五弟,平常是个闷葫芦,三拳打不出一句话,原来这般伶牙利齿,他倒是小看了好五弟了!“这很难说,五弟或许还有别的心思,也说不定呢?”
说罢他向那些刺客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立刻呼天抢地地叫起来,“越王殿下,快救属下!”
“越王殿下,属下等都是听从殿下吩咐行事,殿下一定要救属下等……”
“属下等唯越王殿下之命是从……”
慕容夜脸色越见苍白,但神情丝毫不见慌乱,冷喝一声,“住口!”
众人本就心虚,被他这一声色俱厉地喝止,立刻身形一震,齐齐住了口:到底是皇室血脉啊,别看平时一副不问朝政的样子,真要发起火来,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
南雪钰皱眉,虽说她戴了人皮面具,旁人看不出她脸上的担忧之色,可她却不得不替慕容夜担心:尽管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慕容耀一手谋划,可这一来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名侍卫,没办法站出来说话,二来她也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些刺客不是慕容夜所派,他要如何脱身?
现在看来,她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重生之后的本事啊,毕竟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明知道是错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这是她的无能,还说什么要帮慕容夜,太自大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莫弄影,原本是想提醒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慕容夜的,却见他只是没心没肺地笑着,竟似一点都不担心,她心中一动:莫非大哥有办法证明夜的清白吗?
太后亦抿紧了唇,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表面看起来,这事情很是顺理成章,这些刺客也都煞有介事地求救于夜儿,看来夜儿是中了旁人的圈套了,纵使她心疼夜儿,可没有证据,她又怎可能明着偏袒夜儿,落人口实呢?“夜儿……”
“母后,儿臣可以证明,这些人根本不是越王府的侍卫,而是旁人冒儿臣之名,要行刺皇兄,嫁祸儿臣。”慕容夜挑了挑眉,眼底有锐色划过,仿佛能割开暗夜的利芒,令人心惊。
“哦?”太后心中一喜,正色道,“既然如此,那就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耀脸色一变:难道……
“是,母后,”慕容夜唇角挑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冷声道,“楚赫。”
随着语声,一名着玄青色劲装的年轻男子陡然现身,跪倒在地,“殿下有何吩咐?”
同为越王手下十大高手之一,楚赫的身手绝对不容置疑,不过比起唐奕和齐烨,他的身形要越发瘦削,下巴尖尖的,给人一种一拳就能打倒的感觉。不过,你要真这样认为,那就错了,保证你还没有抬起手来,就已经成了他的手下败将,说不定连命都要搭上。
慕容夜伸手,“把你的腰牌给本王。”
“是!”楚赫立刻从腰上摘下腰牌,恭敬地递上。
慕容夜接过,再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枚刺客们所戴的腰处,转手递给太后,“母后,这是越王府侍卫的腰牌,请母后对比看看。”
太后接过两块腰牌,翻着比对着看了看,眉眼之间现出怒气,将两块腰牌甩给身边的内侍,慕容耀面前,“耀儿,你自己看!”如此拙劣的计谋,竟然想冤枉夜儿,简直胆大包天!
慕容耀一愣,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从内侍手里接过两块腰牌,只看了一眼,不禁脸色大变,愣在当地:刺客身上的腰牌他当然不会陌生,因为是他吩咐底下的人,比照着越王府侍卫的腰牌打造,其上有越王的标记,而楚赫的那块腰牌,正面跟刺客这块一样,背面却有侍卫的姓名、编号,纹理清晰,而且都是旧纹,明显是一开始就有的,而不是后来才重新雕刻上去的!
换句话说,他让人比照着打造越王府侍卫的腰牌,根本就只有一面是对的,另一面他们完全给忽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南雪蓉离的比较远一些,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看慕容耀的脸色她就知道,事情出了岔子,不由她不着急万分:这次的计划要再不成,她可就真得陪伴傻皇上了,这、这可怎么办!
而相较之下,南雪钰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着慕容夜的眼神波光流转,笑意盈盈:之前是她担忧太甚了,夜既然知道慕容耀这畜牲时时处处都要对付他,怎可能什么都不加防范,坐以待毙!
“耀儿,你还有何话说?”太后怒不可遏,明显已经看出来,今天这个局,分明就是慕容耀所设,为的就是陷夜儿于不义!
“这……母后,儿臣也是就事论事,并未说一定是五弟所为,”慕容耀冷汗都要流下来,可还是不肯松口,“再说……楚赫的腰牌是如此,越王府其他侍卫的腰牌未必就是如此……”
“算了吧,老三,你就是个笨到家的,还想冤枉夜?”莫弄影突然哈哈大笑,得意非凡,“你当真以为,有人暗中到打铁铺大量伪造越王府侍卫腰牌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京城大部分买卖,他都有份儿,这铁匠铺也不例外。伪造越王府侍卫腰牌这种事,非同小可,铁铺的老板自然不敢担这风险,暗中派人通知了他,他一听之下,就知道有人要对夜下手,而且必定跟慕容耀脱不了干系,早已哪慕容夜打了招呼,让他防着些。
只不过,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些刺客带着这些被“偷工减料”后的腰牌,公然到皇宫中来行刺,嫁祸于越王府,胆子还真是不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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