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夜心中的火气已是翻涌而上,眉眼之间杀气涌现,黑到极致的双眸中透出一种诡异的的深碧色,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大开杀戒的前兆!平素里他对人对事极其冷酷、冷漠,甚少过问他人的事,并不表示他没有一点脾气,相反若是谁触了他的逆鳞,他的出手会比任何人都来得狠、来的绝!
“我、我根本就没在!”谢以莲已开始沉不住气,摇头否认,“我怎么会在呢,下这到大雨,我、我跟雪蓉当时在、在暖玉阁里说话, 雪钰,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一定要逼死我才甘心!”反正南雪钰没有其他证据,只要她不承认,就不会有事!
南雪钰白着脸冷笑一声,因为身体太过无力, 她倚着桌沿,快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眼神却仍旧是锐利的,令人心惊!“谢姨娘,你说这话不怕遭天打雷劈?到底是我恨你,还是你恨我,你心里清楚!你不承认是吗?好!”她看向门外,扬声道,“赤焰,唐奕!”有人证,干嘛不用,就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身边有高手在,倒也不错,免得以后再莫名其妙地就中了算计。
两道人影條然出现在房中,唐奕先是向慕容夜一抱拳,“殿下!”而后再转向南雪钰,“三小姐。”
赤焰则冷着一张脸,并未向慕容夜见礼,他的主子是宫主,对慕容夜不必行下属之礼。
这两人一现身,谢以莲登时有了理由,赶紧道,“老爷,你看,这就是雪钰招进来的那些野男人,而且一招就是两个,她简直败坏——”
“二夫人!”慕容夜厉声喝道,“这两人是本王安排在雪钰身边保她安然,你敢胡言乱语?!”什么“野男人”,哪有做长辈的这般说自己女儿的!尽管雪钰不是她样生女儿,到底也是小辈,这谢以莲不但心肠歹毒,用语更是尖酸刻薄,着实可恶!
南正衍也是气的胸膛不住起伏,骂道,“谢以莲,殿下在此,你说话怎不知道分寸!殿下安排的人,怎会乱来,你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还不滚下去,少在这丢人现眼!”尽管他也震惊于雪钰什么时候有了两个高手在保护,可人是慕容夜安排的,他就没有拒绝的理由,谢以莲居然还把话说那么难听,不是找死是什么!
“我——”谢以莲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告到南雪钰,她如何甘心,“可是老爷——”
“急着走什么?”南雪钰冷笑一声,勉强坐正身体,“唐奕,你来说。”
“是,三小姐,”唐奕对南雪钰态度很恭敬,不亚于对慕容夜,看来是真的愿意认这个主子,“属下知道三小姐回府,所以过来看有没有事,正见到二小姐吩咐这名丫环在亭子里点燃熏香,并吩咐她将三小姐引到亭子里来,少顷二夫人也过来,与二小姐一起在一边看着,还说这次定叫三小姐死的很意外,无人能够怀疑。”至于这熏香是不是“碧落黄泉”,他就不得而知了,自然也不会说谎。
“你胡说!”南雪蓉跺脚大叫,“我根本没有!你胡说——”
“二小姐,事到如今,你何必不承认呢?”赤焰神情嘲讽,有如在看一个白痴,“事情就是如此,你跟二夫人刚才一直都在,眼看着三小姐入水,根本就是巴不得她快点儿死!或者,我去把府上所有看到你们在的人都找来,说个分明?”
“你——”南雪蓉脸无血色,事实本就如此,何况看到她和娘在的人不止一个,让她怎么抵赖?她赶紧向谢以莲身边靠了靠,“娘,他们、他们冤枉我们——”
“没有人会冤枉你们,”南雪钰神情讥讽,“这碧落黄泉就是你们所点,谢姨娘,二姐,你们还想如何狡辩?”
谢以莲恶狠狠地瞪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千算万算,没算到臭丫头身边有越王的人,越王此时又咄咄逼人,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辩解!
“没话说了是吗?”南雪钰神情骤然一寒,道,“殿下,私自动用‘碧落黄泉’,是否不可姑息?”
慕容夜冷声道,“自然,处以极刑都不为过。”
南雪蓉顿时吓的魂飞天外,“我不要!娘,不可以!我们不能死,娘!”她还要跟耀哥哥在一起,双宿双栖呢,怎么就这么死了!
南正衍却是心念电转,他早就受够了谢以莲的颐指气使,只是因为她背后的谢家,所以一直隐忍而已。如今有了如此由头要了她的命,借以摆脱谢家的钳制,倒正合他意,可雪蓉不一样,她还得进宫做皇妃,为他所用呢,若是死了,他岂不又失了枚棋子!“越王殿下,此事还有待再查问清楚,雪蓉年纪尚轻,不懂事,是受人欺骗也说不定,何况这封妃大典之期就要到来,这……”
南雪钰暗中冷笑:果然不愧是精打细算的父亲啊!方才她就在想,父亲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定会保住南雪蓉,而舍了谢以莲,如今一听这话,果然不假!而且她很清楚,有谢家在,父亲不敢轻易要了谢以莲的命,除非是借慕容夜的手,但她不想夜的手上沾上这对母女肮脏的血,她要自己报仇,要让这母女两个死的更惨!
“殿下,家父所言甚是,此还有诸多疑点,需要查问清楚,而且封妃大典是大事,若在此时生出波折,恐怕也非太后所愿,不如暂且缓一缓,待查明白了再做定夺,如何?”她如水的眼眸看着慕容夜目光深沉的双眼,其意幽远,相信他一定能够看的懂。
慕容夜此来,也是不容南雪钰受到丝毫伤害,这“碧落黄泉”之事真要追究到底,势必会牵扯出更大的风波,总会影响到封妃大典,也非他所愿,如今见南雪钰似乎另有打算,他也就不再坚持,回头道,“丞相大人以为如何?雪钰所说,可依得吗?”
谢以莲和南雪蓉同时咬牙瞪眼:什么!越王行事,居然听从南雪钰的的意见,这、这太过分了!
此事能先混过去,南正衍当然是求之不得,而且慕容夜这般重视南雪钰,他也是暗暗欢喜,立刻道,“臣听从越王殿下吩咐,请殿下定夺!”
慕容夜微一颔首,面色稍缓,“既如此,本王就暂且缓上几天,待封妃大典一过,再来过问此事。雪钰身体还很虚弱,本王送她回去休息。”这可是在丞相府,而他与南雪钰之间也并无名分,居然要亲自把人送回去,也不有些喧宾夺主。
南正衍尽管心里高兴,但面上功夫还是得做一做,“这……会不会太麻烦越王殿下,小女何德何能……”
“丞相大人不必客气,”慕容夜上前扶起南雪钰,目光扫过赤焰和唐奕,冷声道,“这两人是本王吩咐留在丞相府,还望丞相大人海涵,留下他们。”言下之意自然是在警告所有人,这两个是他的人,对雪钰不敢有丝毫不敬,不是什么“野男人”。
南正衍赶紧道,“是,有劳越王殿下费心,臣替小女谢过殿下!”
“不必。”慕容夜冷冷抛下两个字,扶着南雪钰出去。
赤焰和唐奕随后跟出去,身形闪了两闪,就不见了踪影,估计又隐身到暗处去了。
谢以莲是百般的不甘心,好好的计划,眼看着再稍等一会儿,南雪钰就会淹死在池塘里,可现在却变成这样,太可恨了!“老爷,你就真由得这两个外人在丞相府——”谁料她一句话没责问完,就听“啪”一声大响,她脸上已狠狠着了一记耳光!这一下猝不及防,她被打得扑向一侧,眼看就要撞上柱子!
“娘!”所幸南雪蓉一把扶住她,急道,“父亲,你怎么能对娘动手——”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都是南雪钰,都是她! 她最该死!
“她该打!”南正衍气的胡子乱抖,狠狠指着她们母女,“谢以莲,南雪蓉,你知不知道,今日之事如果不是雪钰开口,越王定要追究到底,咱们丞相府能逃得过吗!”想想就后怕,若是丞相府就此毁了,他辛苦半生所得,就都成了泡影了!好好一份家产,差点败在这个恶妇手里,他怎能不气!
“我——”谢以莲到底心虚,却并不服软,“我没有!老爷,你别听南雪钰乱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
“哼,”南正衍不屑地冷笑两声,“事到如今,你否认还有用吗?谢以莲,你差点给南家带来大祸,你这正室的位子我看是要坐到头了,越王殿下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问你的罪,你就等着受刑吧!”
“老爷,你、你怎么这么说!”谢以莲如遭五雷轰顶,踉跄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难道、难道你要见死不救——”
“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怨得了谁!”看她这恐惧的样子,南正衍心里真是痛快,“这两天你就把府上的钥匙和印章交给平卉,把事情交代给她,事到如今,我也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说罢他一甩衣袖出门,管家立刻撑着伞过来,送他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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