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阁里,绮灵和冬易都吓的脸无血色,一左一右站在床边叫,“三小姐!三小姐醒醒,三小姐……”
“别叫了!”赤焰不耐烦地冷喝一声,“她中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去打盆凉水来,让她清醒清醒!”
绮灵气极,瞪他一眼,“你是怎么保护三小姐的,啊?不是说有你在,万无一失的吗,你……”
“你闭嘴!”这次是自己失职,赤焰视之为奇耻大辱,当然不准旁人说,“是这个女人不要我轻易露面,关我何事!”其实他应该早一点看出南雪钰不对劲的,那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了。
黑衣人随后进来,把熏炉往桌上一放,沉声道,“这**果然是‘碧落黄泉’,三小姐就算醒来,身体也会虚弱一阵子,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赤焰一惊,“碧落黄泉?那不是——”
黑衣人点头,“正是。”
赤焰眼里闪过玩味的光,丞相府居然有这种东西,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就要大难临头了吧?
绮灵和冬易毕竟年纪小,又从小在丞相府服侍,对于皇宫的一些事,是闻所未闻的,她们更奇怪的是这个黑衣人的突然出现,“你……是谁?”看他的样子好像跟赤焰很熟,难道也是来保护小姐的?看这人不过二十岁下,生的眉目清秀,不像是个狠角,到底成不成啊?
对,还忘了这件事!赤焰立刻露出警惕之色,“是越王派你来的?”如果他所料没错,这人应该是越王殿下派来保护南雪钰的——越王对这个女人的在乎,他可比任何人都清楚。
黑衣人眉一扬,被说破身份,他也毫不变色,显然是没打算隐瞒,“我是,我叫唐奕。”
这名字一入耳,两个丫头不明所以,是以脸色未变,赤焰却是明显吃了一惊,有些接受不能!做为宫主的心腹,他对越王的事还是知道的,其训练的下属有十大高手,武功超绝,随便拿一个出来,就可敌千军万马,且都对越王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而唐奕在这十大高手中,绝对的位列前三,如今竟被派来保护南雪钰这个笨女人,还没有丝毫不满,不嫌太屈才吗?
“哦,”冬易随便应了一声,比听到路人甲、路人乙的反应异常不到哪里去,她现在更担心的是,是三小姐的身体,“你们既然是来保护三小姐的,那现在怎么办啊?你们说的什么碧什么泉的,要怎么解?”
赤焰没好气地道,“没的解,要等她自己睡醒,或者用冷水把她泼醒。”不过那样她会很难受,唐奕必定是不会同意的。
“不必,让三小姐好好睡一觉也好,”果然唐奕立刻反对,“赤焰,你照顾好三小姐,我必须回府一趟,向殿下禀报这件事。”
赤焰嗤之以鼻,“随便。”打死他都不会说,他就是这么想的,看来谢以莲母女要除南雪钰之心,一日未忘,以后还得多防着些才行。
唐奕点头,拿起熏炉,悄无声息地离去。他与赤焰之前虽未正面交锋过,但知道他武功高强,且很听其主子的吩咐,有他在,三小姐暂时不会有事。
前厅上,南正衍才从外面回来,谢以莲就添油加醋将之前的事说给他听,末了还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老爷啊,你总说我针对雪钰,可是你看看,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却招来这么多不三不四的男人,这要传了出去,咱们丞相府的脸要往哪里搁!”她原也是想安个不贞不洁的罪名给南雪钰,让她们母女的殊途同归的,可谁想到,南雪钰根本不认,她才要没法子,却突然有两个男人冲出来替其出头,这不是天赐良机是什么!
“谢以莲,你胡说什么!”南正衍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责罚南雪钰,不管事情有未发生,他都会先护着这个对他来说唯一有利用价值的女儿,所以先沉下脸来,“丞相府哪里来的不三不四的男人,更别说是雪钰招来的,她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去哪里招惹?”
“老爷,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了!”见他不相信,谢以莲登时急了,“雪钰她真是越来越大胆,她昨儿个一天一夜都没回来,说是祭拜娘亲祭拜了一夜,这话谁信呢!而且方才那两个野男人冲出来,是我跟南雪蓉亲眼看到的,还有那些丫环也可以做证,你若不相信,就把雪钰叫来,问个清楚,看她怎么抵赖!”
“是啊,父亲,”南雪蓉也在旁帮腔,一脸的痛心疾首,“我也没想到,三妹竟然会做出这等败坏门风之事,真是……我都替她丢脸呢……”
母女两个一唱一和,把事情说的跟真的似的,由不得人不信。
南正衍皱眉,自打雪晴死了,雪钰的确跟从前大不一样了,竟然得了太后的欢心,而且越王对她也诸多维护,这枚棋子如今正是他所需要的,一般而言,他也不想跟她起冲突,可事实真要像谢以莲说的那样,那……
正犹豫间,管家匆匆来报,就是越王殿下到了,还带了几名侍卫,似乎来者不善。
“哦?”南正衍暗吃一惊,一时也想不出哪里得罪了慕容夜,赶紧道,“快快有请!”说罢也顾不上雨大,站到屋檐外等候。虽说他是辅政大臣之一,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慕容夜到底是皇室中人,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越王?他又来干什么?谢以莲暗暗咬牙,他就只知道护着南雪钰,在这节骨眼上他来凑热闹,难不成今儿个这事又得“黄”吗?真是可恶!
“是,老爷!”管家转身小跑出去,溅起一路的泥水,也顾不上了。
不大会儿,侍卫撑伞,慕容夜沉着脸走进,眉峰如刀,眼神冰冷,透着肃杀之气,果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知越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南正衍深施一礼,态度恭敬得很。
“丞相大人不必多礼,起来说话,”慕容夜神情冰冷,说出的话也有如冰块在互相撞击,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哆嗦,“本王今日前来打扰,是有件事想问清楚,还望丞相大人据实以告,否则本王无法向母后交代。”
哦?南正衍又是一惊:越王一上来就抬出太后,足见事情非同小可,到底是什么事?他暗思一阵,也没想到有得罪越王的地方,心下着实不安,道,“是,殿下请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最好,”慕容夜冷哼一声,向后一招手,立刻有一名侍卫将一个熏炉放到桌上,他眼中杀机一闪,道,“丞相大人是否可以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谢以莲母女一见这个熏炉,顿时脸色大变,暗道一声“不好”,那会儿只顾着得意南雪钰死定了,居然忘了拿起这个熏炉,毁灭证据,这下坏了,要怎么解释?!
“这……”南正衍因为并不知情,故而这一脸的茫然也不是装出来的,看了看熏炉,再看向慕容夜,如坠五里雾中,“这是一个普通的熏炉而已,殿下的意思,是要臣解释什么?”这熏炉样式虽然精致,制作也讲究,但在王公贵族之中,只算得上是寻常之物,能有什么玄机?
“看来本王所料没错,丞相大人也被蒙在鼓里,”慕容夜唇角一挑,眼里现出一丝冷酷的嘲讽之意,“丞相大人可知这熏炉是一个时辰之前,本王的下属从丞相府拿走的吗?”
“什么?”南正衍暗吃一惊,丞相府居然有越王的下属,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安排人在自己府上,又有什么目的?还有,这熏炉到底怎么了,值得越王如此大动干戈?“臣不明白……”
“丞相大人,那本王就直言了,”慕容夜缓步上前,右手修长莹白的手指轻轻划过熏炉上的花纹,冷声道,“这熏炉中所点,乃是‘碧落黄泉’,本王的意思,丞相大人可明白?”
碧……
南正衍顿时脸色大变,又惊又怒,差点没一把掀了桌子!要知道这“碧落黄泉”乃是太上皇所用,后来他归天之际,知道这东西害人不浅,会让人痴迷成瘾不说,还会让人丧失心智,做出可怕的事情来,故命人将宫中所有“碧落黄泉”尽数销毁,并严令朝臣子民不得再用此物,以防有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
可总有一些心术不正之人,想要利用此物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后来出了几件大案之后,惹得先皇震怒,亲下诏令,若再发现有谁私自用此药物,轻则将所有家产充公,违律之人着终身监禁,重则要处以极刑,以敬效尤!
南正衍身为辅政大臣,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他也不想有什么把柄落在旁人手里,所以是从来不碰此物的,可如今却在丞相府发现了此物,这不是明摆着给其他三大臣坐大的机会吗?!是哪个不长眼的,给丞相府带来这么大的祸事,让他知道,一定活剐了他!
“这……这……”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好越王,别将事情闹到太后那里,否则就无可挽回了!南正衍满头冷汗涔涔而下,也顾不上擦,惶恐地道,“这……臣冤枉,臣并不知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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