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侧着头思考了一会,老实地回答,“不知道。”大楚王朝的事情,她确实知道得不多。
“这儿是我母亲第一次遇见我父皇的地方。”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把相思湖买了下来,在周围建上围墙,只为守住一份思念。
又一对才子佳人的故事吗?秦沫心中暗衬,却不敢多言,却听到他又问,“秦沫,你见过你母亲吗?”
那么小心翼翼的话语,还有那带着点点迷茫失措的表情,叫秦沫一阵心疼,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他。生来克母,他该是承受着比别人多无数倍的痛,还只是个婴儿,便冠上了克母之说。
现代里,多少母亲也会死在产房,为了腹中孩儿,她们心甘情愿,只是,在这个封建的古代,一个国师,一次血崩,便注定了他的痛楚。
“见过的。”秦沫忆起,十岁那年,父母离世的场景,心中也隐隐作痛,那年,秦洛才两岁。
“可是我没有见过。”楚沐寒低低地说,语气有着浓浓的哀伤,瞳孔锁定在秦沫的眼睛里,“秦沫,你有守护的人吗?”
“有。”秦沫肯定地说,“我有个弟弟,叫秦洛,他很可爱,圆圆的脸,和我不是很像,才十一岁,每天都会在家里乖乖地等我回来。他的课业很好,夫子很喜欢他,我...”秦沫一僵,没有继续往下说。
她尽量挑他能听懂的话来说,却发现,21世纪,离她已经很远了,很遥远。
“我回不去了。”
“那么,他现在呢?”楚沐寒发现,她的过去他一无所知,而他一直不敢追查下去。
包括,她第一次穿的衣物,都不是三国之中所有的。
“现在,他很好的吧。”秦沫自我安慰着,莫言一定会把秦洛照顾得很好,因为他一直也是把秦洛当作弟弟疼爱着,有的时候,秦洛和莫言,比她更亲一些。
“所以你也要很好。”楚沐寒修长的手抹开她脸上忽然落下的泪,在她脂玉般的肌肤上磨蹭着。
一直纠结于自己的伤痛,竟然忽略了,她在这里也没有家人,楚沐寒细细地回味着手心的湿润,那是她的泪滴,属于她的伤。
“楚沐寒,你知道吗?在最黑暗的时候,真的会有一个人,能支撑你走过整个痛苦的旅程!”有一种人,点亮了你生命的曙光,犹如挂在树上的灯笼一般,即使树已经不再绿,即使树叶已经败落,它仍旧还在树上,所以,终有一天,树上的嫩芽会重新长出。
犹如,秦洛。
只要他还在,秦沫就能重新胜出勇气,哪怕再冷的寒冬,春天到来,她依旧能长出嫩芽,一如重新燃起的希望。
“那现在呢?”曾经是秦洛,那现在呢?楚沐寒凝视着她的眼睛,急切地问。
“现在...”秦沫抬头,望进一潭海洋般的深眸中,现在的,是你。
只是,他之于她,是和秦洛一样,是弟弟,还是另一个特别的存在?
秦沫迷茫了。
“楚沐寒,我莫名的信任你。”信任,只能说是信任吧,还不到交心,不到能与洛洛想比,洛洛,在她心中是唯一的。
楚沐寒脸上微露喜色,春风般的笑容不带一丝杂质,“信任还有莫名的吗?”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楚沐寒。”秦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不会明白,在那样环境中长大的我,对别人的信任多么薄弱,对你的信任真的连我自己也觉得莫名,甚至连我自己也不相信,以至于不能向你解释清楚。”
在信任就能毁灭的“黑刹”,训练的时候,一群孩子放在荒岛,为了食物,甚至连最亲密的朋友也不能相信。
愈加地渴望出去,松了警惕,下一个消失的,便是自己。
对他的信任,真的强烈到她自己也不相信。
“那就不要解释。”楚沐寒看着她月色下的脸,半带轻笑道,“对我,你永远不用解释。”
秦沫甜甜一笑,“谢谢。”也谢谢你的信任。
“楚沐寒,你听说过,星星的传说吗?”
楚沐寒看着她蜷着身体,头靠在膝盖上,抱成一团的模样,眼眸蓦地盈起柔情,他怎么不知道她有这个习惯?“什么传说?”
“传说,每个人逝世之后,都会变作夜空上的星星...”秦沫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再也没开口。
“然后呢?”楚沐寒耐心地问着,蓦然发现她已经睡了过去。
夜似乎特别漫长,秦沫没有提出要回寒王府,楚沐寒也就静静在坐在她身边,竟然没有想起她的身体状况,看着她眯起的双眼,月色下,额间的青丝投下一片阴影,忽明忽暗,犹如斑驳的伤疤,击得他的心头狠狠的疼,她从来,就不是这么松懈的人。
十分轻柔地松开她抱在双腿上的手,楚沐寒把她轻轻抱起,放在地上的他的外套上,头枕着他的腿,面向湖面,安静地睡着。
楚沐寒看着她的后脑勺,心底的不安渐渐泛开,这段时间她的改变,他都能感受到。
管事送来个毯子,竟然也没有把她吵醒。她真的,有这么疲惫吗?
给读者的话:
修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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