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转过身去问他。
这是我稍加思索之后想到的回答方式。
“要是你能不迟到，不早退，多帮我做点事的话，确实是挺好的！”他耸耸肩说。
好吧，我差点就自作多情了。
我盯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上午的呆。大脑里全部都是如何报复那家人。
最终的结果是，从孩子入手。
我们婚姻的导火线，是那个孩子。从那个孩子上门的第一天起，我就觉得他奇怪。那就是传说中城里人的孩子，由一个传说中城里的女人带大的。
可是为什么他总是一副畏首畏尾的样子？看人的神情有几分做贼的感觉。如果我是宋心静，我手里攥着个这么大的砝码，方泽凯或者他妈应该给我一大笔钱让我来养这个孩子，至少也要养的跟个公子哥似得，对得起这个有钱的方家；就算方家人当时不知道，那我这个做妈的，也会尽我的努力给他好的生活，因为他是我翻身的唯一机会。
有那么一两个瞬间，我都在怀疑，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宋心静捡来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多疼爱他。
但是从那个孩子对宋心静的依赖上看，应该是亲生的，但是不得宋心静的疼爱罢了。
但是宋心静亲生的，是不是方泽凯亲生的，就没人知道了。凭老妖婆对她的疼爱，方泽凯对她的亏欠，他们是根本不会拉着那个孩子去医院做亲子鉴定的。
我捏紧拳头，更加笃信，这个怀疑没有错，那个叫牛牛的孩子肯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我便掏出手机准备给顾楠打电话。我一个人肯定办不成事，所以只能找她帮忙。手在包里翻了半天才意识到，其实，我那个手机已经开不了机了！没办法，中午去街上修一下吧，总不能以后的日子都不用手机了吧。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冲人发火，而且对象是毫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到底能不能修？”我扬着手里的手机问手机维修店的店员。
自从我拿出手机之后，店员就对我不冷不热，接过去只是扫了两眼，然后让我等。
“你这手机年头有点久了，还修它干嘛！喏，我们店有各种品牌的新款机，你不如买个新的！”他用一种盛气凌人的眼神扫了我的手机一眼之后，指了指橱柜里的新手机。
老子要是有钱买新的，还来修手机？
“我就要用我自己这个！你说吧，修还是不修！”我将手机扔在他面前，很不高兴地说。难道这世上只要是个人就能羞辱我几分？手机有年头了又怎地？我老家的电脑还是N年前的带屁股的那种显示器呢！
他见我有点发怒，就将手机拿在手上，漫不经心地打开电池盖子。
“现在还有谁用插电池的手机啊！除非是老人机！”
我一把就将手机夺过来！
“算了，不修了！”我瞪了他一眼。
真是狗眼看人低！
拿着手机我就出了那家店。出了店又有点后悔，因为那将意味着，我会在发工资之前都没有手机用，现在距离发工资，还有半个月。
半个月就半个月吧！又不是一年。
晚上是顾楠来接我下的班。
一路上都在跟她讨论我的计划。她表示非常支持。
然后就是计划实施了。
想证明他们是不是亲生父子，有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采集两人的头发，送到医院做DNA比对。
但是如何采集就成了问题。
我包里还有一把那个家的备用钥匙，也许采集方泽凯的头发很容易，因为直接去卫生间的梳子上应该就能找到。可是牛牛的呢？他头发很短，理论上是不用梳头的。
我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和顾楠商量。
“咱们可以去跟踪他！然后，半路上给他剪几根头发！”顾楠说。
怎么可能！人家三岁的孩子，老妖婆看的跟命根子似得，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玩！
“你去跟踪？上次你揍了人家，人家现在正愁没机会报仇呢！”我白了她一顿，“而且，人家是三岁，不是三个月，你剪人家头发，人家哭了闹了怎么办？你要是跑的不够快，说不定还被请到警察局了！”
“你可以趁他睡着了，然后回家，偷偷的到他房间去剪！”
“你觉得，我偷偷地潜入他房间，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人家会怎么想我？我想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第二天你就可以去探监了！”我无奈地说。
想不到搞定这个孩子这么困难！
“算了，我先把方泽凯的头发弄到说，其他的随机应变！说不定，到时候就有意外收获呢！”我躺倒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相信，上天自会帮助好人！到时候肯定不会这么困难。
顾楠也躺下来，随着我叹了口气。
“可是笑笑，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万一那个渣男发现孩子不是他亲生的，放弃了那个贱人，求你回心转意，怎么办？或者，即使他知道了那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他也接受了怎么办？”
她问的问题我都想过。我要的目的不是让方泽凯回过头来求我。我要的，仅仅是，抓住他的把柄，然后，大方地跟他离婚，前脚离婚，后脚我就告诉他，其实，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亲生的，让他后悔去吧！
我一想到，他和他妈发现牛牛不是他们方家的骨肉，宋心静欺骗了他们，我心里就畅快！他们不是嘚瑟吗？不是老是拿孩子说事吗？不是都笃定了那个孩子是方家的骨肉吗？我就让他们失算，让他们头顶上带点绿！
万一他们真的接受了，那我也只能说，这家人的变态，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因为他们不惜害死自己亲生的孩子也要留一个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
如果真的这样，我也该庆幸，我没有继续留在那样的家庭里。
“为了出这口气！”我咬着牙说，“为了我死去的孩子，我也要将他们家搅得天翻地覆！我会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的！”
“万一孩子是亲生的呢？”顾楠说。
万一是亲生的？凭我第一眼的直觉，就不是亲生的。
“我会让他不是亲生的的！”这种想法有点邪恶，但是我恨。
顾楠突然坐起身来。
我以为她会骂我这么做没有道德，心里有几分忐忑，因为她是我现在唯一一个好朋友了，我只能依靠她了。
“我支持你，笑笑！你终于敢站起来做事了！”她坚定地说。
我也跟着坐起身来。看着她目光中的坚毅，我才发现，原来曾经的我是有多么懦弱，凡事都忍让，可是忍让的结果就是丈夫没了，家没了，连孩子，也没了。
“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人欺负了！顾楠。”我也坚定的看着她说。
“好了，接下来我们要商量，该怎么一步步去实施！”她跳下床，激动地说。
我们的计划第一步是，我潜回那个家先把方泽凯的头发样本弄到手，然后由她负责，弄到牛牛的头发样本。
虽然后面一项工作很艰巨，我极度不信任她，但是她既然那么一本正经，信心满满地跟我保证不会让对方发现端倪，我也只能把这项任务交给她。她现在是我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虽然她极度的不着调。
然后我要做的就是，潜入方家。
还必须要找个工作日，周末担心家里人多。
为了不跟韩祁请假，我决定翘班。一个上班还不到一个月的新人，请过两次假，打过一次架，泼过领导一次酒，然后接着，开始翘班。
顾楠说我好样的，为顾云飞这种领导，不必要卖命；为韩祁这样的领导，那就死命地出卖就行了。
我和顾楠商量好了，去方家由我一个人去，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她那边的工作，我要远程控制，因为一点岔子不能出。
一大早我们在楼下分别的时候，她却突然很神秘地喊住了我。
“笑笑，送你个礼物！”
我好奇地看着她。
她从包里掏出来一部新手机。爱疯5S,崭新的。
我的第一感觉是，不会是韩祁托她交给我的吧。
“你可以当成是我送你的。”她将手机塞到我手上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眼眶里湿湿的，心里却暖暖的。
“顾楠！”我紧紧地抱住她，“谢谢你！”
“傻瓜，咱俩可是一起翻墙，一起写检讨的好机油！”她拍拍我的背说。
是啊，我们还在上学时候，晚上我和方泽凯约会回来迟了，顾楠担心我，一直在宿舍外面等我。等到我的时候，宿管阿姨已经睡了，为了不挨骂，我们商量了翻墙。结果是她卡在墙上伸手拉我的时候，一道强手电的光照在了我们身上。我们就这样被保卫处抓住，俩人一起写了检讨，且内容都是互相抄的。
想到那段时光里的故事，都教人忍不住掉泪。
别过她，我就来到方家门口开始蹲点。
呵呵，说来真是讽刺，这是我自己的家，我手里有钥匙，却跟个贼一样来蹲点。
蹲在院子后面，一眼就能看见方泽凯停在院子里的车。
很快，他就开车走了。接着，老妖婆和那个叫宋心静的，打开了院门，有说有笑的往外走。
他们的身影在我眼前晃，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
但是我要忍，要忍！我不能将第一步计划就弄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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