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影像浮现于脑中,十几名工人日夜不休地在这暗室凿山取石,再交由外面作混合处理,然后铸成一块块长石。那酷似汉白玉的台阶必然也有什么象征意义,否则不会在这个属于工地的地方造如此豪华的台阶。
之后也没再多的发现,也无法解释最后这个暗室为什么会从里面关闭,而四个孔洞又填上石条。如果门的机关只在里面,那势必是有人在里面关门的,可关门的那个人是从哪里离开的呢?盛世尧再三寻找,都没发现任何一处可疑的机关,里外墙都找遍了,甚至后来我们将整间石室也都找了一遍,仍无所获,只好作罢。
离开石室后,我一直心不在焉跟在他身后,想着那其中的谜团,一不留神他在前面停住,我一头撞上了他的后背,捂着撞疼的鼻子问:“怎么不走了?”
他微侧转身,挑眉问:“还把心思留在那边?走路都不当心的。小小,你要知道,问题的难解在于它的表面现象迷惑了人的思维,往往有时候换个角度,或者暂时把问题搁放,可能等看到下一个疑问时,前面的疑问就迎刃而解了。”
这话讲得有些深奥,我迷茫地问:“什么叫表面现象迷惑思维?光这个谜题就够费脑了,再来一个不是更乱吗?”
他敛眸定了定后说:“作个比方吧,一个已经乱掉了的线团,你抓住线的一头怎么理都理不顺,这时候你是不是该去找找另外一个线头呢?两个线头都抓在手里,线团可能更乱,也可能会变得清晰明了。”
这比喻打得好,很简单易懂,他的意思是想问题要多向思维,不能困在原地钻牛角尖,可是......“我们到哪里去找另外一个线头,也就是下一个谜团呢?”
“第二个谜团就在那里。”盛世尧缓缓移开半挡住我的身子,我凝目往前方看,嘴巴一点一点张大,吃惊到说话都结巴了:“那......那好像古堡啊。”
在我神思恍惚中,跟着盛世尧竟走到了一个荒僻处,而眼前那座古建筑则与我们在金沙古镇外围所闯的那个古堡十分相似,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不一样的只是金沙古镇外的古堡是没顶且残破的,而这座古镇却建筑完好,门前也没什么古耶罗的生物盘绕,堡门的材质十分像那种汉白玉,莹白晶亮。
整个古堡的外观,给人一种高贵华丽之感。
耳旁听到盛世尧在说:“不是好像,那就是。小小,你没发觉我们刚才走得那些路很熟悉吗?”我怔怔回看向他,“熟悉?”脑子一时打结,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回想下金沙古镇的路行地图,你会发现刚才我们走得几乎与古镇的路线相同,就连盖建的房屋也有类似,不同的是我们去的古镇经过了近代与现代化的洗礼,所以风格与构架上有改修过,从而我们第一眼没认出来。但古堡却沿袭了眼前的这座,从外型到风格,再到地理位置,都是相同的。”
经他提醒,我立即凝神回想,越想越惊异,难怪之前我走在路上时,觉得有似曾相识感。可我们是在沙漠上掉进流砂坑,然后掉到这个地方的,绝不可能是回到了古镇,而且这两座城也有着区别,难道说在这片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有两座一模一样的城?然后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城,因为黄沙漫天而被掩埋在沙坑底下,那得多大的风暴,才能把一座城都给掩埋啊?
这才了悟为何盛世尧不等休息够就急匆匆要出来再次探路,必然是他在前次探查时就发现不对劲了,恰好碰到我遇险,就暂停了探查,带我回到周通那边清理伤口。他的心思慎密当真是无人能及,今天这事除非是我不巧走到这里看见了这座古堡,否则哪怕是在镇里走上几个来回都想不出所以然来,只会觉得熟悉,但又不知熟悉从何而起。
既然到了古堡门前,没道理不进去探看。但念起之前探索古堡时的危险经历,又有点发毛,怕堡门一开,涌出大量的蛇。只见盛世尧摸出兜里那个布袋,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塑料包,撕开口子倒进了一个小瓶中,一闻那味道就知是雄黄粉,而小瓶里的液体飘来阵阵酒精味。
蛇怕雄黄,这是常识。所以立即明白盛世尧是在做简易雄黄酒,随后他将中和过的液体洒了点在两人身上,尤其是脚部。准备妥当后,这才去推古堡门,但推开间,盛世尧立即拉着我往后大退了两步,耳旁传来咔咔声,接连不断。
而奇怪的事发生了,那原本黑漆的古堡内,开始渐渐有了光亮,且越来越亮。我与盛世尧迈进一步,站在门庭处看到视角范围内的墙壁上,逐一推出一盏盏灯盏,且那灯盏又自动点燃,与之前我在大型石室中遇到的场景极其类似。但远远看着那灯盏的工艺,要比石室里的高明多了。
一直等到咔咔声停止,盛世尧才率先走入内,我想跟上却被他喝止:“在外先等着。”我只好止步,与他隔了一米多远,紧盯着他身影。过了会他才唤我进去,等走进古堡内后,我眼睛顿然一亮,“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脑中莫名冒出这句诗词,倒并不是感怀诗人的情怀,而是觉得雕栏玉砌四字应该用在这里。
如果说我们曾探索的古堡因为风沙,变成了残骸的话,那现在这个就是完整的。金光灿灿的廊柱、汉白玉的地砖,琳琅满目的装饰,以及栩栩如生的壁画,就这么展现在我们眼前。也一目了然,此处格局与外面那个古堡是一样的,若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是残破古堡,那么必定现在会很难区分。
盛世尧的注意力还是被两旁的石壁雕刻画给吸引,上回我们需要拿布一点点擦去沙尘才看到,这次完全不用,壁画很清楚。但只看过几幅后,我就发现此处的壁画虽然刻得是相同内容,但刻工明显要精致,它生动地刻画人脸部表情,而显然这墙面的石头材质也要比外面那座好,透着莹白光洁,想是也和入了那种特殊石材。
同样巫师的面貌依旧被挡在黑蓬头盖里,保持神秘气息。走到那扇正中间的石门前时,盛世尧没有急着去推门,而是去看左边的壁画,上回我们为节约时间,并没有再耗费时间去擦下沙尘看这边的画。他看了一会,眉紧蹙在一起,随后就往古堡门口走,一直走到左边壁画开始处,我只好也跟着他行动,耐下性子去看。
这一看却觉有些惊奇,本以为左面的壁画定又是画的那巫师如何带领人们祈福施雨,以及战争这些内容,但没想画的最初端就是一对夫妇产子情景,转而那孩子长成四五岁模样,一手指天,旁边他的父母面露惊奇。后一副则孩子有十岁左右了,挽了两个发髻像牧童一般打扮,他的跟前围聚了十几人,那些人都是成年人,好像是在听他说着什么。
后面的壁画就更奇怪了,是这孩子每个不同年龄段的情景,而围在他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可这些人群背后孩子的父母却满脸忧愁地注视着这一幕。直到某一天,那对父母找来了巫师,孩子跪在巫师跟前,却没有磕头,身背僵直着抬头看巫师。
因为这些壁画每一幅描绘的,都是这个孩子的背影,所以始终没看到他的相貌。只见那巫师伸手覆在孩子的天灵盖上,接着孩子就倒地了,此时旁边那对夫妻面露惊怕,都惊恐地看着巫师。
看到这里,我心想难道这孩子被那巫师给害死了?可这对夫妻为什么要找巫师来呢,岂不是把自己孩子给害了吗?等转眸去看下一幅画时,我不由惊咦出声。
原来那孩子没死,但这不是我惊奇的地方,而是这个孩子的装束从原本的男装,变成了个罗裙步摇的姑娘,她的脸也终于画了出来,只是脸上蒙了层细沙,只隐隐看到其面容轮廓,光从那灵慧的眼睛来看,这一定是个漂亮姑娘。
我所有的古学知识都是来自电视剧,这姑娘的装束很像唐宋之后,但唐代民风开放,女子体态丰盈,着意也大胆,极少会用面纱遮面。到了宋朝,封建王朝对女性就开始严苛起来,裹细脚,女子不能抛头露面,都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如此看来,这姑娘所处朝代应是宋朝之后了。不知何故,之前姑娘要以男装示人。
只见她磕头在巫师跟前,十分虔诚,没了之前的倨傲,而她的父母则面带微笑。
之后的壁画连着几幅都是这姑娘的生活场景,有托腮看着窗外蓝天的,有走在院中树下的,还有蹲身凝看地面的,都带着面纱,所以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姑娘很孤单,她向往外面的世界,但却被禁闭在高墙之内。
三幅画后,场景骤然而变,图中都没再有姑娘,而是乌云满布,风沙漫天,风暴来临时人们的惶恐,烈日当头,人们跪在地上端盆求雨,这些画中都有巫师出现。
这应该是描绘当时恶劣的环境,不太明白故事剧情怎么转成这了,与之前所画并无什么关联呀。我瞧不出眉目,只好继续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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