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顾畔之就好,妹妹什么的,我听不习惯。”顾畔之神色稍显冷淡,这人什么身份她还没搞清楚,她哪里敢亲近?况且这身后还跟着一条小尾巴。
“怎么对表兄我这么冷淡呢?畔之....妹妹。”他似是要存心膈应她,那妹妹叫的肉麻之极,他脸靠的很近,那张脸又秀气的过分,看起来也才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畔之前世已经二十七岁,他在她眼底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而已,那表兄两字实在让她怄的慌!
“想送我回家就给我闭嘴,一个男人唧唧歪歪像什么话!”顾畔之瞪了他一眼,这绝美的脸露出这微嗔的表情来也极美,这郭律斜本就是生性风流之人,如今听这顾畔之训斥他,也就当美人撒娇一般,心痒痒的厉害,哪里还会生气?
“好,我不说话了行吗?表妹,上车吧。”边还作势要将她搀扶着上马车,一旁的红袖看的暗自称奇,这表少爷对小姐从未如此好过,寻常偶然碰见了,也只当不认识来着,这小姐也奇怪了很,她何时见过自家懦弱胆小的小姐如此厉害过?疑惑归疑惑,她这当奴婢什么也不敢说。
马车从后门回了丞相府,也没惊动任何人,顾畔之下车之时道了声谢谢,也没多看他几眼,便随着红袖回了院中。郭律斜还没被一名女子如此冷淡对待,不过鉴于此次看戏看的尽兴便也没什么怨言,坐上马车便回了郭家。
院落地处偏僻,稍显沉寂,整个院中似乎只有她与红袖两人,屋子打扫的整洁干净,却总感觉阴森凄凉,顾畔之不禁头疼的皱了皱眉头,一个相府的嫡小姐,身边服侍的却只有一人?貌似她之前经过的几个院子,可都热闹的很啊。
被人陷害不说,连在府中处境也如此举步维艰,她忍不住抚摸上了酸痛的颈部,无怪乎别人的一棍子都让其本尊香消玉殒,也因此才让她有了重生的机会,从今,她便是顾畔之了,既以她的身份活下去,那便容不得旁人伤害半分,而这仇,自然也得报!
近乎一个时辰之后,红袖才回来,脸色却极为难看,眼睛通红似还有哭过的痕迹,顾畔之见她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眸色幽寂深沉,半响才缓声道:
“说吧,听见什么了?”
“没,没什么,小姐,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去听。”红袖袖口拭去眼角的水珠,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如此道,顾畔之幽幽盯着她看,喟叹一声说:“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所以,你尽可以说。”
红袖咬了咬牙,犹豫了片刻之后,才谨慎道:“小姐,我刚去灶房想弄点吃的来,却听那些厨娘婆子在说闲话,却听到你的事情大街上都传遍了,他们....他们说,你...与人私通,还....当着太子的面与人勾搭成奸,说像你这样的...淫...就应该以死谢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事会传的这么快,名节对一个人女人是多么的重要,小姐.....”说到后面,红袖忍不住泣不成声。
顾畔之嘴角却讥讽的笑意,倾着身子,微凉的手指拂过她眼角之处的泪,叹声道:“别哭了,他人说什么,与我何干?我如今还活着,若是我不愿意,谁也不能夺去我的命!”
红袖愣愣的看着她,终于察觉到她家小姐真的不一样了,之前小姐性子懦弱,嫡母早逝,并不为丞相所喜,所以在府邸中才备受欺凌,身边也就她这么个贴身侍女,就连个使唤的婆子也将她当回事,莫不是遇上了那样的事,小姐终于转了性子?
“先下去吧,我头疼,想休息了。”
“是,小姐。”按捺了满心的疑惑,红袖退了下去,顾畔之闭眼侧躺着,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才多长时间,就闹的满城皆知了,若说不是有心人在其中推波助澜,她死也不信!听那传言的风向,似乎是想将人逼死的节奏,她有预感,这件事远远还未结束,狂风暴雨还在后面呢!
入夜时分,院子忽然传来喧闹之声,将浅眠中的顾畔之吵醒了,揉着微痛的眉心披衣刚坐了起来,门便被砰的一声一脚踹开,顾畔之凝神看去,眉头没有忍不住皱了起来,进来的女子年纪尚小也才十一二岁,巴掌大的脸略显明艳,眉宇间却透着蛮横之色,故而破坏了些许美感。
“大姐,这贱种还在躺着呢!”
顾兮卉满脸娇蛮愤怒之色,一上前便上前掀开了顾畔之的被子,手拽上她的手腕,想将她硬要拽下床来,顾畔之纹丝不动,反手扣在了她的脉门筋络之上,微微用力,那顾兮卉便疼的尖叫了,随之走进来的顾梨珞见此,甚是诧异,人没上前却叫身旁的两个丫鬟上前去拉。
顾畔之手一松,那顾兮卉因之前使了力气,便向后一栽狼狈的跌落在地上,连累着压在那两个丫鬟身上,哎呀哀嚎之声响成一片。
红袖这时才从门口匆匆而来,手中还端着一些饭菜,将那饭菜放在一旁,忙上前来护在顾畔之身前,满脸警惕的样子,顾畔之见她如此举动,忍不住微怔,这丫头倒也还护主。
“小贱婢滚开,敢动我,看我不撕了你!”顾兮卉已是恼羞成怒的样子,眼见着又要扑上去,顾梨珞此刻才缓声阻止,凉声道:“三妹住手,是母亲要见她呢,你若伤了她,我如何向母亲交代?”
此时的顾梨珞还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却让顾畔之嗅到了一丝做作阴险的味道,伪装?这女人看来段数还挺不错。
顾兮卉一听这话,暗地骂咧了几句,却顾及着顾梨珞只好作罢,手撒娇似的扯了扯她的袖口,娇声道:“好姐姐,我就看不惯这贱种,她刚刚还欺负了我,你先让我教训了她一顿,再把她带到母亲那好吗?”
顾梨珞扬着头,美目淡然的扫视了她一眼,将袖口从她手中这扯回,柔声道:“这可不行,母亲要先问话呢,等问完了话,你再干什么我便管不着了,不过,想必问完话,你也用不着折磨她了。”
这一句话透露出了几分意思,顾畔之在旁听的清楚,神色便沉寂了几分,这顾府中的大小姐,长相柔美,柳叶弯眉唇色粉艳,那双丹凤眼角微扬,透着一股子冷意,说话柔声细语,在顾畔之听来却夹着针一般的尖锐,那所谓母亲,难不成还敢对她下杀手不成?
顾梨珞不再理会那顾兮卉,转而看向顾畔之,笑语盈盈道:“二妹,跟我走吧。”
“我家小姐还病着呢,劳烦大小姐三小姐与夫人说一声,改日定然亲自上门赔罪。”红袖恭声回应,身子微俯着,言语之间进退有度,就连顾畔之也忍不住在心底为她点个赞,这丫头还真是不错。
“闭嘴,轮的到你这个贱婢说话了吗?”顾兮卉一脚朝着她踹了过去,红袖身受撞击,身子后倒额头便磕在了床沿上,顿时便青紫了一大块,原本神色清冷的顾畔之终于开口:
“那你算个什么东西?”她从床上下来,伸手扶起了红袖,凝视着她头上那一块青紫,微凉的手指拂过那一块伤痕,眸眼变得阴冷了起来,转过身逼近那顾兮卉一步,一脚便直袭她的膝盖而去,那顾兮卉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栽,顾畔之身子一躲,她笔直的摔下去,下巴直磕在床沿上,痛极不说,还咬着了舌尖,嘴角立即渗出血来!
跟着来的两个丫鬟忙上前搀扶起她,下巴乌青一片不说,咬着了舌尖的痛楚更让她疼的流下泪来,顾畔之拍了拍手轻描淡写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踢她一脚而已,谁叫她不站稳?”
她嘴角却是冷冷的勾着,她从来是要么不出手,要出手需得让旁人付出点代价才行,算准了她向前倒下去便会磕着床沿,要不了人命,却能让她痛彻心扉,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了。
顾梨珞看她一脸的无辜,可怎么看怎么刺眼,神色不由得沉了下来,冷哼一声,说:“二妹这是何意?母亲有请,你胆敢不去?还对三妹动手,看来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那我也不必与你客气!春红,翠绿,你们去绑了她!”
这意思便是要对她动手了!眼见着那两个丫鬟向她扑过来,红袖想也不想便冲上去挡在了顾畔之面前,一副母鸡护雏的姿态,那两个丫鬟却蛮横的很,长长的指甲朝着红袖身上紧掐着,一掐一个深痕,又是扯头发什么,反倒把顾畔之晾在一旁了,顾畔之嘴角抽了抽,后退一步一手搬起那凳子,心底默数了一二三,然后就朝着那叫春红的人身上砸了下去!
春红吃痛忙松了手上揪着的一把头发,另外一个翠绿看顾畔之这架势,想都没想就赶紧松了手后退了几步,一副受惊吓过度的样子,就连那顾梨珞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这么多年,就算是被丫鬟欺负,这顾畔之也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别说反抗了,就算是回嘴也不敢,怎现在就像变了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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