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错愕的望着眼前的建筑物,里面有一个很宽阔的草坪,草坪上有很多穿着病服的人,外围是一个很高的网状围墙。
这里显然是一间精神病医院。
错愕之后,采采疑惑地望着身旁的沈烈,问道,“沈烈,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沈烈凝着脸看了她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牵起她的手,说道,“走吧,进去你就知道了。”
采采没有再多问,任由他拉着往里面走,她感觉到此刻的沈烈跟以往都不同,现在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寒冷的气息。
来到医院内,一名穿着白卦戴眼镜的男医生见到他们后迎了上来,熟络的招呼道,“沈先生,你来了。”
采采猜测沈烈应该经常来这里,只是会有谁在这里呢?
沈烈点点头,问道,“她还好吗?”
男医生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病人的精神状况越来越不稳定了,会经常痛苦的撕吼和自虐的现在,我已经增加人员照看了,减少她误伤自己。”
沈烈表情始终如一,以往的笑容全部敛去,淡然道,“带我们去看下她吧。”
男医生带着他们来到病房区,走廊上依稀的站着几个病人,有抱着玩偶的,有看着他们傻笑的。
倏然从一间病房中冲出来一名身穿病服大声叫喊的男子,他疯狂的朝着他们跑来,他的动作太快,所有人都在错愕中来不及反。
采采睁大眼睛望着向自己跑来的男子,脚像被施了定身术般,整个身子都无法动弹。
眼前男子要撞到采采时,沈烈迅速的将采采拉到一旁护在怀中,紧紧将她抱住。
紧跟着从病房中跑出来一名医生和两名女护士和两男护士。
那名医生对那两名男护士说道,“快把他抓住。”
那两名男护士快速上前,很快将男子制服,然而男子却拼死挣扎着,直到那名医生为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后,才安静了下来。
接着那名男子被抬回了,那间他跑出来的病房。
采采惊恐的看着这一切,身子仍有些微微发抖,她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不免有些害怕,现在心还在跳过不停,耳朵里回旋着男子痛苦的叫喊声。
沈烈低头望着她苍白的脸,关心地问道,“采采,没事吧?”
看她受惊的样子,他有些后悔带她来这里了。
采采仰头看着他轻扯嘴角,摇了摇头,“我没事。”
沈烈安抚性的揉了揉她的头顶,将她搂在怀中,对那名男医生说道,“走吧!”
走了几分钟后,他们在一间病房前停了下来,从病房门上的玻璃口可以看见,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女人。
采采望里面的女人,震惊的微张着嘴巴。
女人消瘦眼睑深陷,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着。
让人最为触目惊心的是,女人的额头上和手臂上布满伤痕。
刚才听医生说有自虐现在,上面的伤应该都是她自己弄的吧!
男医生对着沈烈说道,“她刚才情绪不稳定,我们给她打了镇定剂,现在已经睡着了。”
沈烈点了点头,“你先下去,我们在去里面呆一会。”
男医生指着床头上那个红色的按扭,说道,“好,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们按床头的那个按扭,我们听到铃声后会立即赶过来的。”
说着示意随同的护士将病房门打开。
病房门打开后,医生跟护士离开,沈烈牵起采采的手进入病房。
病房内,除了女人躺着的那张床外,再就没有其他的物品了。
这里就像一个四处都是白色的牢房。
沈烈上前蹲在病床边,执起女人的手,他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眼眸溢满的情绪让人看不懂。
抬手轻柔地抚让女人消瘦徧黄的脸庞,采采这时看见他双眸中的那抹伤痛。
采采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知道他带自己来这里,肯定是想要告诉她什么,而他现在只是在整理如何开口而已。
许久过后。
沈烈抬起头望着采采,沙哑的嗓音说道,“她是我母亲。”
采采眸底闪过一丝惊讶,望向躺着的女人有些不可思议。
然而仔细看去,女人的眉宇确实与沈烈的很相似,容貌也跟沈月很相似。
沈烈注视到了她眼里的惊讶,苦涩一笑,“很惊讶对不对?是不是想要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采采点了点头,她是很惊讶,也很想知道知道原因。
沈烈将视线再次落在女人的脸庞上,像是在酝酿,许久后才缓缓开口。
“当年父亲在第一次遇见母亲时,就开始喜欢上了她,然而那时母亲却已经有了正在交往的男人。
那时候父亲为了讨母亲欢心,做了很多事情,但母亲始终都无动于忠,心中只有交往的那个男人。
有一次外公发生意外住院,需要一大笔手术费用,母亲拿不出钱来,便去寻找家境很好的父亲帮忙,父亲什么都没有说就答应了。
之后母亲为了报恩,便答应了父亲的求婚,俩人结婚后,与母亲相恋的男人也离开了。
月月出生的那段时间,父亲的公司刚好是上市的阶段,为此父亲忙于工作忽略了家庭,母亲也在那时起时常抱怨。
月月一岁时,母亲以前交往的男人出现了,母亲一直以来都对男人心存留恋从未忘怀过,当男子出现时,母亲便义无反顾的跟他离开,不惜抛弃丈夫,抛弃儿女。
母亲离开后父亲很痛苦,父亲是个非常负责任的人,他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使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履行做为父亲和儿子的责任。
月月长得很像母亲,所以父亲对她疼爱有加。
月月三岁生日的时候,父亲刚好在外地出差,当时月月打电话给父亲,吵着说想要父亲陪她过生日,父亲为了不让月月失望,推掉所有工作赶回来,然而……父亲在返回的途中,飞机发生事故去世了。”
说到这时,沈烈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将脸庞埋入握住沈妈妈的手中,眼泪悄然滑入手掌之间。
“父亲去世后,奶奶伤心欲绝,她将所有的错终归到母亲与月月的身上,而月月长得很像母亲,奶奶就把母亲的那份恨复加给她,自那以后奶奶为了不愿看见月月,将她送出了老宅,只安排了芳姐照顾她的生活。
我是去美国留学回来,才跟月月一起居住的。”
采采上前将他拥入怀中,对于他的经历心痛的无以复加,她没想到,在他光鲜外表下经历了这么多。
母亲的背叛,失去父亲的痛,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一种毁灭的伤痛。
而月月却是何其无奈,大人犯的错不应该全由她来承担。
她只是个孩子,需要被家人的呵护与宠爱,在自己生日的时候,要求爱她的父亲跟自己一起过生日并没有错。
“采采,我当时很恨我的母亲,恨她的惨忍,恨她的无情,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无情,原本完整的家庭不会像现在这样支离破碎。
然而,当三年前我在B城一家精神病医院找到她时,那些恨已经变成了失望与不理解。
母亲跟男人离开后,俩人相处了不到两年,男人骗走了母亲所有的钱财,然后消失不见了。
她既然选择抛弃了我们,为什么不过得好一点,而是让自己变得这么凄惨……”
采采眼睛酸涩无比,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她将拥住他的手紧了紧。
此时,所有的话语都过于苍白,唯独只有这温暖的怀抱才能给予他安慰。
她希望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们能够生活在幸福中,不会再有这些伤痛。
沈烈抱着采采无声地哭泣着,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表现得如此脆弱,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母亲离开时,他没有哭,父亲去世时,他没有哭。
然而,唯独在她的面前,仿佛以前所有的压抑全部如洪水般涌出,那从不敢向人提起的往事,想要全部展现在她的眼前。
他就好像迷途中的孩子,想要从她的身上寻找安慰。
男人永远都不愿意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所以沈烈情绪没有失控多久,便平复了下来。
他低头将所有眼泪拭去,抬起布满血丝的眸子看着采采,认真的说道,“采采,你以后不要离开我好吗?”
他不想像父亲那样经历被抛弃的痛苦。
采采非常坚定的用力点头,“好,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这句话一旦说出,就是一生的承诺,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来履行。
沈烈的母亲至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在自己抛弃一切后,得到的却是欺骗,所以往往人的一念之差,都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就像自己的父亲和沈烈的母亲。
他们背叛了家人,得到的却是凄惨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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