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泽自打醒过来以后,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沉默,范霖好几次都怀疑他是不是傻了,但是偶尔对上那双阴冷的眼睛时,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哪个傻子能用眼神杀人?
不愧是一国之主,皇家贵气在这深山老林也掩不住啊!范霖熬着药,乐悠悠地想着,如果能进到依兰古城拿到秘籍,皇位他也不怎么稀罕啊!
“吃药。”范霖端着熬好的药递给南宫泽。
南宫泽一声不吭地接过碗,仰头喝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范霖真有点佩服,那药他熬的时候光是闻就觉得恶心。
“你不是说有办法让我恢复武功吗?”南宫泽叫住了转身走开的范霖。
“嗯,怎么样,决定和我做这个交易了?”范霖眼中光芒一闪,脸上挂着贪婪的笑意,回身凑近南宫泽:“我保证能让你恢复得更以前没两样。”
南宫这段时间拿着范霖收藏的书翻来翻去,在心里暗暗地鉴定了一下这老道士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慢慢的他也有些疑惑,因为书里对于沧行国的描述非常准确,绝不是胡乱杜撰的。
“可以,只要你能做到你自己说的。”南宫泽眼里有丝诡笑,范霖却欣喜得没有注意到,不过南宫泽也低估了范霖的心机,他不是个傻子,怎么会这么轻易相信南宫泽的话?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范霖蹲在灶火旁又熬了一味药,色泽碧绿,闻起来甚至有股清香,南宫泽端着这碗奇怪的药,有些狐疑地看着范霖。
“别看着我,喝了这碗药然后你拜我为师,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你恢复身体。”范霖有些花白的眉毛下一双三角眼看起来真令人不舒服。
“这是什么药?”南宫泽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喝下去。
范霖答道:“毒药。”
话音刚落,范霖就听到“啪”的一声,那碗药被南宫泽直接扔在了地上,碗摔了个稀巴烂,南宫泽厉声训道:“既然明知道是毒药,还敢拿给朕喝?”
范霖知道南宫泽的身份,也就不必刻意改正自称。
这脾气还真厉害,范霖看着自己精心熬制的药就散了一地,脸色也阴沉起来,他拾起一些碎片,不悦道:“你若是这样的话,那你的身体就废了。”
南宫泽内脏受伤严重,根本还没有完全修复,如果再这么拖下去的话,别说恢复武功,恐怕以后会是个废人。
南宫泽除了被南宫绝的存在威胁着,其他人真没几个人敢威胁他,他沧行国的天子,他说的话就是王法就是圣旨,谁敢有异议,于是养成的脾气比较大也很正常,他听着范霖的话,其中隐隐有些威胁的意味。
“这是什么药?”南宫泽的语气稍微缓了一些,收起了刚才的一些怒气,现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这么早就跟范霖闹翻的话,对他毫无好处。
他还要出去,还要去找唐黎,他的小黎。
“说了是毒药。”范霖和南宫泽之间不存在什么救命恩人的恩情,也不存在等下可能成师徒的感情,有的只是纯利益,不必要隐晦也不必要委婉,范霖再次倒了一碗药递给南宫泽,说道:“在我得到那本秘籍前,你就乖乖做我的徒弟,打开古城以后,你随便在里面找点药就可以解开身上的毒,平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一个月我会给你一次解药,但是如果你有其他想法的话……”
范霖冷笑了一声,接下来的话不需要他说也应该知道。
冥冥中有些事情真的很相似,南宫绝也遇到了救他的人,重新帮他恢复武功,想利用他报仇,而这边的南宫泽也是同样,只是范霖想要的不是报仇,而是修炼他日思夜想的神功。
“得到秘籍以后呢?”南宫泽从来就没有觉得范霖是那种好打发的人,即使是撒谎,他也想听听范霖会怎么说以后的计划。
“自然是各走各的路,放心,我只要秘籍。”范霖信誓旦旦地保证。
南宫泽的笑意有些嘲讽,各走各的路?当他是蠢货吗?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做一回蠢货,南宫泽将那碗碧绿色的药喝了下去,淡淡的,没有任何味道,像清水一样,只要他对范霖还有利用价值,就不用担心这药会给他造成什么威胁。
看到南宫泽这次这么顺从,范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他接过空了的碗,道:“至于拜师,也不需要什么仪式,反正也就是个口头上的名分,以后跟你进宫也好有个理由呆着,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帮你查看身体受的伤。”
炼药数十载,范霖自认为比不上江湖上的传说鬼医,但治好这个南宫泽还是有些把握的,南宫泽以前也是习武之身,有了底子自然好治疗一些。
南宫泽喝完药以后,范霖便离开了石室,说是要去山上采些药,明天要给南宫泽配药用的,范霖离开后,空洞洞的石室里就只剩下了南宫泽一个人,石室白天的门是开着的,光线还算充足。
不知道这是哪座山?南宫泽身上的纱布已经解开了,但身上依旧疼痛无比,他看了一眼外面的阳光,好像还没有出去看过。
“呼……”慢慢地移到了石室门外后,南宫泽对着阳光有些睁不开眼,已经很久没有沐浴在阳光下面了,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外面是绵延不绝的山脉,青葱翠绿的颜色在阳光下充满了生命力,南宫泽想起了唐黎,唐黎给他的感觉就好像眼前的山一样,总是让他觉得充满生命力,那么地吸引人,他会忍不住去靠近。
不知道此时小黎在哪里,她应该恨自己的吧,南宫泽微微眯起眼睛,他将南宫绝逼成了那样子,现在十有**是死定了。
“姐姐,你怎么了?”花玉莹一边洗脸,一边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唐黎,难道昨晚休息了一晚心情还没有好些吗?
唐黎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她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不舒服,想起南宫绝身份不明不舒服,想起南宫泽也不知道生死不舒服,总之她此时就是一肚子火,一晚下来非但没消,反而越来越难受。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可以找到那个她认为可以依靠的人了,这段时间以来她经历了太多事情,真的很疲惫,她很想有个人能陪着她一起面对,阿木他们虽然一直在,但南宫绝的感情,不是朋友能够代替的。
“没什么,就是饿了。”唐黎憋住心里的委屈,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外面天蓝云白,一片风光甚好,窗户望去是一个小园子,里面的花草繁茂,经过了精心打理,看起来真好看,但此时在唐黎看来却那么伤感,再美好的风景,也没有一起欣赏的人,有何意义?
花玉莹将手帕拧干走到窗边给唐黎:“姐姐,擦把脸吧。”
唐黎赶紧撇开头,将脸上的情绪掩去,然后再转身接过手帕,笑道:“谢啦。”
“姐姐!”唐黎一伸手,花玉莹忍不住叫了出来:“怎么这么多血?”
唐黎葱白的受伤全是伤痕,昨晚由于她在这里,唐黎也不好去洗手,想出去简单包扎一下吧,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百里无央,她只好马上又把门关上。
“没事,昨晚不小心割了一下。”唐黎赶紧把手收起来,解释道,她并不想让大家知道她受伤了,跑出去是她的不对,受了伤也是她活该,不必要拿这些去得心疼。
花玉莹可不觉得没事,唐黎那白皙的受伤红色的伤痕看起来都让她有些惊恐,想起来就疼,她拉着唐黎往外面走:“我带你去找无央哥哥,让他给你包扎。”
“不用了,就一点点伤而已。”唐黎赶紧制止,昨晚跟百里无央闹到那个地步,哪里还能自然地相处?
“姐姐,这不叫一点点伤,这么多刮痕这么多血迹,难道你不疼吗?为什么不告诉大家?”花玉莹有些生气地说道,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唐黎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总是很懂得顾大局,她也明白自己的脑子不够聪明,所以希望可以跟着唐黎,以后才有机会替爹他们报仇,一路上唐黎待她的好她也看到了,所以她不想看到自己喜爱的姐姐这样不爱护自己。
唐黎怎么可能不疼?疼得她昨晚盖被子都不敢拉,一晚上火辣辣的感觉真是不好受,但她就是不想见到百里无央。
百里无央是担心她,她知道,但百里无央为什么不能理解她担心南宫绝的心情?
“真没事,我去那里洗干净用手绢包一下就好了,玉莹你先去吃饭吧,我等下就来。”唐黎挣脱开花玉莹的手,朝着院子的一个水缸走去。
“姐姐!!”花玉莹见唐黎这么不听话,气得直跺脚,转身就往偏厅那边跑去,她要去找阿木他们,阿木的话唐黎一定会听的,现在是吃早饭的时间,大家应该都在那里。
走着走着,花玉莹又想起了白玉竹,白公子好像从昨晚就不见了?她的脚步慢了一些,但很快又甩甩头,还是先把唐黎姐姐的事情弄好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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