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放和张友函忙着应付异变的侍卫,那些侍卫几乎是打不死,百里无央可没有告诉他们这些活死人是需要砍头才能彻底死绝的,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被纠缠的两人,然后和唐梨一起往那转角走去。
果然,过了那个转角,就有阶梯通向地下,唐梨找了一盏灯笼,提着照亮漆黑的通道,小心地往下面走去,可能是刚才都忙着帮忙抓唐梨他们去了,此时这阶梯口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
“那里有扇门!”唐梨看到阶梯尽头有一扇门,她扭头对身后的三个人说道。
百里无央接过灯笼:“我走前面吧。”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唐梨心里一暖,百里无央是担心有危险吧?唐梨也没有拒绝百里无央的好心,小心地跟在他身后,朔风和阿木则随后。
“门被锁了。”百里无央用手推了推面前的铁门,对身后的唐梨说道,他看到铁门上似乎还有一个小窗口,他仔细看了看窗口里面,里面是一片漆黑。
“钥匙应该在外面那些侍卫身上,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唐梨哀怨地回头看了一眼入口的地方,不要弄到最后是因为没有钥匙而失败。
百里无央看着门上的锁,语气充满不屑:“要钥匙做什么?你觉得这种门锁能难住我?”
这是什么意思?唐梨挠挠头:“你还会开锁?”
百里无央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把灯笼递给唐梨:“拿着,我不会开锁,只会配毒。”不过有些毒药的腐蚀性是绝佳的,杀人破门两不误。
唐梨连忙提好灯笼,靠近那把大锁,让百里无央的视线稍微清晰点,百里无央打开小药瓶,然后将瓶口对准门上的锁,缓缓地滴了一滴药水,然后便又把瓶子瘦了起来。
“这样就行了?”唐梨惊愕地问百里无央。
“废话。”
只见刚才那冰冷坚硬的铁锁,慢慢地化成了一摊灰……唐梨打了个冷战,我滴个娘,这要是滴在人身上,那岂不是骨头都得没了?
南宫衡此时正在担心冷翼,因为冷翼从刚才开始就没了反应,只有很微弱的呼吸声,他听到似乎有人来开门了,想必是张友函那两个小人又来了吧?
一盏灯笼出现在地牢里,驱散了些许黑暗,唐梨看到南宫衡之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幸好没什么事,她喊道:“南宫衡!”
南宫衡一直都知道唐梨他们会来救自己,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看到百里无央的时候更加激动了:“你没事了?”
百里无央对南宫衡自然不像对唐梨那样随意,他温和地笑了笑:“嗯,毒差不多都清除了。”
唐梨在南宫衡和百里无央对话时,发现角落还有一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她疑惑地问南宫衡:“这是人是谁?”
“他说他是冷翼。”南宫衡的话让唐梨和百里无央都感到很震惊,唐梨没想到冷翼会在这里,她惊愕地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人,曾经的冷翼何曾这么狼狈过?她走过去,手指有些颤抖地拍了拍冷翼:“冷翼?”
冷翼听到唐梨的声音后,一直低着的头竟然微微抬了起来,露出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当他看到真的是唐梨时,如同死灰的眼睛里迸现出一丝激动,他虚弱地扬起一个笑容,喊了一句:“公主……”直到现在,他与唐梨相处最多的时间里,唐梨都是公主的身份。
冷翼喊完这句公主以后,头便重重地垂下,再没有动静,唐梨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最多的就是悲愤,从青岚国到沧行国,一路上冷翼都在南宫绝身边,保护着她,如今却被人这样对待?她看着禁锢冷翼的那些铁链,恨不得出去把张友函碎尸万段。
百里无央见冷翼已经完全没了动静,立马用药水腐蚀了铁链,把冷翼放平在地上,他检查了一下冷翼的身体,发现他浑身都是伤,经脉俱断,如同一个废人,而且很多处骨折,完全就是被虐待过!
“他……死了。”百里无央的手一滞,缓缓地站起来,宣判了最后的结果,若是冷翼还有一口气在,他都可以想办法救活他,可是他已经完全没了任何气息和脉搏。
“救不活了吗?”唐梨此时出乎意料的冷静,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百里无央摇摇头:“我只能救活将死之人,但不能救活死人。”
想起刚来沧行国的时候,每天都会见到冷翼,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但是她看得出这个南宫绝的跟随者,很忠心,也很温和,百里无央说过,当初是冷翼把南宫绝送来了鬼舍,不然南宫绝必死无疑,是这个人救了她的心上人一次,算是她唐梨的恩人,可是现在却被人害死了,心中的怒火将唐梨烧得双眼都通红了,但她没有哭。
“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唐梨蹲在冷翼慢慢在变冷的身体旁边,用手轻轻拍了拍冷翼的胸口,这是她对冷翼的承诺,也是代替南宫绝对这个忠心下属的一个承诺。
当百里无央背着冷翼走出地牢时,天上挂着一轮皎洁的月亮,冷翼却再也看不见了,唐梨看着还在和那些侍卫搏杀的杨放,她现在就想催眠这两个人相互残杀,但被朔风阻止了,他们不能这样做,如果此时杨放出了事,整个沧行国就真的完了,毕竟兵权还在他手里。
“杨放你给我记住了,等到一切都稳定了下来,我一定拿你的命陪冷翼!”唐梨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杨放,杨放自己都无法脱身,并没有注意到,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古怪的活死人,丝毫不敢大意。
这恐怕也是阿木他们第一次见到唐梨如此冷酷的眼神,他们看到的永远都是那个笑哈哈的唐梨,有什么情绪都自己藏好的唐梨,最绝望的是知道了南宫绝掉下悬崖时的唐梨,而此时的唐梨,是愤怒的,她的愤怒和怨恨都在那双眼睛里,看得清清楚楚。
来的时候是走大门,但现在显然是走不了了,只能翻墙。
一路回到巷子里,唐梨找到了他们落脚的那个院子,直接跃过院墙进去,院子里乌漆墨黑的,阿柳和花玉莹都没有点灯,怕晚上有巡夜的侍卫会注意到这里。
“小姐,是你们吗?”阿柳听到院子里的声音,便摸索着走出来,小声地问道。
“嗯。”唐梨应道,她的声音不像以往那样有活力,反而带着一些沙哑,阿柳走到院子里,看着回来的人多了一个,不对,是两个。
“无央公子!”阿柳惊喜地喊道。
百里无央的笑容在月色有些勉强,冷翼是南宫绝的暗卫,南宫绝和他是好友,他认识冷翼也是有很久时间了,算是半个朋友,如今朋友死了,他确实心情有些糟糕。
阿柳发现好像大家个个都表情有些奇怪,她把视线放在了百里无央背上的人:“这是?”
唐梨听到阿柳问起,原本低落的情绪更加低落了,她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冷翼。”
阿柳是认识冷翼的,她混入护送队伍当丫鬟时,经常会见到冷翼,她看着百里无央把背上的人缓缓放在地上,都不敢相信这是当初那个英姿飒爽的暗卫冷翼,那浑身是血的衣服和消瘦的身材,沉默地讲诉着他遭受了多少痛苦。
这时早早睡下的花玉莹也醒了,听到院子传来隐约的抽泣声,好像是阿柳的,她心里一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花玉莹迅速换了衣服起床,跑到了院子了。
“你们……怎么了?”花玉莹看着大家都围着地上躺着的一个人面色凝重,而阿柳更是在那里抹眼泪,她小心翼翼地问。
在场的人都认识冷翼,除了花玉莹,所以唐梨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简单地告诉了花玉莹有个朋友被害死了。
花玉莹神经再大大咧咧也能看出这个朋友对于唐梨他们来说不可能是普通的,她选择了沉默,走到阿柳身边陪着他们一起静静地呆着,她体会过生死离别,也懂此时大家的心情都不好过。
“朔风,你对京城的地形比较熟悉,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山或者树林?”唐梨平复了一下心境以后,问朔风,她想让冷翼入土为安,越快越好,今天这么一闹,明天京城肯定不太平,杨放会派人到处找他们,那时想再安排冷翼的事,就比较麻烦。
朔风想了一会儿以后说道:“城北驿站那附近就有。”
“那我们现在过去。”唐梨找了一块帕子,在水缸里舀水淋湿,然后拧干蹲在冷翼身边,小心地替他擦去脸色的血污,那张熟悉的脸干净地呈现在唐梨面前,只是那上面布满伤痕,像是鞭子抽的,她看了只觉得心很沉重很沉重,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死了。
百里无央也蹲了下来,拿出一支散发这清香的药膏,轻轻地往冷翼脸上擦拭,那些伤痕瞬间消失了,百里无央叹口气道:“起码让他走得体面一点,冷翼,慢走。”
“你还能再背他吗?我要去城北。”唐梨问百里无央,百里无央淡淡地应了一句:“嗯。”
最后朔风和阿木留了下来,他们受了伤最好是不要再动身,阿柳和花玉莹负责照顾他们,唐梨则和百里无央去城北驿站那一块,找个地方安葬冷翼。
这次唐梨没有选择走巷子,大晚上的她也分不大清方向,而是和百里无央按照朔风告诉他们的大概路线,往城北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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