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攀登恐惧
在这个曾今被人类支配过的世界中，存在三个有明显界限的领域：科俄斯，阿瑞斯和忒弥斯。对于人类而言，他们无法进入拥有大片肥沃土地和良好天气及各种资源的领地。
唯独成为角斗士，成为极人们娱乐的玩具，人类才能够在阿瑞斯占有一席之地。不过，在人类被统治的69年中，没有一人被允许进入过科俄斯——极人的领域。
尼尔在117号训练场的宿舍中过了一个晚上，尽管他并没有享受到一个美好的夜晚，但是站在训练场上的他，十分威严和庄重。他将身板挺得笔直，犀利的眼光直视着站在自己所属队伍面前的教官。
虽然阳光并没有十分强烈，但空气显得异常干燥，令人的鼻腔产生酸痛。斯摩威武地站在两排队伍的前方，跨立地站着，直视着选手们许久，突然爆发出雄浑的声音：
“117号训练场教官，斯摩，从今天开始正是对你们这些人进行训练及考察。能够活到最后并且能让我承认的选手，才能最终成为角斗士！角斗士的名额无限，同时，任何人在感到性命危险之时可以放弃。我们的选手中不需要胆小鬼，害怕丧命的趁早滚蛋！
明白了的人，就大声回答我‘是’！”
众人被斯摩营造出来的紧张气氛所带动，尽可能地放大分贝，整齐有力地回答了“是”。几秒后，斯摩快步走到队伍的最右侧，恶狠狠地、恐吓似的盯着一个小平头男人，质问道：
“你小子成为角斗士的理由是什么？！”
“我……我是因为家里穷，所以——”
那个小巧的男人所回答的话引发了一部分人的爆笑，但是类似尼尔一般的选手，依旧十分庄重地目视前方。发出笑声的选手们被斯摩恶吼一声后，吓得戛然而止。
随之，斯摩又按照顺序问了下一个男人。不过多半没有回答出他所期待的，也有一大部分人保守地回答了“我想为伟大的极人服务”这样的话。——听到这种话后，尼尔简直气得要抓狂了。
很快地，斯摩郑重地走到了尼尔面前。教官巨大的身体遮挡住了射到尼尔身上的阳光，产生了一道影子。斯摩微微退后了一步，用一种更强硬更可怕的声音问道：
“尼尔·罗，你想要成为角斗士的原因是什么？”
尼尔没有立刻回答，突然阴沉下脸，停顿了几秒。他的身体在极度亢奋地颤抖，眼睛因为仇恨深深地陷入眼眶，骤然抬起脸，以同样强硬的态度吼出来：
“这种理由还需要问吗？我要杀光所有侵略了我们领土的巨人和极人，告诉他们只有人类才有权掌控这片土地。人类尽管没有他们的智慧和力量，但是我们拥有思想，绝对不能屈服！在此之前，我需要成为角斗士，募集伙伴，称霸阿瑞斯赛场！”
全场的选手被尼尔口中所爆发出的话语震惊，集体投出了恐惧又震撼的目光。斯摩听后眼角的皱纹深了一圈，但并没有给予任何表示，便开始询问下一个选手。继尼尔之后，斯摩又得到了几个他非常满意的答复。
依露：因为活下去的条件是战斗，所以我必须选择这条路。只要人类受到歧视和统治，就不会有更好的选择。
唔形：我虽然很弱小，但是也渴望成为角斗士。现实告诉了我现实，死亡让我体会了死亡。人类是无法在这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的，唯有反抗才是出路！
哈尔塔：我并没有特殊的理由，只是非常非常看不惯那些嚣张的东西，想要尽可能地杀光他们罢了。
马泽：我的血肉逼迫我这样做。
岚成久：我觉得人类不能输，一旦投降了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所以我才想要在这样的世界中挣扎。
丽雅：杀光他们，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至于菈菈，她可能是最勇敢的一个，竟然大声说出了想要找到世界上最强的男人，并与之结婚的梦想。
逐个询问完选手们的意图后，斯摩尽管十分满意，但依旧表现得十分严肃，向他们提出第一日的任务：全员从训练场后方的森林出发，必须在太阳西下之前登上山顶。但是途中会遇到许多困难，那里出没着强悍的野兽，而且设置了陷阱。在期间丧命或者放弃的人，无法成为角斗士。
尼尔、依露和唔形三人一组进入了森林。从训练场的方向望去，整片森林和目标的山顶都在视野的范围中。可逐渐靠近，就愈发觉得森林之大。直到他们进入森林后，才恐惧地认识到，这可不是简单的森林探险，搞不好就会死在这。
由于干燥的天气，森林中爬满了各种恶心的虫子，那些红红绿绿的家伙们实在令人反胃，而且不敢靠近。进入森林不久后，尼尔的汗腺就活跃起来，后背与紧身的衣服黏在一起，十分不畅快。而且依露与自己靠得很近，几乎是并肩行走，这使他的怒气值有些上涨。
虫子们完全被依露厌恶了，她一路上摆着十分痛苦和惊恐的表情，又有些脸色发青，不敢离开尼尔太远。唔形也紧随其后，生怕在这个林中迷了路，然后被野兽吃了。
当尼尔想要尽量找一个林木稀疏的地方，然后爬上高树观看山顶的方向时，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凶猛的响声。可以听出，声音的主人是个残暴而且庞大的家伙。很快地，现实证明了这一猜想。
一个巨大的如同一座小山似的身影慢慢向他们靠拢，周边的一两颗脆弱的树木随之被压倒，发出轰然倒塌的巨响，掀起一阵浓烟。那是一头体型巨大的黑熊，伏在地面上的高度就达到了三米，就像好几块岩石拼接而成的怪物，同时拥有着粗壮的獠牙。
黑熊是闻到了肉香味而被吸引过来的，因为这里很少有人进入，它的口中已经淌满了嗜血的唾液。它体格庞大，爪子能够陷入几公分深的泥土中，拖动着笨重的身体朝尼尔三人爬来。
三人陷入了短暂的停滞，望着黑熊逐渐逼近，直至那个怪物猛地暴动起来之时，才终于有所反应。
“快跑！跟着我，不要跑散了！”
尼尔惊慌地叫了一声便带头想要跑入更深的林中，但是黑熊的速度出乎他的意料，竟然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赶上了尼尔。
黑熊就像一辆飞奔的跑车，在经过一次激烈的漂移后停在了尼尔的面前。怪兽再一次怒号了一阵，撩起巨大的手掌朝尼尔的脑袋打去。
在地上打滚躲开了黑熊的攻击后，尼尔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喷射出残虐的眼神，伏在地面上从后背抽出长刀，冲着那只嚣张的野兽骂道：
“混账东西，这是你自找的！”
怪物似乎听懂了尼尔的话，一下子暴躁地站起几米高的身体，长鸣着重重地压了下去。地面上即刻扬起一阵尘土，表面似乎被已经被震得粉碎，产生强烈的震动。但在黑熊狂躁地拨开土灰后，发现尼尔早已消失不见。
举着长刀的他宛似一阵烟雾，轻盈地出现在黑熊后方的上空，有阵黑沉沉的杀气从他的刀刃中喷出。尼尔嚣张地呐喊一声，顺着高空坠落的冲劲，将刀插入了黑熊的脖颈，并疯狂地往下劈砍，将怪物的后半部身体劈成两截。
鲜血就像岩浆从火山中喷射而出，浓黑的液体浸染了尼尔的宝刀，但是几乎没有沾到他的衣服。
黑血溅了一地，慢慢地腐蚀了浓密的灌木丛。黑熊因为尼尔给他带来的痛苦而癫狂起来，发出一阵阵悲鸣。不过它并没有因此倒下，相反的变得更加凶狠了。疼痛刺激了它的视觉和大脑，只要看见活着的就想要立刻将其撕成粉碎。
“依露唔形！这家伙朝你们那儿跑去了，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面对狂奔而来的野兽，依露和唔形完全依靠本能避开了它的第一次撞击。随之，黑熊的目标转向了伏倒在一块砂石处的依露，颠动着笨拙的身体冲了上去。依露察觉到了危险，也知道尼尔这一次并不会出手相助，便依靠自己迅速的反应闪开了它。
黑熊不给她留有任何反攻的机会，在撞碎砂石之后便立刻刹住脚步，又一次猛冲而来。为了给依露腾出时间准备，已经装备上喷射器的唔形，跌跌撞撞地飞跃到了黑熊的后背，牢牢地抓住了它的毛皮好让自己不被震落，对尼尔求救道：
“不行啊尼尔！你给我们的装备，我们都还不能够灵活使用，是不可能战胜这家伙的！”
“不！这一次我不会出手了。”
尼尔说得很坚定，望着艰难地抓住黑熊的唔形体会到了他的成长，毕竟以前的他会在第一时间内逃跑才对。
在进入训练场之前，尼尔用其他材料制成了与自己功能相同的喷射引擎，只是持续时间和强硬程度无法与父亲为他制成的引擎相提并论。
因为这是安装在四肢上的，控制起来非常不方便，没有调整好平衡度就会在空中不停地打转，而且无法停止。这个装置设置了一个初始的推进力，但是必须给一个阻力才能停止。
趁黑熊的注意力被唔形吸引，依露立刻装备上引擎，从软包中取出三枚飞镖，高速冲击而去。这时黑熊终于甩飞了唔形，再次朝依露撞来。两个速度相加，但是由于力量的悬殊，依露被撞飞到了一颗树干上，左手震得脱臼。
疼痛迫使她无法站起，但是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依露愤怒了，仇恨地望着又一次奔驰过来的怪物，停止了任何愚蠢的思考，只是单纯地想要杀了它！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她低声呢喃：
“绝对不会输给你，绝对不会拖大家的后腿。要是连这种困难都无法战胜，我是不可能和尼尔走到最后的……”
依露并没有闪避的想法，而是等待着那座大山向自己靠近。几秒后黑熊嘶鸣着直立起来，想要压死自己讨厌又害怕的猎物。
依露看准了时机，战胜了右手手掌的疼痛（那是昨晚握住刺刃造成的），将三枚飞镖精准地刺在黑熊的脖颈处，强烈的疼痛令它艰难地后退了一步。在黑熊忍住痛苦，站住脚跟的同时，依露整个身体冲了上去，骑在了它的脖子上，用短刀贯穿了黑熊的脖子。
血液再次从这匹可怜的野兽体内喷出，短刀似乎割断了它的动脉，体内的液体喷洒而出。不过因为伤口对它而言并不是很大，尽管血流个不停，但也没有成为致命伤。自然，这一次，局势完全相反了。
没有了结黑熊的依露难以从它的身上下来，怪物开始在树林间狂奔乱窜，最后猛烈地撞在了一根树上，依露也随之被震飞，似乎断了几根肋骨，昏倒在泥土堆上。紧接着，黑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唔形身上。
“完了，不要这样……尼尔，快来救救我啊！”
“接着！”
眼睁睁地看着依露被撞昏，唔形已经吓得双腿发软了，虽然还有力气向尼尔求救，但是动弹不得，只好傻愣着身体望着黑熊奔腾而来。那简直是一枚导弹，可能会被炸得粉碎，然后血溅当场。想到这里，唔形的脑袋更加晕眩了。
向尼尔求助不成，却见尼尔将他管用的长刀扔向了唔形。本是无意间想要去接住的唔形，在接到长刀后，整个竟然因为承受不住刀的重量而被压倒在地，吃了一口泥土。
这把刀有20公斤的重量，不知真相的他吓得两眼直喷血，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即刻就会被黑熊踩成肉酱。
“你能行的，站起来！打倒敌人，不然你就会死！”
听到在远处大吼的尼尔，唔形终于狠下心来，艰难地用双手握住长刀，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他连续深呼吸三次，竭尽全力排除了过多的杂念，专心致志把精神集中在杀死敌人上面。
在黑熊庞大的躯体突显在自己的面前时，唔形举起长刀，开启喷射装置的瞬间，依靠这股亮亮，将整个五十公分长的刀，完完全全插入了怪物的身体。
“去死啊啊——我要活下去，我也不想输啊！不要小瞧人了！！！”
鲜血溅满了他的脸庞，恐惧的他发出嘶吼声助涨自己的气焰。引擎的动力还开起着，带动着唔形的身体沿着黑熊的腹部缓慢移动。
长刀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划破了这个杀戮者的肚子，最后连同头颅都被劈成了两半。而在长刀离开黑熊的体内之时，引擎的动力也因受到了足够的阻力而停止了。
长刀浸染了黑色的血液，还散发着浓浓的铁臭。鲜血同样的溅湿了唔形的身体，这是他第一次尝到杀死一个生命，尤其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战的快感。这种极端亢奋的情绪使他抽搐不已，并且渴望去追求它。
唔形望着自己沾满血液的手掌，不禁冷酷地笑出了声音。他又瞟了一眼倒在自己脚下的黑熊，甚至看不到这匹怪物死前痛苦地表情，因为它的脑袋被劈裂了，还能看到里面一些肮脏的东西。他只知道，这个生命在即将消失的时候，显得多么悲惨，叫得多么凄厉。
尼尔对此并没有说些什么，因为他也有那么一次感受到过恐惧和胜利的兴奋。尼尔扶起醒过来的依露，小声地道歉后，便示意唔形与他继续向前行进。
之后的几小时中，他们也遭遇了不同的怪物的袭击，甚至还有好几个比刚才那匹黑熊更加凶猛的野兽。但这对尼尔来说并不能成为阻碍。相对的，在这片林中设置的陷阱，好几次险些让这些人丧命。终于，他们在落日前到达了目的地。
在他们艰难地爬上山顶后，才发现已经有二十一人到达了。尽管总人数有三十七人，但是尼尔三人是最慢的一组。因为在这次任务中，十三人丧命了。这便是这个训练场所进行的第一次筛选，为的是筛选出能够活得更久一些的人类。
再看看其他选手的样子，只有少数几人没有很严重的伤势，多数人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吓得精神不宁。其中有不少人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伙伴被野兽压死，咬死的场景。
几乎是所有人，身上都沾有血迹。唯一引起尼尔注意的是叫做马泽的男人，他就像没有经过战斗一般，不论呼吸还是着装都与平时没有变化。
斯摩教官和聂卡夫副教官等候在山顶，再确认所有活着的选手到已经到齐后，斯摩整理了这支残缺的队伍，然后郑重地赞扬和宣誓道：
“你们做得很好，顺利地穿过了森林，战胜了敌人与自己的恐惧！你们现在的眼神与白天截然不同了，因为体会到了死亡的痛苦。你们要知道，你们所选择的路是非常坎坷艰辛的，生死只在眨眼之间。就算你们在今后一个月中的训练中放弃，那样你们也能够抬头做人。
现在我宣布，测试任务到此结束，从明天开始，你们可以正是参加训练了！解散！”
众人没有过多的话，连平时醉醺醺的哈尔塔和话最多的菈菈都一言不发，沉默地由聂卡夫带领着走下了山顶，朝宿舍走去。但在这群人之中，尼尔迟迟没有行动，而是解开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装备，将那些总重六十公斤的武器全部卸载，扔在地上。
尼尔的这一举动引起了斯摩的注意，在所有人都走下山后，正想催促尼尔也赶紧下山，却听尼尔阴沉的问话：
“教官，你昨天说过，你的力量在聂卡夫之上吧？”
斯摩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尼尔这么问的原因，同时他也十分欣赏尼尔今天早上的表现，所以打算奉陪。
夕阳散发出幽静的光芒，整个山顶被染成血红的色彩。偶尔有一阵宁静的风吹过，从远方的海洋中带来湿气。山顶的草地随风漂浮，像一阵微弱的波浪朝四面延展。尼尔踏着血光的影子后退了几步，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眼神对着斯摩，爆裂出全身的肌肉说：
“我不认为自己能够战胜你，但是请你和我打一场。”
“来吧。”
斯摩的回答十分简单，虽然从他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他是非常认真的，但是却没有摆出相应的架势，依旧一副训斥人的样子，跨立地站着，将双手放在后背。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不认为需要太多时间和功夫，就能解决尼尔。
无法判断这场战斗究竟从何时开始，而是非常突然。尼尔一下子消失在夕阳之中，似乎隐藏了身体。一瞬间，他闪现在了教官的背后，在席卷着烈风的左右双拳打向斯摩的两侧肋骨时，却被斯摩抓住了双拳，恶狠狠地用类似过肩摔的动作，被扔飞到半空。
尼尔在空中旋转了一周，无声地落在地上，再一次凭借快速地动作，消失了。他在下一秒，闪现到了斯摩面前的空中，垂直冲炸过去，猛烈地拳头暴躁地打在了斯摩的胸口。
拳风掀起一道烈暴风，几颗山顶的小树被连根掀起，草面形成数道波纹。但是斯摩仅仅是后退了几步，没用双手去抵挡。
这让尼尔惊恐地瞪大了眼球，因为自己的力量对他而言竟是多么无力，也是因为他感受到一种豺狼虎豹般的杀气迎面扑来。
斯摩在尼尔的拳头打击到自己的胸口的同时，迅烈地用右腿在地面上蹬了一脚，连同整个山丘都会被震得粉碎似的。顷刻，一阵风暴从斯摩的脚下倒流而上，他高高举起双拳，毫不留情地将铁锤般地拳头砸在了尼尔的后脑上。
如同一颗炸弹在尼尔的头部爆炸了一般，一瞬间夺去尼尔的意识，重重地被砸在了地面上。在尼尔落地的那一刻，地面又震摇了一次，尼尔半个身体陷入了土壤中。他昏了过去，就像一只蚂蚁般脆弱，被斯摩打得残破不堪。
但是看看周边的环境，尽管只是那么简单的两三下攻击，给整个山顶带了巨大的灾难，原本就稀少的树木因为暴裂的拳风被拔得精光。
过了两分钟，尼尔清醒了过来，但是没有力气站起，盘坐在地上揉了揉后脑傻笑了几声，不甘心地称赞了斯摩的强悍。他真的非常不甘心，虽然知道自己的实力有限，却没想过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上。但其实在斯摩的心中，给了尼尔极高的评价。教官放下身份，轻声地问道：
“为什么你急于求成呢？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年龄，我相信你一定能在角斗士的世界中占有一席之地的。”
“教官，你在开我的玩笑吗？”尼尔因此显得十分气愤，瞪了斯摩一眼，继续说，“我可不是为了成为角斗士而成为角斗士，白天我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我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些恶心的种族驱逐，杀尽！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一丝停留。”
“那究竟又是什么成了你这么做的动力呢？在这样的世界中，究竟是什么推动你前进？”
“那是因为……”
尼尔尴尬地转过了头，脑海中浮现出了依露的身影。但他又一下子阴沉下脸，想起了自己所看到的种种死亡和虐待，那些对人类不公平的对待，以及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的死状。他用一种极其微弱的声音回答：
“因为我是人类，是一个自由的生命，我想去追寻我所期待的世界。同时，也有这样的人在背后支持我，信任我……”
说到这里，一件件血色却带有温暖的回忆慢慢冲入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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