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1
那天下午，她把打印好的企划书整理好，又跑去超市买了封皮，做的表表正正的，去了那家公司，想带上为薇因的，想到上次的事闹那么大，都被学生科约谈了，幸好那家公司的人来说明情况，这才让事情渐渐平复.小婉也不想再去惹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想着赶紧把这份企划书送过去，然后结束，平静的过一段大学生活.
来到那家公司，站在大厦前的广场上打电话给亦非，被告诉直接去十楼.
小婉乘着电梯来到十楼，亦非招呼她在办公室的客厅坐下来，问她喝什么，小婉说水就可以，很快一杯纯净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小婉本打算把企划书交给亦非就走的，生怕里面有欠妥的地方，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于是说道，你先看一下这份企划书，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可以打电话给我，然后再修改一下.
亦非随便翻了翻企划书，说，这倒不用，公司用地早就已经审批下来了.
可你不怕把企划书拿过去审核的时候会出错吗?
实话实话，上次宴请的人你也都见了，全是主管国土资源能量大佬，以王总和他们的交情，要一块地岂不是和自家用地一样简单吗?企划书只是一个形式罢了，我们交上去他们都不一定看的.
亦非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小婉面前，说，谢谢你这一个多月来的辛苦，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小婉本来还想客气一下，可听到半个月辛苦出来的文字都不会被别人看一眼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接过来放进口袋里，这真是应得的，也算给自己不见天日的的文字的补偿.
就在小婉起身要走的时候，亦非又叫住她说，为了提高新公司的知名度，现在正筹划着和电视台合作，举办一届陕西小姐的选秀大赛，我看你的气质和长相都无可挑剔，有没有兴趣参加.
小婉听到她这句话不禁楞了一下，这个策划还没有对外公布，陈勋怎么会知道呢，惶惶然摇摇头，表示没这个兴趣.
亦非接着说道，那天和你一起的女生呢，我感觉她的气质也还可以，如果你不来，我肯定她是冠军，如果你来我肯定你就是冠军，和你也处过事，也挺喜欢你们的，这个就当做是见面礼，你看还行吧.
小婉听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继而摇摇头，我想她也没有什么兴趣.
未必吧.
什么意思?
还不明显吗?
小婉没再说什么，站起来离开.
亦非坐在那里，端起自己面前的玻璃杯，看着清冽透彻的水，笑了一下说，希望还可以和你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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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西安又见日光倾城，大太阳明媚清新，透过睫毛仰望天空，出现一道道光晕，好像坠落人间的天使.
小婉走在人行道上，无聊的数着脚下的方格，如释重负之后却感觉无所事事了，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抬头看看树荫，应该还是树荫的，十二月，她最喜欢的合欢已经过了花期，大片大片粉红色的花瓣也早已经脱落，唯有道路两边的梧桐依然繁盛，繁盛也是苟延残喘的繁盛，稀稀疏疏的，毕竟冬天都已经来了，整个西安干燥的冷.
夕阳金灿灿的光辉透过稀疏的枝干投射下来，在眼睛里演化为连续的明明灭灭，她说这是时间的无声流逝.忽然又有些伤感.
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城市遇见莫名其妙的季节，油然而生莫名其妙的心情，引发一阵莫名其妙的感慨.
这是小婉最喜欢用的独特句式.
这个冬天她喜欢上了散步，漫无目的的走，双手插在口袋里，好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小婉的脚认不得路，脚下的路那么长，长到地老天荒一样，怅然若失.
街灯悄无声息的亮起.
她看到自己被街灯拉长的影子，她看到围着街灯飞舞的小虫，她看到天上孤单的星辰，都觉得好孤零，突然间好想伤心，没想到一瞬间有那么多悲欢离合.
在南门公交站上了车，整个车程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依旧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在这段时间她想的最多的是时间，一个挺喜欢惹是生非的词，它经历太多人情世故，一次又一次让人多愁善感，惹人一次又一次流眼泪.
小婉变得杞人忧天起来，总感觉明天之后或者下一秒，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好的，不好的，都已经注定，时间的任务只是把自己往那个将要放生事情的地点推进而已.就比如说回到学校，应该是在半个小时之后，这半个小时的任务就是将小婉从南门移送到学校，就是如此简单而已.下了公交车，拿出学生证，顺利通过校门口的电子门卫走进学校.
小婉见到薇因随便打了声招呼就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薇因走过去问道，你去哪了.
我把企划书写好给她们送去了，眼看着还有一个月就放假了，心想着带些什么东西回去，就去逛了逛.
你还真孝顺.
要不我们明天一起再去看看吧，西安的特产挺多的，都带些回去.
小婉看到坐在身边的薇因，又想到亦非的话，她努力的摇摇头，试图忘掉.
薇因站起来走出公寓，小婉问她做什么去，薇因就简单的说出去走走.
小婉从薇因的眼神看出，她一定有什么心事，于是也从床上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两个人也不知道该往哪走，像幽灵一样从教学楼飘到生活区，最后又来到昨日情怀.
小婉看着杯子中自己的倒影，那张日渐成熟的脸让她又一阵感春伤秋，拿起精致的勺子慢慢的搅拌着棕色的咖啡，冒出一团团懒散的泡沫，随着热气腾起一股股咖啡浓郁的香味，本来阴霾不堪的心情渐渐开朗起来，端起精致的杯子慢慢泯上一口，清香渗透到全身的各个细胞.
我想参加陕西小姐的选秀.
薇因的话不急不缓，听不出任何语气，淡淡的，合着咖啡的浓郁缓缓而至，好像经过了艰难非常的思想斗争才做出的决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小婉手中的勺子停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很快又开始不急不缓的搅拌着咖啡，温柔的萨克斯风缓缓而至，在整个小屋里腾起.
前几天有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关于陕西小姐的消息.
你想好了?
已经想几天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既然想好了那就努力去做吧，也好给自己的青春留下一点回忆.
回忆?
你的想法总是好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话忽然越来越少了.
小婉又伤心起来，或许这也是时间演化的结果，不知不觉中淡漠着两个人的关系.
薇因端起桌上的咖啡，一滴泪进咖啡里，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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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婉就陪薇因一起到电视台报名，天本来就冷，想着早报名早结束，所以来的比较早一点，诧异的是要穿越过去的，果然是科技时代，昨天陕西小姐的选秀广告才正式公布，没想到广播大厦门前早已经人山人海了.
电视台一共设有四个窗口接受报名，每个窗口都排起了一百多米的长队，小婉和薇因夹在浩浩荡荡的队伍里没有什么话说.
这时有人拍了一下小婉的肩膀，她回头看到是亦非，想不到在这里还可以碰见她，有点冤家路窄的意思.
亦非笑着说道，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
小婉想到上次去公司送企划书的时候，亦非就略有深意的说，还希望再见，没想到被她说中了.小婉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只是简单的笑了一下，希望她快些离开.却不成想她又和薇因聊了起来，这才知道打电话给薇因的就是她，是什么居心呢.
亦非把她们直接带到广播大厦二楼的接待室，一边招呼她们坐下，一边给她们倒水，好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小婉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可以自由出入.
亦非就笑了一下，说，我另一个身份是这次陕西小姐大赛的策划人，也就是说，整个陕西小姐选拔的赛事流程，创意都是经过我设计或同意的.
小婉又问，你不是电视台的人为什么可以做策划呢.
亦非又笑了，这点你们不懂，都已经进入市场经济时代了，电视台也是要讲收益的，什么都是商业化运作，因为我们公司是这次大赛的赞助方，什么职位都是可以被允许的.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参赛我可以保证，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你们一定是冠军.
说完她一边端起杯子，一边用眼睛看着她们两个，轻轻微笑.
你这话说的太过肯定了吧.
我从来不说没保证的话，现在说你可能获得冠军是因为我感觉你们的气质不错，这是前提，接下来的就是看你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们公司赞助的电视台活动也不少，实话和你们说，不论什么大赛，参赛选手不论实力有多强，想获奖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心机女人说话都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说一半留一半，暗暗的观察对方的表情变化，然后再改变策略进行心术攻击的，特别是她们这种大学生，以前也打过交道的，在学校里关久了，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说什么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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