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9
小婉随着亦非继续往里面走，酒店门外的装潢都已经够气派的了，哪知道酒店的内饰更气派，八颗巨大的大理石柱子支撑着着整个大厅，好像东海龙宫的定海神针一样，却比它们都耀眼的多，地板也是纯正的大理石，平静的就像是一面镜子，清晰的可以数得清自己的眼睫毛.
小婉用手扯扯薇因，这是做梦吗?
薇因也拉拉小婉，我感觉应该是做梦.
她们两个只说了一句话，就再也不说什么了，耳边响彻的是亦非高跟鞋同大理石地板相互撞击发出的清冽响声，平时最讨厌的声响，没想到换一个地方却如此悦耳动听.
小婉随着亦非走进电梯，很快就被带到五楼的一个包房.
薇因突然有些害怕了，她怯怯的拉了拉小婉的胳膊，轻声的问了句，该不会真是什么阴谋吧.
小婉扭头看看，阴谋?我们凭什么让她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做阴谋，劫财?好吧，那就只有劫色了，可怜我们美貌如花说不定就葬身在这了.
小婉说这话的目的只是为逗逗薇因，看到她小脸都变得铁青就有些得瑟的想飘了.可走着走着自己也觉得害怕了，真的要劫色啊，突然一个激灵，吓得一身鸡皮疙瘩簌簌成雪的，看看走在前面的亦非，本来感觉挺好的，再看却像一个阴谋者，于是走上一步拉住她怯怯的问了一句，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刚问完这句话小婉就觉得自己脑子闪光了.
亦非扭过头，脸色沉了下来，用一副阴冷的声音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小婉全身站站急于先走，亦非看到就笑了起来，说，和你们开玩笑的，看到你们忽然想起上大学的自己，那时候也极其调皮，只是毕业这么多年眼睛都被现实蒙蔽了，好多快乐也是无从找寻的，没想到今天突然幼稚起来.
小婉听她这么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礼貌的对她微笑了一下.
最后亦非打开包房的门，站在门外礼貌的请她们进去，小婉好奇的探着身子向里面看了一下，里面究竟有什么人呢，他们会说什么话，今天会发生什么呢，一切都是不得而知的.亦非看她们犹豫不定，又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保证，绝对是好事.小婉这才怯怯的走进去，亦非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婉进去以后才发现偌大的包房里围着桌子坐满了人，忽然感觉真的受骗了，感觉像被卖进了窑子，不禁心下大骇，想走却也不敢走，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坐在桌子一边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人开口说话了，常小姐，我们在这恭候多时了.
这话是听不出什么语气的，只是平平的，没有波澜起伏，在一个调子上走，听不出话里蕴含着什么意思，可能是自己太激动多想了，本来就只是友好的开场白罢了.可又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小姐，估计真的是被放进窑子了，开口就是小姐的，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的其他几个人，虽然都西装革履的，好像很成功的样子，可他们的长相却真不敢恭维，也不知道有什么喜事，脸上都带着微笑，好像在等着自己赏他们几两银子一样，面对着这群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心里也是忐忑的，说不定这群炸弹就爆炸了.
亦非向小婉介绍这个老头，说他是恒源地产的老板，王总.
小婉站在心神不安的问候了一下，王总好.
那边的服务员走过来替她们准备好座椅，礼貌的请她们入座，小婉头已经懵了，站在那里还是一动也不动.
王总看到她们这样，挥挥手，招呼她们说，你们坐这边来.
小婉这才看到挨着他的地方还有一个位子，可能没想到薇因也会过来，于是又临时加了一个.小婉默默然硬着头皮牵着薇因走了过去，心里惴惴不安的坐着，后悔当初因为好奇而答应这件事情，此时的感觉就一个，好像一个陪酒的，扭头看看薇因，感觉对不起她，现在想跑也是跑不掉的，可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们硬来，自己就舍生取义，怎么也要保全薇因.
王总伸出手礼节性的问候，你好.
小婉也伸出手回礼，您好.
整个过程就这简单的四个字，再没其他.小婉从这两个字推断出他是地道的陕西人，话音还是地道的西安腔，估计他很喜欢秦腔，话语之间都带着些粗狂.来西安的第一天，小婉就信誓旦旦的当着寝室同学说，要一个月学会陕西方言，可现在却一句都听不懂，不禁轻轻的笑了一下自己的年少轻狂.
亦非本来要给小婉介绍其他人，却被王总打断了，他站起来亲自介绍，从左往右依次是区建设局的局长，城市管理与规划办公室主任，区长，副区长，土地局的局长等.
小婉听那个老头不紧不慢的给她介绍，开始的时候还是很淡然的，听了第一个人的来头就淡然不了了，所有与国土有关的领导几乎都到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么多大能量的人，连向他们礼节性的问好都忘记了，坐在那里感叹这老头还真是一座大山，什么佛爷都请的来.一番介绍之后，也不见小婉记得几个佛爷，坐在一起却像自己人一样，说东道西唠家常.
又过了一些时间，服务员才把刚才点好的菜端上来.
小婉早饭都还没吃更不用说午饭了，在冷风萧萧中冻了那么久，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来到这又磨叽那么久，现在看到那一碟碟大餐都眼晕，心花怒放可比烟花三月.菜慢慢的摆满桌子，可他们都没有动筷的意思，小婉也没怎么好意思下手，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佳肴把口水往肚子里咽，怎一个痛苦了得.
商务饭局开始都是要喝酒的，高纯度的五粮液像白开水一样被倒进杯子，一股酒精的味道迅速弥漫开了，小婉不喝白酒，亦非体贴的准备了红酒，红酒也是不喝的，于是就用果汁代替.觥筹交错之后还是不见他们动筷，好不容易已经开动了，那老头却没有丝毫食欲，话锋一转，给小婉讲起公司的事情，先是公司的创始，然后是公司的发展，接着是公司的辉煌，讲怎么经过自己的努力，使恒源这家毫不起眼的小公司一跃成为大西北地产界的黑马，多次获得政府奖励之类的话，一直到公司之后的发展规划，讲的也是抑扬顿挫，眉飞色舞，听的小婉肚子却一阵阵痉挛，这些都不算什么，更惨无人道的是，每当这个老头讲到尽兴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好像是什么天外飞物，等告一段落小婉也没什么食欲了.
讲的好，讲的好，讲了一大堆，小婉一句没听懂，却还要装懂一样随声应和着.幸好小婉听亦非说过，这老头要创办一家新投资公司，要她写一份报告什么的，于是很认真的问道，房地产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改行呢.
老头就平静的说，现在手里有些碎银子，放银行利息都比不上物价的飞涨，资金放在手上不流通就是一种损失.
小婉又问准备头多少呢.
老头说，投资分四期，一期先投两个亿，搞基础设备的建设，二期整体三个亿，剩下的再做打算.
什么叫做手里有些碎银子，一期先来两个亿?小婉平静的小心肝被那两个亿的碎银子弄得波澜起伏，这么大一个工程，那么重要的企业企划书竟然交给一个学生来做，不是耍自己是什么.
老头可能看出了小婉的疑惑，笑了一下拿起了酒杯说，国土局的，区长，城市规划办公室的人都在这坐着呢.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小婉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又问道，亦非姐刚才不是说还有资料的吗，什么时候拿给我.
写企划书要什么公司资料，我相信你可以搞定.
那我怎么写，对贵公司一点都不了解，让我凭空想吗?
你随便写一些就可以.
可我不懂啊.
老头不再接话，拿起酒杯，说道，静候佳音.
小婉端起果汁也举一下杯子，苦笑了一下，算是答应了.
亦非见老头都已经把话和她说的差不多了，也举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是预祝成功的，接着是这个桌上的其他人，可能是喝高了，端着酒杯放出话来，既然是王总的朋友就是自己人，以后和土地有关的事尽管开口，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去做.
小婉赶紧站起来，第一次遇见这么大一官爷对自己客气的，有些受宠若惊，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不住的点头微笑，连声道谢.
小婉看他们你侬我侬，就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拍拍已经闹革命的肚子，再看吃的畅快淋漓的佛爷们，感觉世界末日一般，低头一看到筷子就立刻会想到那口吐莲花的灿然，食欲也是灿然没了的，双手捧着杯子，安静的坐在那里喝果汁.
小婉刚才只顾着紧张了，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薇因，她也愣愣的坐着，不知所措，于是用手碰了碰她，四目相对就完全明白了对方的心，于是站起来和那老头告别，却是不敢惊动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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