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林间道上只有一金一银两个俊挺的身影边骑着骏马的边继续闲聊。
倏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窜入!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用眼神交流着。
有杀气!
没错,而且人马不少。
静观其变?
好,小心行事。
极静的林子里,只有马匹践踏在林道上的哒哒声。两个俊雅的男子边控制着马匹的前进速度,边不动声色地注意周围的一切。
倏地,一阵飞鸟受惊嘶叫的声尖锐地刺入!突然间,成群的飞鸟窜飞。
接着,四五十名身着黑衣劲装的刺客从树上窜下。
“万俊晨风,纳命来!”为首的男子一喝,其他数十名黑衣刺客马上也摆好姿势待战。
冷扬剑眉,“与我有冤?”
“无冤。”
“与我有仇?”
“无仇。”
“受命行事?”
“正是。废话少说,纳命来吧!” 语落,为首的黑衣人已凌厉地刺出一刀。
仍坐在马上的万俟晨风仍无下马的打算,只是慢条斯理地避过。
凌厉的招式顿被轻易化开,黑衣人爆怒,眼中的杀机更甚。一扬手,数十个黑衣人将万俟晨风和司徒劳狂阳围于圈中。
冷傲地环视一周,万俟晨风从鼻子里哼出不屑,讥诮道:“这样就想困住我?”
回答他的是数十把弯刀汇聚饱满内力的攻击。
“留一个活口。”淡淡地看着好友说道。
司徒狂阳了解地点头。慵懒地环手,做好准备当个闲闲的观众。
轻轻一蹬,万俟晨风单脚点在树干上,轻易地避开黑衣人的攻击。
“你们现在还有一次机会可以走。”利眸冷顾一周。
黑衣人全然不理会他的警告,刀刀欲夺万俟晨风的命。
黑眸染上暴戾,缓缓地抽出环于腰间的软剑。
轻轻格开一记有力的攻击,万俟晨风不再留情。只见他轻轻一点,凌空轻旋,顿时一个由他深厚内力形成的巨大光球在他不断旋转的剑尖汇聚!
当数十个黑衣人被光球震开倒地那瞬间,他们看见一道如索命阎罗般沁人心惊的冷笑,还来不及表现他们的害怕便已不省人事。
那名为首的黑衣人到死仍不甘心,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
太快了,几乎只在一瞬间!竟然有人可以如此快就将内力运出!这个不过二十有五的生意人竟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看来‘风之剑’的威力又更强了!”拽着刚刚就瞄准的一名黑衣人,司徒狂阳朗声笑开。
“回去。”轻轻掸掉银衣上的灰尘,万俟晨风优雅得像个局外人,仿佛满地的尸体不是他的杰作。
被擒住的黑衣人无法克制地颤抖着,他惊惶地望向那个瞬间夺去数十名同伴的命的尔雅男子,发现自己害怕得连自杀的勇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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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乖,乖乖地让我帮你敷上草药,过几天你好了我就放你走好吗?”
小兔子转着眼珠,充满防备地看着眼前的白衣仙子,恐惧地颤着一条受伤的腿退了几步。
白衣仙子仍不放弃,追上前,继续用她那好听圆润嗓音诱哄着。
“来吧,小乖,我不会伤害你的。”白衣仙子睁着水汪汪的美眸保证着。
“若儿。”一记清冷的男声在白衣仙子后面响起。
美眸一亮,迅速地转过身,朝心爱的夫君奔去。这几日没了鹊儿在身边吱吱喳喳可把她给闷坏了。
已经沐浴好换了一身白衣的万俟晨风显得更加神采飞扬、精神奕奕。方才一回到家,他便马上换下那身银衣,然后又唤来石鹰,命他着手调查日间在树林发生的事。
处理好一切,才想起没看到妻子的身影,于是便又唤起几名仆人询问妻子的行踪。想不到这个小东西竟躲在自家梅林里跟只小白兔说话。
“夫君,你何时回来的?”
轻点她秀挺的鼻尖,对她方才那幼稚的举动,不禁失笑,“小傻瓜一个。”
羞羞地笑出淡淡的梨涡,小脸乍现一抹红。
“不同你说了。”她娇嗔。
见她又蹲到白兔旁边,重新拿起敷上青草药的布条朝兔子步步逼进,而小兔也惊惶地退了又退。
失笑地摇头,他右手一扬,掌心一反,只见小白兔子已被他强劲的内办给吸附至掌心。
不可思议地眨眼,那张美丽的容颜出现了可笑的呆愣状。
“你还不过来吗,娘子?”
“啊!”张仰若如梦初醒。却教他那一句称谓给红了脸,轻垂着螓首朝他走近。
老天,他的妻子总是随时给他意想不到表现!
终于帮小兔受伤的右腿给敷上药,不禁欣喜地望向他,甜甜地笑开。
许是知道张仰若对它并无恶意,小白兔倒也乖顺在窝在她怀里。
“哇,真的好乖哦!”它的乖顺换来她柔柔地抚摸。
不自觉地,她对他绽放了更美的笑靥。那咯咯的娇笑声令他也不觉扬唇轻笑。
倏地,一阵微风吹来!吹落了娇嫩的粉红梅花瓣!红色的花雨就这么翩翩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轻扬起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她兴奋地伸出凝脂般的纤手接住这梦幻般的粉红。
“夫君,好美呀!”
是好美!凝视怀抱白兔迎接花雨的白色丽人,他不觉有些入神了!她就像传说中那个美丽善良的嫦娥……
蓦然,一丝惊恐攫住了他!
他突然害怕有天她也会像嫦娥般飞天离他而去!
不该如此的!
他不是喜欢着另一个女人吗?短短三个月怎么可能就改弦易辙了呢?怎么会如此担忧她离他而去呢?他断不是如此三心二意的人呀!
一记轻捶落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捶回了他有些迷离的神思。
“夫君,你又恍神了。”眸光流转间,她巧妙了掩饰着眼底的涩然,状似不满地大发娇嗔。
心中有愧的万俟晨风只得故作轻松地笑拥她入怀,“为夫我正在想我美丽的小妻子就像嫦娥仙子一样,不知她会不会有朝一日会飞天弃我而去呢?”这不算假话,方才他确实这么想。
清脆的娇笑声自小嘴里咯咯发出,难得听到如此类似甜言蜜语的话,再度不争气地红了脸。
“你是不是可以放下你的小乖了?”宠溺地看着她,他眉眼含笑。
“呃?”
“我们该用晚膳了。”
“人家的肚子还不饿嘛,所以……”没发现天色早暗,灯火已明。悻悻然将小兔放入下人早已准备好的大栏里。
刮刮她的小脸,他牵起她的小手往食厅而去。
到了食厅,早已在席上就坐的司徒狂阳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美眸一抬,正巧对上司徒狂阳促狭的眼神,张仰若不觉一震,慌乱地挣开丈夫的手,连耳根子也烧红起来。
“司徒大哥久等了。”手指无措地绞动,但她的态度却显得落落大方。
“弟妹客气了!”心间划过一丝赞赏。司徒狂阳倒也有礼一笑。
万俟晨风则是用他冷冽的眸警告地瞪着好友,他不准任何人伤害若儿,就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也一样,即便那个人是他自己也不允许。
斜睨他一眼,司徒狂阳不爽地再度回瞪他一眼。
妈的!这么多年的好兄弟当假的呀?还以为他真的要欺负他妻子呀?这小子会不会太宝贝他妻子一点了呀?难不成……他爱上他妻子?
有这个可能吗?司徒狂阳思忖,不觉地拧紧了俊眉。
那瑶儿呢?
只可惜瑶儿怎么还没到?否则他就可以看好戏了。
凉凉在瞥了还在发呆的人一眼,万俟晨风夹了“麻辣鲍片”中的一粒红辣椒直接塞入他嘴里。
“夫君?”张仰若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突然被灌入这顶级辣味,本就不善吃辣的司徒狂阳霎时被呛得眼睛直冒水。
“吃饭。”肇事者却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用膳。
连忙唤来下人泡上参茶,张仰若亲自端到司徒狂阳面前。
“司徒大哥,你快用这茶漱漱口吧。”她担忧地看着他。想不到向来气宇轩昂的伟岸男子轻易地被一颗辣椒给打败了,嘴也迅速地红肿起来,显得有点滑稽。
被辣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的司徒狂阳,只能恨恨地瞪着那个事不关己满足地扒着饭的男人。
可恶!明知他忌辣还这样恶整他!真是误交损友。
“吃不下饭?”斜斜瞟向司徒狂阳的眼充满了不屑。
“夫君!”这是他的那个总是冷冷淡淡的夫君吗?
漱完口的司徒狂阳怒红了眼,望向还一副幸灾乐祸的万俟晨风。
妈的!忍无可忍!
伸手攻向正在夹着“山椒胗花”的万俟晨风。
仍拿着筷子的手巧妙地格开那带着狠劲的攻击,一招不中,另一手再度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袭来。
于是,张仰若只能愣愣地看着那两个男子你来我往的比试。
到最后,这两个男子由食厅再到回廊,然后再到亭榭,沐风阁楼上……比赛结果她也不知,但白白浪费了厨房孙大娘的一桌好菜。
怎么会是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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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张仰若的细心护理,几日之后,那只受伤的白兔已能颇为自如地行走了。
“鹊儿,你看!小乖可以行走自如了呢!”张仰若难掩兴奋地指着小白 兔,美眸含笑望向昨晚刚和江少汝自外地回来的鹊儿。
“小姐,这只兔子你打哪儿来的?”
“几天前在梅林发现它的。”
“小姐,你又来了!”每次一碰到受伤的小动物,小姐就会心生怜悯把它们带回家,有时甚至把受了伤的人也一样带回家,也不管对对方根本压根一点也不了解,有时要是救到的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怎么办喔?在小姐那颗菩萨心肠里,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在她眼里根本只是一样珍贵的生命,而她只是一个医者,所以她根本就无法见死不救。
“鹊儿,它受伤了。”知道鹊儿的担心,可是要让看着受伤的生命在眼有却无劝于衷,她真的办不到。
“可是小姐你这样……”
“我们一起把它放生吧?”她充满渴望地看着鹊儿。
“小姐……”鹊儿为难地看着自家小姐。倏地,看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近。“姑爷!”她兴奋地朝万俟晨风挥手。
“夫君。”怀抱小兔的张仰若望着已至她身前的丈夫,娇羞地微垂螓首。
救星可来了!
“姑爷,你来得正好!”鹊儿仍是难掩兴奋。
万俟晨风不解地扬眉。
鹊儿连忙把自家小姐自小到大辉煌的救人救禽记录给道来,非要让姑爷也明白这问题的重要性,然后站到她这边来。
“姑爷,你可得帮着劝劝小姐,不然这样子小姐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鹊儿!”张仰若不满地抗议,但柔柔的噪音听起来就像在撒娇一样,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万俟晨风了解地点了点头,鹊儿的担心不无道理,他的妻子心地也委实太善良了,这样的她,让他如何能不多疼惜些。他相信纯洁如她,绝对拥有一颗琉璃心,漂亮纯净而易碎。
轻揽过仰若,他示意鹊儿先退下。
“自梅花开,我还没真正地好好赏花呢。”他揽着她转身,望向身后这一大片开得艳红的梅花林。
“你太忙了。”身忙,心也忙。但这句话她没说出口。
“可能是吧。”他领着一起走入这片幽幽的独绽其芳的粉红花林。
“花发如珠玉,幽香出本心。出群非自诩,慎独有知音。丹青虽有画,气韵总难寻。煮酒知真味,英雄笑古今。”
“妙!妙!妙!说得太好了!”那种无比的契合再度撞击着他的心。总是这样,他心里在想的话还没出口,她便也有同感地说出了。
粉颊陡然嫣红,“夫君,我们山庄附近有座‘君山’?”
“没错。”
“听说那里不仅景色迷人,而且奇珍异草极多?”
“嗯。”他额首。望向垂着脑袋瓜子的妻子,他失笑地以指勾起,“想去看看?”
“嗯。”她倒是很诚实地点头。“可以吗?我们还可以把小乖送到那里去放生。”
抿唇思索了下今日原本的工作行程,“好,我现在就带去逛逛。”
“真的?”整张美丽的容颜都亮起来。“谢谢夫君。”她娇笑着踮走脚尖在他颊上轻吻。
看着那张笑得无比满足的小脸,万俟晨风知道明天的辛苦很值得。
“不过,你得乖乖加件衣裳才能出门。”今天的风有点大,他担心单薄的她会着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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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睡下,到了我再叫你。”万俟晨风将妻子抱上他腿上躺着,并将马车上的羽绒被盖上她的身。
“夫君,其实我们骑马就好,我可以的。”她知道他是怕她太颠簸,才会选择坐马车。
“嘘!”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闭眼。
今天的风太大了,所以他绝不会让她灌风的。
仰若听话地闭眼,心里有丝甜蜜浓浓泛开。
可能因为君山离悠云山庄真的不远,饶是吩咐马夫放慢速度,但一到目的地,还没真正睡下的张仰若便睁开了眼。
羽睫一扬,万俟晨风那俊雅的脸庞便映入眼帘,他专注的凝视,柔化了她的绝美的脸部曲线,也让嫣红染遍她的无瑕肌肤。
“夫君,你一直看着人家呀?”她再度羞怯地垂下了头。
他轻笑点头不答。就连他自己也谈不上为什么,每次总会不自觉地望着她娇美无邪的睡颜,并且从中获得满足。真是不可思议!
一下马车,张仰若才知道,原来马车只是驶到半山腰的“望君亭”便停下了。
“‘日日生思恋, 夜夜人难眠, 迢迢情千里, 遥遥两相望。’”呆望着亭边一块大石,不觉轻吟出石上所题的诗,不觉便被诗中的那种深深期待给打动住,久久无法从那深情的诗句中回来神来。
“ 望君处,思无度。望断天涯寻归路,常在梦里醉春风,梦中与君舞!
常相念, 丝不断。心海舟畔笛声软,一滴相思一滴泪。梦醒君何处?”不知何时,他竟掏出了一把剑,附着口中轻吟,一字一句刻上大石旁边的巨大山壁。
讶然回首,对上那双复杂的眸
“相传许多年以前,延康有位才情横溢的知府之女温小婉,她貌美如花,更是延康出了名的才女,倾慕她的王孙贵族更是数不胜数,可她偏偏爱上一位满腔才华却终身无法参加科举的罪巨之子君良信。”他收回了剑。
“他们的爱情遇到了知府大人的反对?”
“没错。”他点头。
“那么后来呢?”她有预感他们的爱情一定很凄美!
“温小婉以死明志非君不嫁,放弃自己原本衣食无忧的生活,跟着君良信过着三餐不继的苦日子。日子虽苦,但我相信那一段时间定是温小婉一生最幸福的时光。”他微微一顿,对上妻子染上水意的美眸。
“莫非她的父亲仍要拆散他们?”
他点头,继续道:“当时这座山不叫君山,也没有现在这样宽敞的山道,山路崎岖陡峭,夺去许多采药人的性命,于是知府借修山道为名,要征壮丁,把君良信抓来修山道,后来,君良信不慎跌入山崖。”他指着“望君亭”的方向。
不禁倒抽一口气,她循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君良信死了?”
“所有的人都相信跌入山崖的君良信必死无疑,惟有温小婉深信丈夫一定还活着,于是她日日站在崖边等着君良信。”
一滴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滑出眼眶,“那温小婉盼到君良信了吗?”
毫无意外地见到他摇头,“后来知府想让温小婉改嫁,温小婉不从,纵身跳下这悬崖。临死前在石上写下这首诗,后来延康人为了纪念这位敢爱敢恨的贞烈才女,就将这座山名为‘君山’,在温小婉和君良信跌落的崖口搭了这座‘望君亭’。”
“好凄美好动人的爱情!”她已泣不成声。
万俟晨风轻轻为她拭去了泪,领着她步入亭中。“傻若儿!”他宠溺地轻斥。
“这只是千百年前一个传说。”他淡淡说道。
她含泪轻笑,“可是我知道你懂。”懂她在哭什么,懂温小婉的爱情。
意外化为轻笑,还有什么好意外的呢?其实妻子一直都懂他,比他所知道地更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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