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为人知的过往
我不做花,只做棵草。任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依然躲在角落里、倔强地生长。不求美丽、不求惊艳、不求怜惜,只要一块栖息之处。
————苏墨绿BLOG
今天苏家因为苏卫鞅的到来确实热闹非常,餐桌上也因此布置的全是清一色的清淡菜。苏墨绿不由偷偷撇了撇嘴,某人还真是好大的气场。苏柏山坐上座,右边是苏默阳,秦莲,苏清远,左边是苏卫鞅,苏墨绿,柳妈。苏家家规极严,老爷子对这些小一辈的要求甚高。这餐桌礼仪便是其中一项,不许说话,吃饭不能出声,不许挑食,更不可剩饭菜。苏卫鞅倒是无妨,吃得悠闲自在,也从不管那些个家规,在一众人中最是无拘无束,泰然自得。苏姑娘就比较纠结了,每次在苏家餐桌上吃饭就像经历人生的大考,待得时间长了,胃疼。但又不可无故缺席,因而每次相当痛苦。
吃罢饭,由旁边站着的几个佣人收拾了,复又端上漱口的茶水来,里面细心地备着擦嘴的毛巾,最后才端了清肠的茶水上来。罢了,老爷子叫着苏卫鞅去了书房,按苏家的规定,老爷子的书房除了他本人外,其余人没经过同意是断不能入的。苏默阳跟着秦莲商量着年货的事,苏清远因为高考在即,同苏墨绿说了会话,便去复习功课了。苏墨绿紧绷的神经这会子才放松下来,长长舒了口气,便踏着轻快的步伐上了二楼。开门,关门,直接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全身舒畅无比。不由闷在枕头里叹了口气,真是怀念在净水的日子的啊。
晚上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拿了本书就着床头的灯光看起来。是一本短片小说,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昨天刚从苏家阅览室淘来的,放在橱柜的最上面,蒙了很厚的一层灰,不细看根本找不到。拿回来的时候,她找了块干净的抹布狠狠擦了好久,又细细把每一页折起的书角压平,在花园里找了几块砖头摁了几天,到今天拿出来一看,才觉得方好些。
“爱,是一个人的事,而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所以我爱你,与你无关。”
“只要你叫我,我就是在坟墓里,也会涌出一股力量,站起来,跟着你走。”
在她孩子死的那天,她用最后的力气写了这封信,信里有她这一生永远没有对他说过的话。 一个女人用尽她一生的爱,甘愿为一个男人奉献自己的全部身心,即使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依然为他着想,那是多么振奋人心的爱情啊。这样的爱,是极端的,也是自虐的。她爱他是无疑的,但同时她也在享受着 这种自虐的过程。人,尤其是女人,最易成为爱情的奴隶,她是自卑的,怯懦的,但却永远无法超越自己的内心,因而永远是受伤的一方。
她把那本书拿在手里,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里顿时一片湿润。这才蓦然发现,原来自己竟哭了。
苏卫鞅从老爷子那边出来,已是晚上七八点的时刻。冬天昼长夜短,从二楼的落地窗向外望去,完全看不出时辰,只知一片墨色。黑夜瞬间席卷了整个城市,完全无声无声。他有些许疲惫地从走廊里穿过,站在二楼的旋转梯口,看着旁边门缝里透出的晕黄色的光亮,柔和而温暖,顿时觉得胸腔一股暖意。扫了眼偌大的厅堂,便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随后落锁,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似乎练过千百遍般。
进来后便被那床上坐着掉泪的女人给吓着了,他是甚少见她哭的,除了五岁那年的嚎嚎大哭外,几乎不曾见过。此时只觉眼前的情景异常熟悉,心里一揪,赶紧上前走去。
“怎么了这是?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说话啊,到底怎么了?”见那人依旧哭个不停,甚有声势强大的趋势,声音顿时紧绷起来,手下也无意识般用力起来。
苏墨绿正慌神,只觉眼前一黑,便落进了个熟悉的怀抱。不知怎么的,见到这人,却越发忍不住眼泪了。过会儿,便觉得胳膊生疼得厉害,这会子是真的想要哭了。
“放……放手啦,疼。”苏墨绿全身不住抗拒起来,踢打着这个笨蛋。
苏先生果然遇上这小女人就犯浑啊,以前的精明样全然没有了,只剩下冲动和不知所措。此时看见那人手里的书,再看看某人眼里的笑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担心了半天原来搞了这么一出大乌龙,不由脸色难看外加小小的不自在。
瞪了那个笑意连连的人一眼,伸手便从她手里把那本破书扔掉,“不许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墨绿闻言甜甜一笑,到出乎意料的不气恼,“知道啦,小叔。”
苏卫鞅闻言不由疑虑地挑眉,就这样?似乎跟预期的不太一样啊。
苏墨绿看出他的疑虑,倾身怀抱住那人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下他的嘴唇,“好幸福。”跟书里的那个女人比起来,她确实幸福多了。那女人,她喜欢的人没有认识过她,没有参与过她的生命,更没有喜欢过她。
而她苏墨绿不一样啊,她喜欢的人,陪着她一同长大,即使中间有十年的空白,但她知道他是一直都在的,从未离开过。更重要的是,他爱她,她也,爱着他。恐怕,再没有什么可以胜得过他们的爱情了。
苏卫鞅不知这丫头怎么了,忽然小文艺起来了。不过,这样似乎不是什么坏事,更重要的事,她好像从未主动吻过他呢。
心念一动,心里便奇痒难忍起来,不由忘了这是苏家大院,“吻我。”他声音低哑,带着股性感与诱惑,蛊惑着她的心神。
“老不正经,这是在苏家呢。”苏墨绿出口嬉笑道,搂住那人的脖子就是不动。不由联想到为了她,苏卫鞅像个小偷似的溜进来,就觉得心里暗爽不已,哈哈,某人也有今天啊。
她的小心思全写在脸上,苏卫鞅微有些不自在,照着某人的屁股就来了一下,“鬼精灵。”说完便毫不客气地吻下去,苏姑娘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到底是念着地方特殊,苏先生微微发泄一通后,便理智地放开某人。
“不生气了?嗯?”搂着她躺在床上,一手环着她的肩揽在胸前,一手掖了掖盖在两人身上的棉被。那天晚归后,小家伙便不高兴了好几天,有些事他还是不想她知道的,至少现在不行。便一直拖着,任由她使性子。加之那天早上她一气之下回了苏家,他知道事情有些大条了,便直想着来苏家逮人,不想一个电话便去了意大利,扔她一人在这生闷气,他自是心疼的,但又不知如何解释,一直拖到现在。说起来,这事还真是怪他,当年没有处理干净。
“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连生气都不知道该往哪生?”那人不满地揪着他的衣领,好不委屈地说到道。
她现在是他的女人,又不是他的侄女,老把她当小孩子,她自是不乐意的。再说,他现在变得神秘异常,老让人捉摸不透,像风一样,这样的他,总让她心慌,即使知道这男人是她的,又能怎样,不了解他,不懂他,不能为他分忧解难,这样的爱情,总让她觉得自卑。
苏卫鞅微叹口气,抚着那细滑的脸颊,思忖了片刻,便娓娓道来这些年一直瞒着她的事。那也是,一场有关于爱情的事,只是太过变态,太过极端,太过畸形。爱情?许多人都在问爱情是什么,一句简单的问候,一个轻轻地吻,一场烛光晚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不知道,不懂,也不想懂。这一生,只认定了怀里的丫头一人,其余人,再怎么样,都与他无关的。上学的时候,有很多喜欢他,他大体是知道的,但也仅仅限于知道而已,并不会对他的思想,以及生活有什么改变。上军校的时候,还是有人投以注目礼,他大约已习惯了,有时甚至觉得自己的长相真是一种祸害,似乎,总是给他带来麻烦。真是气恼人,他不在乎外貌,只要丫头不在意,长得如何于他而言似乎没有多大的影响。应付女人,他倒是自如的很,毕竟是这么多年的经历,要连几个女人都无法应付,这么多年,自己的贞操早八百年丢了,还能费尽心思留给他的丫头。
但是男人,他就不知道了。夜鹰,那个据说喜欢他的男人。苏卫鞅不禁苦笑,他知道自己出众,但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连男人都能招惹。这回便遭殃了,为了此事,他窝囊地逃离了部队,因为根本不知如何应付。后又被那人追到美国,再后来是意大利。他气恼得当时真的想杀人。后来才知道那人背景之强大,连他都闻之汗颜,他是个极冷静的人,尤其遇到危险,更是如此。那人疯狂的举动无疑给了他莫大的警示。如果现在连这人都搞不定,若以后,他还要如何保护他的丫头。便有了后来的加入黑手党之事,便有了让人闻风丧胆的鬼影的称呼。那在黑道上,就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无人能及,无人敢惹。他就是黑道的规则,黑道的领袖。时辰到了,他便选择了退出,做黑道之主,并不是他的目的,他的心愿,只是简单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在意大利的所为,只是在向一个人示威。他苏卫鞅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自在如风,岂会成为别人的禁脔。真是笑话,他何时这样窝囊了?
这么多年,小伎俩不断,大事不停,他不是不敢动他。他只是在给他一次机会,只要夜鹰未伤及他所在乎的人,一切那都好说。但是,一旦让他知道他动了不该动的人,那么 ,除了死,他不会给那些人别的选择,无论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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