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一朝被知不堪史
管玉怔怔地听着,原来当日公主说她弑父兄是这么一回事。“公主方才是说那个那日伤你的人正是二皇子那位男宠?”
“嗯。如果不是你方才说的龙阳之好触动了我脑中的记忆,我还想不起云子榆是谁。”
门边传来门扉被风吹动的声音,让她们两人讶异地抬眼,竟发现那里站了个人,惊愕地放大瞳孔,待看清来人,两双杏眸更张得大如牛眼。
“君御!”
管玉则慌慌张张地起身行礼,心惊地偷觑一眼龙君御那明明是面无表情的脸,却无端地骇人,吓得她全身瑟缩不已。
龙君御挥手让管玉退下,管玉不敢不从,担忧地望了琅依一眼,才咬唇退下。
琅依则始终定定地维持着方才因震惊而起身的姿势,看着他一步步地朝她走近。
终还是瞒不住!还是让他知道了!他会怎样看她?一切又要回到重逢的原点了吗?难道他们就得这样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结果?
虽然表面仍是一片平静,可心,却鼓躁如擂。
当他在她面前站定,他幽幽地看着她,他的眼底没有一丝笑意,太过悲痛的眼看着她如同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心,好像瞬间被人用利刀硬生生地割了一刀。她承受不起他如此陌生的眼神!
她屏着气与他对视着。
“你没话可说?”
“你要我说什么?”她轻声冷笑,但樱唇弯开的弧度却比哭还难看。
他也冷冷一笑,“是吗?真的无话可说吗?”
“你听到了多少?”
“全部。”他闭眸答道,但很快地又睁开。深邃幽深的黑眸仍是牢牢锁住她。
一直屏住的呼吸就这么深深地吐了出来,她正正与他对望着,却看不出他如大海般的神秘。
“有什么感觉?”她木然地问道。
“感觉?”
“后悔了吗?知道我比你想像中的更丧尽天良?”
“为何你从不告诉朕?”
“因为我赌不起。”她看着他,又是轻扬起一笑。“君御,也许你一开始是对的,我根本不该再靠近你一步。但,我就是这么一个很自私的女人!”
“杀夫、弑父、诛兄……这些大不逆你都做齐了!”
“是!”她咬牙点头,目光再度迎上他的。神情是他所熟悉的倨傲清冷,没有之前的柔弱泣泪,也没有搏他心疼的自我解嘲,她的神情平静得像个认清自己接下来命运的被审判中的犯人。
龙君御有种回到当年岩牢相见的错觉,那时她也是这般狠绝姿态,不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屑他的万般柔情,狠狠地斩断他的情根。
“心会痛吗?”
她深深地凝望着他,“只有伤害你时心如刀割!”
“朕要听一切所有的始末。”
“好,我说给你听!”于是,她目光始终不离他,看着他把一切都源源本本地告诉了他。
他狠狠一震,心,被狠狠地掐住!呼吸,备感困难!
“如果时光能再重来一次,我不会笨得跟自己的心抗拒而刺你那一刀,但……再给我千百次机会选择,我仍会杀了他!”她眼中的狠芒闪烁,此刻的她就像一位浴血女神般,美丽而骇人!
见他真被自己毫不掩饰的狠厉冷硬给骇到久久无反应,她空洞一笑,越笑越绝望!就连震疼了胸前的伤口,她仍勉力地轻声笑着。
然则心里却害怕不已,害怕看到他轻视的眼神!
“我说过别让我再听到你这样笑的难听笑声!你是存心让我生气吗?”
琅依瞪大美眸地看着他眼中的浓浓心疼及假意笑斥。
谓然一叹,薄唇牢牢地堵住她的,极尽珍惜地轻舔勾吮。
“你该来找我的!”
“君御……”他知道她的真面目是多么地可憎,却仍是要她的?
黑眸心疼地梭巡过她被衣物包裹住的左臂,“今后你再敢伤害自己半分,我决不原谅你!”
她盯着他眸中的冷冷的警告,分明不假,是真的在警告她。同时却又矛盾地泛着浓浓的心疼,一时间竟是哭笑不得。
蓦地,唇瓣一阵吃疼,是他啃咬的警告。“你还没说答应!”
“好,我答应你!”
他满意一笑,忍不住又心疼地朝她左臂扫去一眼。
如果她不是那么又倔又傲的人,如果当年她肯回头找他,他不会让这双手染上血腥,而这双美丽的臂膀也不会出现残缺。
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尊小小的御皇像,他不觉叹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轻轻地投入他始终为她敞开的怀抱,轻轻一笑,此刻是真的觉得自己原来真的触碰到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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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老夫人的病还是毫无起色,这……要不要再另请大夫来看一下?”
穆浩城回头冷冷地看着这名多嘴的丫环。
丫环咬唇低首,不敢与之对望。
“还不快去请!”属于穆浩亓毫无耐性的大嗓门震得丫环的耳际发鸣,获得批准后,马上谢恩退下。
待丫环退下,穆浩城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又是定定地盯着大榕树的树干瞧。
“爹……”
如果你在世,你也会怪责我如此对她吧?
想起了自那晚被他吓到便病倒的生母,穆浩城眸心不觉变得更觉。记忆中从不曾对他展露过笑颜的脸,只会用一种含忧带愁的眸光打量着他,而相对之下,她对那个庸才却总是笑得那么温柔。同是一母所生,凭什么他就得遭受这样的冷落?就因为那一纸箴言吗?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此刻,多么想像以前有望初陪伴着他的日子呀!唯有她,总是见不得他愁眉不展,会使尽浑身解数劝慰他,让他得以重拾笑颜。
假如,他真能爱上望初,那又该多好!就是一辈子无法与她享受鱼水之欢也无所谓!可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爱上的是永远无法苟同他的官印天?
也许是童年时相伴的温暖太深刻,所以当八年前重遇他时,明知不该,却仍是忍不住飞蛾扑火。
隔着一层纱帽下的薄纱,死死地守着两人一年两次的相见之约,贪看着他说起国家大事时,那慷慨激昂的英姿。
为着他一句“你说话的语气很我一位儿时的玩伴!”而暗喜经年;为着他摘掉他的纱帽时,决绝说着“相见之约从此作废!”而大受打击。
丽藏原一役,两人被困一夜。那是两人最靠近彼此的一夜,也是他被迫认清孤独宿命的一夜。
不愿让自己再想下去,徒增痛苦。他闭眸靠着树干,脸部肌肤感受着树干粗粗的纹理,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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