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怒砸牌位明正身
几日过去,睿儿仍是没有一点消息。而一直被暗中监视的穆浩城也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一点异状也没有。
他若无其事地进宫,将心无城府、冲动易怒的穆浩亓给演得惟妙惟肖。而他,甚至不曾去探视过江望初。
这是让龙君御最为不解的,照他手中的资料看来,穆浩城与发妻江望初可谓是青梅竹马,感情非常深厚的!但从他混进皇宫来,从他们意识到这人不是穆浩亓,他派潜在“永元宫”内的暗卫,却不曾回报过他上过“永元宫”。
其实龙君御并不那么担心睿儿的安危,他算准了穆浩城必有所求,否则他不会选择扮演他最介意的穆家人进宫亲近他,却又不曾对他下手。而想与他谈条件,睿儿会是最好的筹码。
最令他担心的反而是琅依,这几日她每日清晨便干呕不止,然后稍微油腻的菜一上桌,便开始反胃不已,尤其严重的是,一见到肉腥的菜,便是喉间一酸全吐了出来,简直快到了滴水不进的地步。
看她频频因孕吐而扯到泛血的伤口,他的心便一阵一阵扯得发疼。而她眉宇间的轻愁,便好像是在对他做着无声的抗议一般,让他为难着。
“真是个残忍的女人!”龙君御苦笑自语着。
持笔的手不停地挥动着,一字一句地为儿子谱上——王道。
高高的帝王藏书阁内,盛载了他多少心酸与无奈!
当他心情烦燥之时,总爱登上这处。
或振笔疾书,或临窗伫立,让眼界放宽,让心绪沉淀,也提醒自己,身为一个帝王的做与不该做。
当他回到“谨乾宫”时,琅依可能又吐过一回了,管玉正拿了套干净的衣服朝榻上走去,一群小宫女忙成一团。然后众人见到他回来,又慌慌忙忙地行礼,再手忙脚乱地处理手上未处理好的事。
“都下去吧!”
管玉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衣物,又抬眼看了下龙君御,然后将自己手中的衣服放在榻上后,便行了下福礼后退下去。
心疼地看着一脸虚弱的琅依,他在她身边坐下,将她的身子捞过来,倚在自己身上。
“别!我身上好脏!”
龙君御很想直接翻白眼,“跟我见什么外?”
她嘴角轻轻弯起,一笑,享受他在她面前以“我”自称的专属恩宠。“一人臭就够了,我可不想两人都臭薰薰的,这样还怎么睡?”
他想了一下,将她抱到自己身上,然后抱着她起身。
“去哪?”
“把你洗得香喷喷的。”
然后,他抱着她来到这“御华池”边,让她坐在池沿,双足能踢动着这温热的泉水暖身。接着,他取来池边的浴柜上的巾帕,轻轻褪落她的衣。
当黑眸触及她胸前那片白纱,眸色不禁又深了几分。
轻轻抬眸,纤指抚上他越发靠拢的双眉,“真好!以后我们一人一处记号,将来上了黄泉路,喝了孟婆汤,也不怕认不着对方了……”
他“嗤”了一声,没有回话。仅是淡淡地睐了她一眼,继续就着巾帕沾了温泉水,避开她的伤处,轻轻擦拭着她的身子。
她舒服地偎着他,不知不觉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就这么跌入了梦乡。
感觉到她越发依赖的身子,他回首,发现她竟睡着了。
薄唇淡淡勾起,看着她的睡颜,爱恋地落下一吻。取下放在浴柜中的浴袍,将她身上半湿的衣裳完全褪下,轻轻地用浴袍将她裹住,拉上连在浴袍上的帽子,抱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回“畅心院”。
这几日,他们都有默契地避谈睿儿,假装一切如常。但她理解了他的无奈,而他,看到了她的压抑。
依依,再给我多些时日,我会让睿儿毫发无伤地重回我们身边的!
沐着月华,他在心里向沉睡的她许下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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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没来由的烦燥,似乎每年只要到了这个时候,他都是特别地烦燥。可能是因为当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那被迫改变的命运,令他从此背负了恨。
路过的丫环被他铁青的脸色吓得浑身发瑟,抖着声福完礼,便三步作两步小跑回自己的院落。
穆浩城眸色蓦地又冷了几分,环视着这一座几乎都已熄上灯的府邸,千百种复杂的情绪冲击着他。
倏地,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怔怔地望着光亮的佛堂,那未完全阖上的门扉,好似在对他无声做着邀请。
他猛然转身,打算毫不留恋地跨步离去。然后无论干些什么事也好,就是躺在那个庸才的床上整夜无眠也无妨。
可突然响起的女声,却让他硬生生地收住了脚步,忍不住又回过身来。
“信女秦芳莲,愿减寿二十载,让我城儿来世投一户好人家,一生享尽荣华,安乐无忧!所有苦难,全由我秦氏今世代受!”
用虔诚无比的温柔语调许下愿望,穆母复又伏地叩首行了几个大礼。然后又拿起了手中的玉佛珠,开始一遍又一遍的颂念消灾吉祥咒。
瞳孔惊讶地张大,暗光闪烁。静默了半晌,大手蓦地搭上木制门扉,用力地推开。
正入神地念经的穆母被突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猛然抬头,背着光的身影却令她看不清来人面容。
然后,穆浩城一步步朝她走近。
“唉……亓儿呀!你做什么这么用力,特意吓娘么?”穆母手抚心口,温柔地笑斥。
穆浩城冷冷地盯着她脸上的笑意,眸心的风暴快速积聚。
“也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得吃斋念佛弥补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你……你在说什么呀?”他阴冷无比的眼神让她心神不宁,忍不住发颤。
穆浩城依旧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不开口。
穆母心一颤,几乎不敢再与他对上眼。
鹰眼一扫佛台前正对着佛像的小小灵牌,怒不可迁地大跨步走上前,将那灵牌高高举起。
穆母大惊,已顾不得害怕,上前欲抢回那灵牌。
“亓儿,你今日是怎么了?快、快把它还我!”
穆浩城不理会见到母亲落泪时那丝细微的刺痛感,高举灵牌的手用力朝地面一掷,那木制的牌位便摔得个粉碎,连牌位上的名——穆浩城也摔开了。
“你疯了吗?”从不大声说话的穆母忍不住竟也尖声大喊。
她泪眼迷离地看着地上一小块一小块的木屑,“你……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哥?”
“哥?”他冷嗤一声,而后仰首大笑。
“我可没有什么哥哥。”因为他就是他口中的哥哥。
“混帐东西!”穆母气极地将手一扬,给了他一巴掌。“城儿虽走得早,但他一辈子都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为娘我这些年是怎么对你说的?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脸一偏,穆浩城虎目含怒,唇却奇异扬起。他轻轻地拭去自己嘴角的血丝,看着生母的眼神充满不驯。“少这么假惺惺!我穆浩城可不会感激你!我穆浩城打出娘胎就没受过你多少恩情,如今更不需要你虚伪的多此一举!”
“你……你说你是城儿?!”穆母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儿子。
“是!”
“那……那我的亓儿呢?”
放声长笑,他正正地对上母亲错愕悲痛的眼,残忍地不给她一个答案,便甩开她揪住他袖子的手,转身离去。任凭身后的她一声一声的呼唤,他仍是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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