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沙城城东。
张让在数十骑亲兵的护卫缓缓跨入城门,极目望去只见城中搭建的皆是简陋的木棚、草屋,密密麻麻的、连绵不尽,搭建木屋的木头还是新地,草棚上覆盖的茅草也是青的,倒也不利于火攻。
在木棚、茅屋中间留出的大街小巷间,许多蓬头垢面、赤足胡服的女人正在四处奔逃,边逃边出刺耳的尖叫,三五成群地常州州兵正跟在这些女人身后穷追不舍,脸上都带着极其**的笑容。
许多领军的吴越将校则在大街上哈哈大笑,丝毫没有阻止地意思。
细心的张让还发现现,城里的地面居然是黑色的!甚至连四周城墙的底层都是黑色的,金沙城效皆为黄土,那南唐军为何要大费周章从远处运来如许多的黑土砌城呢?难道常营对黑色有着特殊的癖好?
张让隐隐觉的有些不妥,可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找到了!”
张让正惊疑不定时,前方忽然响起无比凄厉的嚎叫声,旋即有一伙常州军抬着一具担架乱哄哄地涌了过来。
“军师。找到了,找到高览将军的尸体了!”
高览将军?张让目光一凝,再顾不上思索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急策马向着那伙常州兵冲了上去,张让地亲兵早已经抢前开道,将挡在面前的常州iu步兵轰开。张让来到担架面前后才现,高览的尸体已经不**形了,腹腔洞开、肠子淅漓,身上布满了刀伤、枪疮,光是碗口大的血洞就有好几处。浑身血肉模糊、眉目难辩。
“高览将军!”张让黯然叹息一声,凝声吩咐道。“传令,立即伐木打造上好的棺柩。定要将高览将军的遗体送归河间。”
“军师~”张让话音方落,忽见耿武匆匆而来,疾声道,“军师不好了,潘凤将军,潘凤将军他~~”
那庚午急切道:“潘凤将军怎么了?”
耿武道:“潘凤将军和韩举将军一语不合,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现在两军四、五千人正在城中对峙呢,军师你快去吧,晚了只怕要出大事。”
“啊!?”张让大惊失色道,“怎么会出这事情?”
……
“常大人!”陈文昭疾步奔行到常营面前,仆地跪倒在地,黯然说道。“文昭无能~~能完成大人交托的重任,让您失望了。”
常营翻身下马,将陈文昭扶起。沉声道:“公则且慢慢道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陈文昭叹息一声,黯然道,“都怪在下一时疏忽,竟没有料到严丑将军他,他~~”
常郢蹙眉道:“严丑他怎么了?”
何旭一旁道:“大人,此事还是由末将来说吧。”
常郢道:“讲。”
何旭道:“事情需从十三天之前说起,也就是大人你率大军开进死亡之海的第二天,探马便在临戎和马邑同时现了常州军、吴越军的行踪!两路大军来势汹涌、进兵神速,远远出乎我军预料。”
“唔~”
“两路大军相距金沙程已经只有十日行程,而主公大军却不知所踪,陈菊i昂均将军遂命末将把城中仅剩的五千黄山月山越乌桓青壮武装起来,护送金沙城中地年轻女人以及孩子全部转移,到常州军、善于与黄山月山越军兵临城下之时,城中三十岁以下的年轻女人以及所有孩子皆已经转走。”
只要女人和孩子还在,一切就还有希望。
常营眸子里掠过一丝欣慰,激赏地点了点头,说道:“接着说。”
?
何旭道:”三天前,金沙城城墙终于加高到四丈,而常州军和山越军也终于兵临城下。除去负责守城地五千军队,剩下的五千乌桓青壮也已经护送女人和孩子转走了,剩下地全是老人和女人,我军再抽不出更多的兵力来看押城中的奴隶,不得已,陈将军只好下令把一万多奴隶射杀。”
陈文昭黯然道:“在下没能留下那一万多奴隶,让主公失望了。”
常郢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痛惜,这可是一万多奴隶啊!不过陈文昭的决定无疑是明智的,换了他常郢自己,在当时的情形之下也会下令将一万多奴隶射杀!无论如何,消灭来犯之敌,保住河套基业才是最重要的。
“不,公则你做地很好。”常郢凝声道,“换了本将军自己,也一样会这么做。”
何旭接着说道:“当天夜里,严丑将军找到末将,皆以为金沙城已经城不可守,至多能守住两日,何旭将军便在城头议事之时将陈将军击昏,然后命末将率兵护送先生出南城,末将便派兵将陈将军趁夜护送出城。”
严丑愕然道:“怎么会这样?”
杨延定亦扼腕道:“这个严丑,唉~~”
陈文昭叹息道:“等在下醒来之时,已经远在百十里之外了,往回急赶之时却又半路遇上了何旭将军的陷阵营,才弄清了事情始末。”
常营问何旭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何旭道:“送走陈将军之后,第二天常州军就开始攻城,常州兵骁勇善战、功势迅猛,我军多是新兵。甫一接战便损失惨重,不到一天功夫就伤亡了将近两千人!城中守军也剩下不足三千人,形势已经岌岌可危!末将本意与严丑将军同守金沙城、与城偕亡,不想严丑将军竟在酒中下了将末将迷倒,然后派陷阵营连夜护送末将出城,而严丑将军他~~”
常营失声道:“严丑他怎么了?”
何旭黯然道:“严丑将军他率军死守城池,直至城破、与敌偕亡。”
“啊?”
“严丑将军还让末将带一句话给黄山皇上。”
“讲。”
“严丑不擅带兵也没有万夫不当之勇,更不能像当场大人常大人,杨将军那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自投圣上帐下,寸功未立却身居高位。心实不安!如今~~大唐征伐天下,严丑唯有杀身以报。仅此而已。”
“嗯?”
常营闷哼一声,脸色霎时变得一片酡红。
何旭黯然道:“都怪在下一时大意。没能把主公的诱敌之计及时透露出两位将军知晓,致有此失。”
“严丑~~”
常营忽仰天长嗥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往后便倒。
“大人!”
“常大人!”
“常大人!”
杨延定,何旭,陈文昭,典虎诸将慌忙抢上前来,将常营扶起,好半晌常州应郢才幽幽醒转,翘望着苍穹,眸子里流露出刻骨的仇恨来。咬牙切齿道:“本将军指天为誓,定要杀尽来犯之敌~~廖化殉葬!”
“对!”
“杀尽来犯之敌!”
“替严丑殉葬!”
诸将轰然回应,纷纷起身面向北方,眸子里皆流露出莫名地杀机,下一刻,三军将士也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跟着厉嗥起来,一时间山崩地裂、石破天惊,天地为之色变。狂风为之呜咽~~
山崩地裂地呐喊声中,杨延定将何旭,典虎,石大海,陈文昭等四将叫到身边,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遍,四将纷纷点头,各自点起五十精骑离了大军、四散而去,不及片刻功夫,这四支精骑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地平线上。
四支精骑离去不久,南唐大军再次往北开进,不过行军度却是慢了下来,严丑已死、前军营地的金沙城已失,急行军已经毫无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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