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出售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如果是触犯了教规的人则不允许这样做,就算是他们有通天的手段,也只能靠乞讨行走江湖,否则就会受到严厉惩罚。
当然了,吴大娘不在此列。
由于她的出身和辈分,她的身份在五毒教是个极端,既能算得上是五毒教人,又区别五毒教教徒,因而她的行为更随心所欲一些。
何红药觉得吴大娘就是利用五毒教那些秘制的蛊毒,所以才别出心裁的跑到中原,开妓院赚了那么多可以供她逍遥自在的钱。
那些做皮肉生意的青楼女子,巴不得有钱的金主都抛了老婆孩子,一辈子留在她的枕边,真金白银都可劲的往她身上使。
可以想象,作为老鸨子的吴大娘,根本不需要去敲诈那些妓/女,她只要手里捏着一个薄薄的纸包晃晃,那些姑娘们就会乖乖地把大把的银子送给她。
乌州落芳院的红火可能正是基于此。
这几年来,何红药出于对夏雪宜真心的倾慕爱恋,从来没有在这些东西上动过任何的不良念头;她也不屑于这样去做,但是,她知道,吴大娘一定会去这样做的。
否则,以吴大娘现在的年纪姿色,想要去真正的打动冷郎君夏雪宜,估计是万万做不到的。
何红药知道,吴大娘和她的出发点是不一样的,她是一心一意想着和夏雪宜一辈子长相厮守的;吴大娘贪图的不过是片刻的枕席之欢。
她不敢动用这样会被夏雪宜鄙薄的念头,吴大娘想来是不会顾忌的,从她那种暧昧的言语举止就可以猜得出。
何红药鄙夷的觉得,像这种迷晕美男硬上弓的把戏,估计淫/荡的吴大娘一辈子也没有少做过。
眼前吴大娘千方百计的挽留着她和夏雪宜,绝壁不会是看着她和夏雪宜和蔼可亲的。
不过,何红药恨恨的想;吴大娘想和夏雪宜亲近那倒是一定的。
吴大娘会的那些把戏何红药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她是存心的想看看吴大娘会怎么去摆布夏雪宜?
作为五毒教公主,研制那些迷惑人的东西都是她从小到大的必修课,所以,在武功上面,吴大娘可能要高出很多,在制毒方面,吴大娘就得尊称何红药一声何姑娘了。
这也是吴大娘有时候见的何红药又亦步亦趋奉承的主要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只从谢湘出现了以后,何红药越来越觉得夏雪宜难以把持了,所以现在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巴着吴大娘会对夏雪宜真的动什么手脚……
她内心的隐秘念头是谁也无法猜测得到的:那就是,她好趁机就中取便渔翁得利。
何红药虽然还只是个女孩子,但是苗疆的女孩不像是汉族女子,她又在五毒教浸淫日久,不过是不至于像吴大娘这样无耻罢了。
但是,对于自己真正喜欢的男子,她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
此刻的何红药正介于典型的亦正亦邪之间,她本来会是个比吴大娘更厉害的辣手毒女,驱动千万条毒蛇自若的,但是因为心爱夏雪宜,不知不觉就收敛了身上极大的戾气,反而会时不时的显得多愁善感楚楚动人。
现在,显得夏雪宜小金蛇已经到手,极有可能会薄情的弃她而去,她就有些坐如针毡心急火燎,觉得半刻也不能隐忍等待了。
看着春心荡漾的吴大娘,她暗自冷笑,决定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要吴大娘偷鸡不成蚀把米,干脆玉成她和夏雪宜的好事。
而且,这种事情越是在吴大娘这种地方就越好成就,将来就算是哥哥得知,有什么见责,她也可以做出满脸无辜的样子,把过失都推到吴大娘身上。
主意计定,何红药立刻对着吴大娘露出单纯笑脸:“难得吴姐姐这样善解人意,小郎君一定是愿意的,不过……”
吴大娘赶紧问道:“不过什么?”
何红药吃吃笑道:“姐姐你不知道,小郎君天生脾气古怪,如果我明着去和他说姐姐你要留他,反倒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留,我们不若这样……”
何红药做出满脸神秘的样子对吴大娘招招手,吴大娘赶紧附耳过来,两个女人便头挨头亲密的窃窃私语一阵子,又吃吃的笑了一阵子,之前曾经怒目相向的不快好像真的已经全部烟消云散了。
……
几口香甜冰滑的燕窝粥下肚,谢湘方才觉得自己的前心和后心终于慢慢地分开了。
“慢点,别呛着……”
看着靠在自己胳膊上一口紧似一口吞咽的谢湘,夏雪宜心疼不已的柔声说道。
幸亏此刻何红药没有站在跟前目睹,否则说不定她一怒之下会不顾一切的把一根毒针钉在谢湘的脑门上。
虽然不一定会成功。
她就有些不明白了,夏雪宜这是照顾表弟啊还是表妹?
或者一个心爱宝宝?
“嗯,唔……哥哥,把碗给我,我自己吃吧。”
稍微定了些心神的谢湘觉得自己被夏雪宜给孩子似的抱在怀里喂饭真是非常的不舒服,就算是夏雪宜疼惜心切,也应该知道他已经长大了好吧。
特别是想到那位吴姐姐和何红药两个人真是满脸怪异的悄悄退出去,他就更觉得叽歪了。
他又不好表示出自己心里的别扭,恢复了一点气力之后,便低声请求道。
“哎,赶紧的把这几口吃了,好好地躺着行么?”
夏雪宜叹了一口气,又舀起一勺燕窝粥喂到谢湘唇边,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柔声对谢湘说道。
谢湘无奈,只得继续张口嘴,含住夏雪宜喂过来的粥羹,他确实没有太多的力气去和他争执。
此时的谢湘还觉得自己虚弱的像一张纸片,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疲累酸痛,特别是他的两只脚,从小腿以下,好像已经没有了知觉似的。
现在,在他张口吞咽之间,他才感觉到了自己脖颈和脸庞上的不舒服,虽然只是被那条野狼尖利的爪子捎带了一下,那也够他受的了。
谢湘不知道夏雪宜已经仔细的给他的那些抓伤涂抹了金创膏,否则他感受到的就不会只是不舒服了,而是一种火烧火燎的疼痛。
他不知道夏雪宜把他给带到了什么地方?甚至也不知道他到底昏迷了有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用一句暗无天日来形容此刻谢湘的感觉也丝毫不为过。
好在,靠着夏雪宜,倚在他的怀里,就算是暗无天日,他的心里竟然还是有一份莫名其妙的踏实感,安全感。
他知道,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会看他不爽,要拿棍子揍他,夏雪宜一定不会。
夏雪宜不但不会,而且还会不顾一切的挺身而出,用他的小身板保护他。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夏雪宜一直都是视保护他谢湘为己任的。
远离伤害,跟紧夏雪宜……
小时候的感觉简直是如此的深入人心,特别在谢湘迷迷瞪瞪的时候。他已经浑然忘记,昔日小身板全是伤痕的夏雪宜早就今非昔比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梦幻一般的安全感更加的叫谢湘在精神上彻底松懈开去。
他甚至觉得,尽管饥饿的感觉很不好受,他还是比较想继续睡觉……
反正有夏雪宜在的,他用不着担心会有什么不测事情。
所以,夏雪宜给臂弯里的谢湘又喂了几口粥之后,看见谢湘靠着他的臂弯开始点头……宛如小时候那个雷打不醒的大宝,嘴里还含着食物,竟然又昏昏然的睡去了。
夏雪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宠溺的微笑,他轻轻地放下手里的粥盏,然后拿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绢帕仔细的给谢湘擦干净嘴角……
他在谢湘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谢湘睡得很沉,没有丝毫抗议的表示。
夏雪宜心里全是无尽的喜悦,果然还是从前那个娇憨率性的大宝,靠着他的臂弯就可以安然入眠。他是那么放心的信任着他,好像这些年来他们从来就不曾分离过。
他把谢湘重新小心翼翼的扶卧在枕头上,仔细的端详了一会谢湘清俊如水的容颜,然后,才开始动手去解开谢湘上身的衣服、裤子,淤青紫乌肿胀的双脚上已经破损的布袜……
……
“小郎君,我们可以进来吗?这个孩子……他非要过来和谢公子告辞呢。”
小心翼翼的一个过程快要结束了,门外突然传来吴大娘甜腻到矫揉造作的声音。
“嗯,进来吧。”
里面传来夏雪宜有些沉闷的声音,似乎很不高兴被人打扰。
尽管夏雪宜的声音不甚热情,但是那种说不出的沉郁磁性男人声音听在人耳朵里,叫站在门口的吴大娘顿时有种百爪挠心感觉。
一股不可抑止的火苗竟然从这个女人心底噌噌的往上窜。
吴大娘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对了;浑身上下衣服都有些多余。
可恨这里还有诸多打发都打发不掉的闲人碍事。
叫她不可以便宜行事。
何红药说得对,要把这个野小子先给撵走。
吴大娘用眼角扫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瘦小的艾叶。
这个从狼肚子底下爬出来,劫后余生的小崽子,衣衫破烂满脸伤痕,正眨巴着一双很有些精气神的眼睛,好像是很有些思想的看着她。
这小崽子只从被夏雪宜带到她这落芳院之后,夏雪宜忙着他表弟,连看也没有多看一眼。但是他却不哭不闹,也没有多少害怕担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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