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脸自然不是生气,但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余冰冰到底遇到了啥事?让人给绑了?不对,绑了还能绑在单位里?
难道是工作上出了啥问题?可工作上的事他去了也不顶事!
思来想去,他也没想出个眉目来,只能一个劲的催促田启发快点开,切诺基愣是被田启发开成了奔驰,本来将近一个上午的路程,三个多小时,车已经在土地局门口刹住了。
车刚停住,田启发拉开车门就吐了,人说开车的不会晕车,田启发八成硬是被颠吐了。王有才这会儿也顾不上田启发了,跳下车,丢了一句锦江等我,直接就冲进了土地局。
他虽然没到过土地局,可仗着眼睛尖、速度快,很快就找到了勘察科的办公室,三楼左手边,连着三间办公室都属于勘察科的。
眼瞅着到了门口,他却停住脚,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脸上堆起了笑,才敲响了科长办公室的房门。
开门的正是余冰冰,只是她的形象,让王有才大跌眼镜。
她今天穿了件土灰色的肥西服,虽然能看出是女式西服,可尺码大了足有两号,肥哒哒的直拖拉,这时节天气本来不算冷,可她却捂了一件黑色高翻领的厚绒衣,把她那足以让所有男人眼馋的玉颈、峰峦全都遮了个严实。
最过分的是,一张媚色天成的狐狸脸上,居然罩了一副大黑框板材眼镜,头发烫成了小卷卷,从脸颊两边耷拉下来,要是让王有才发表一下此时的感想,他只能说:“这是作的那门子妖,好好一条俏狐狸,愣给烫成狐狸狗了!”
他下意识的试探着问了句:“冰冰姐?”
余冰冰干笑:“有才来啦,这么快,开车来的?”
王有才微微皱眉:“你这……”
不等他说完,余冰冰拉着他进了屋,拉了张椅子,让他在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弟你等我一会儿,快下班了,中午想吃什么,姐请你。”
余冰冰话还没说完,就听办公室另一头,一个男的开腔了:“余冰冰,中午科里的活动你不参加了?那也行,既然你来客人了,明天的勘察你也不用去了,放你两天假,休息吧。”
余冰冰顿时有点急了:“我弟来看我,但我不会耽误明天的工作!”
王有才这时才注意到,办公室把头的位置还有一张办公桌,后边坐着一个小白脸,戴着个圆眼睛,塌鼻子,黑嘴唇,梳个油光锃亮的小分头,这会儿正仰在椅子上微微晃悠着,一脸冷笑的瞅着二人。
这男的他也见过,正是余冰冰第一次带人去望溪村勘察时那个开车的司机,刘著。
王有才记得很清楚,刘著不过是余冰冰手下的一个小科员,对余冰冰有点非分之想,好吃懒做,开车手潮,当时差点没把那辆福特皮卡开沟里去,余冰冰那两天可没给他好脸色。这会儿是怎么了,听他那口气,好像余冰冰是他手下人似的。
在王有才打量他的时候,刘著也朝王有才看了过来,冷笑了两声才故作恍然的说:“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望溪村的王副村长么,你啥时候成了余冰冰的弟弟了,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王有才瞅他这副德行心里就有火,想上去踹他两脚,可眼下情势不明,不知道余冰冰这边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不能给余冰冰乱惹豁子。
“刘著?这几天不见,你还真是发福了,白白胖胖的,怎么养的,肥的这么快?”王有才不阴不阳的笑着回应,差点就没问他啥时候能出栏了。
刘著显然也压着火,刚要开口,却被余冰冰抢了先:“有才,这是刘科长。”
说着,她把倒好的水塞进王有才手里,拉着他坐下。
王有才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水:“哦,我说怎么今个刘著说话怎么这么硬气呢,原来是升官啦?那冰冰姐,你现在……”
余冰冰苦涩一笑:“我前一段时间病休,科里的工作总不能耽搁了,上头就把工作交给刘科长了,我现在只是勘察科的副科长,辅助刘科长工作。”
王有才听到这儿,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敢情是刘著趁着余冰冰不在,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把余冰冰给顶了下去,现在反过头来拿工作的事压着余冰冰。
看来刘著是觉着来软的日不着余冰冰,转而开始玩硬的了。
对旁人来说,大不了猪八戒摔耙子,不伺“猴”了,可对余冰冰这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女人来说,怕是宁肯忍气吞声,也不会辞职不做吧?
而且她那要强的个性,八成都不会把这事儿跟别人说,宁肯自己受委屈,也不会拿自己的事给别人添麻烦,要不然,不论是她哥余锦国还是于文璎,对这事都不会坐视不理。
就在王有才心情糟糕透顶的时候,刘著说话了:“余冰冰,你最好注意点影响,这是科长办公室,是工作的场所,不是你接待狐朋狗友的歌厅,上班时间……”
不等他说完,就被王有才的阴笑打断了:“上班时间怎么了?上班老子就不能来了?”
刘著话头一滞,显然没料到王有才会这么放肆的说话,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王有才你别嘚瑟,这是土地局……”
“土地局怎么了,土地庙老子当年也砸过!”王有才一边说着,一边往他桌前走了过去:“那些狗屁倒灶的毛神老子都不**,你特么算个什么玩意儿?”
刘著被他的流氓架势吓得一惊,眼瞅着王有才上来就要揍他,吓得他赶紧呼喝:“余冰冰,这就是你的好弟弟,你把这样的人带进办公室,你还想不想干了!”
即使刘著不说,余冰冰也已经上来拉住了王有才的胳膊:“有才你别胡来,不能对刘科长无礼!”
王有才回头冲她笑了,他清楚的听出了余冰冰语气中的无奈和无力。
想想被一个往日的属下,爬到脑袋上边颐指气使,想想那种整天被一个小人呼来喝去的憋屈,王有才就觉得心里针扎似的疼,他冰冰姐已经不知道受了多少天这样的气!
什么情况能逼得一个倾国倾城的狐狸精,愣把自己扮成狐狸狗?
什么情况,能让那个高傲优雅的余科长,变成现在这个笑起来都带着苦味的余副科长?
想到这些,王有才淡淡的笑了,温柔的伸出手,拉着余冰冰肥大的西服领子,帮她把外套脱了下来,伸手替她抹去秀额上的汗珠。
“冰冰姐,你穿成这样,不热么?”
就在余冰冰被他这肆无忌惮的的动作惊住的一瞬间,王有才回手抓起桌上的一个水晶烟缸,猛的朝刘著脸上拍了过去!
“啪!”
水晶烟缸准确无误的砸在刘著的脑门上,砸得他哎呀一嗓子,翻身从椅子上摔倒在地,偌大的软皮转椅都被扯得侧翻,乒乓一阵乱响。
王有才一个箭步窜上桌面,脚一划拉,桌上的文件架、茶壶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噼里啪啦全都被扫落在刘著身上:“小孙子我特么还真是小瞧了你,都敢给我姐气受了!”
刘著被砸得头破血流,眼镜架砸瘪瘪了,脑袋上开了一条三寸多长的血口子,捂着脑门往起爬。谁知,刚爬起来一点,就被王有才一脚给窝了回去,噗通一声趴在垃圾堆里。
“我让你抖!”王有才跳下桌子,照准刘著的肚子,接连就是两脚。
刘著顿时顾不上脑门,捂着肚子,卷曲成了大虾。
余冰冰此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绕过桌子冲上去抱住了王有才:“有才你疯啦!”
可她抱住了上边,哪能抱住王有才的腿?
王有才卯足了劲儿,一脚,一脚的狠踹了出去。
刘著吭、吭的闷哼,身子一抽一抽的激颤,被踹得靠在后墙上,喊都喊不出声来了。
眼瞅再有几脚,刘著非吐血不可,王有才这才停了脚,大脚丫子踩在他脸上:“就你这德性,也敢跳出来抖一抖?你作死可以,去跳河,去卧轨都行,别特么在我冰冰姐面前碍眼,明白了没?”
就在王有才还不解气,使劲扛住余冰冰的拉扯,准备再给刘著补上几脚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猛的被打开了。
七八个人冲了进来,一见屋里这情势,赶忙冲上前把他们拉开,几个人在中间拦着,几个人把刘著扶到椅子上,又拍胸口又按摩的抢救。
隔开双方的几人虽然被一脸凶相的王有才给吓住了,没敢上前抓人,可其中一个男的指着余冰冰大骂:“余冰冰你这个不要脸的娘们,你敢买凶伤人!”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人也嚷嚷起来:“余冰冰你完了,刘科长伤成这样,我看你怎么跟上边交代!”
余冰冰这会儿已经松开了王有才,瞅着这群往日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科长的属下们,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屑,她把臂弯里的肥西服用力掼在脚下,傲然笑了:“老娘,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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