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彩莲看着皇后,眸中轮番闪过惊愕,疑惑,以及不可思议。
她的母后,依然如很多年前一样明艳,一样高贵,一样充满距离感!可是,这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啊,她不明白,她的父王已直接给她吓了死刑了,为什么母后还要打她?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抱头痛哭吗?
皇后自然是看见彩莲受伤的表情,可是,此刻在她的心里,彩莲的受伤算什么!未来,还不知道有多少陷阱和灾难在等着她!
目光恶狠狠的看过躺在地上那只鹦鹉,她的瞳孔猛然一紧:“将那只鹦鹉给我烧了!”
“是。”宫人答,然后走过去,捡起那只死鹦鹉。
便就在起身的时候,宫人往叶邵伟被废掉的那一团软肉看去,丑陋的形状,躺了一滩的血,以及表面那一层灰,她忽的觉得恶心,竟怎么也忍不住的干呕了一下,然后忙腾出一只手捂住嘴巴!
“没用的东西!”皇后一双凤眼如刀子般朝那宫人看过一眼,按照她心里的想法,她很想将这个宫人和鹦鹉一起烧了,可是,这种节骨眼上,她还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时,绿荫屏障中,两个宫人用架子将叶邵伟抬了出来!他依然处于昏迷状态,半边面具仍在,泛着清冷的光,他的裤子有没有被穿上不知道,可长长的衣袍却是将最可耻的地方遮起来的!
彩莲的目光已情不自禁的追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不过是想将他约出来威胁一番,将人逼进公主府,却没料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且不说他已完全被废了,甚至,连她自己的姓命,都很可能因此而丢掉!
看着彩莲还在往叶邵伟看,皇后恨从心生,狠狠朝彩莲剜过一眼:“还嫌丢人现眼不够,还不快跟本宫回宫!”
“是。”彩莲小声的,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收回,然后低垂着头,紧紧跟在皇后身后。
……
回到未央宫后,这里再无外人,皇后高贵优雅的走进大厅,很快将宫人全部遣了出去。
大厅门很快关上,彩莲感到房间光线暗了少许,忙“噗通”一声跪下:“母后,求您救救女儿!”
“救你?!”皇后冷冷笑,看着这个穿着昂贵,披头散发,脸上乌七八糟的彩莲,她一脚踢在彩莲肩上,将人踢倒在地,心里尤不解气,很快走过去又补了两脚!
“母后,您就别打了!我都要死了!”彩莲吼。
“死了好!死了就再不会给本宫找麻烦了!”皇后叫着,根本不理会彩莲提醒,直将她压到地上,左右开弓,双手“啪啪啪”的扇着耳光,“早知道你这么能惹事,当初生你后,就该把你掐死!李彩莲,本宫怎么生了你这种东西,本宫真恨不得当初生的是个馒头!”
彩莲虽多年来被皇后压制,可这种暴打,却是第一次!虽说是将死之人,但现在毕竟还没有死,而且有很强烈的痛觉,她仗着年轻,也实在是被逼迫得太厉害了,竟一把推开了皇后!
“母后,您到底在发什么疯!”彩莲吼。
“我发疯?发疯的是你才对!你自己说,今儿在御花园都给叶邵伟说了些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只该死的鹦鹉把你们的对话全部传了出来!”皇后越说越气,以更猛的姿势朝彩莲扑了上去,对着她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咬牙切齿的重复着那鹦鹉说的最重要的几句,“为什么不离开母后……是不是技术好……是不是更销`魂……”
彩莲越听越骇人,一张乱七八糟的脸上早已没了血色,只能任由皇后打着!
完了,这一次,不光是自己,就连母后也完了!她再不奢求皇后能救她,如今,他们这一族,能保下一个两个都太难……
足足打了半个时辰,到最后,皇后实在是打累了,这才扶了扶云鬓,再理了理衣襟,然后高贵的走出去。
“将公主抬到房间,然后请御医来看看!”皇后淡淡的吩咐。
宫人福身应着,很快走进房间,片刻后,她们被看到的场景惊呆了——
彩莲畏畏缩缩的蜷成一团,她浑身都在发抖,脸上尽是血迹,全身上下淤青不断,掐痕不断!
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对皇后娘娘更是敬畏,平日里,她们已经觉得娘娘够狠了,却没想到,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能狠到如此地步!
……
李憬臣和上邪辰已在回太子府的路上。
马车里,李憬臣和上邪辰对坐在马车内的两侧,赤狼蹲坐在上邪辰身畔,雪狐蜷在李憬臣旁边,将头放在李憬臣的腿上。
“你怎么会想到用春毒?”李憬臣问。
“我也是临时忽然想的,我怕只消了他内力不足以让他露出那玩意儿,毕竟,这世上武功稀奇古怪,万一那功法不需要用内力怎么办?”上邪辰笑。
“问题是,你的身上怎么会随身带着那东西?”李憬臣再次质疑,通常来说,那东西不是男人带的么?她将这个带在身上,是在暗示自己吗?
“我就是想,对方从前曾对你下过一次毒,我怕他们故技重施!若我也带着这东西,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将计就计,没想到在这个地方派上用场!”
“那那只鹦鹉?”那只鹦鹉,还真不是他的主意,他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一桩。所以,当皇后质问他时,他是真茫然!
如今,他却已经知道了,那鹦鹉一直歇在绿荫丛中上方,后来飞走后,在后宫整整飞了一圈,到处宣扬了彩莲和叶邵伟的对话!如今,怕是后宫所有嫔妃都知道彩莲说皇后和假太监有一腿!
“是不是觉得那是神来之笔?”上邪辰有些小得意。
“是!”李憬臣点头,“我只是吃惊,鹦鹉学舌通常需要教很久,就算是听一次就记住,那也必定只有一两句!怎么今儿那鹦鹉就聪慧过人,能一口气记住那么多?”
“我教了好多天了!你不知道而已!”上邪辰再笑,“那鹦鹉本就是宫中之物,不知道是哪个宫飞来的。我平日里不是喜欢偶尔在院子里荡秋千么,经常会碰见它,我就偶尔教它几句啰!”
上邪辰说得甚是轻松,李憬臣却并不十分相信,操纵动物,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极为复杂!赤狼和雪狐,包括太子府里那只玲珑貂,赤狼属于天赋异禀,雪狐和玲珑貂则本身就是灵寵,能通人姓很正常!
可那鹦鹉却只是寻常鸟儿,怎么也能那么听话?
见得李憬臣眸中明显不信,上邪辰笑:“我好像天生就特别受动物喜欢,曾经在厥国的时候,也曾养过一只大雕,感觉多少能听懂一点鸟语。”
喔?这样也行?
是,就是这样。
“可你连他们说什么也猜到了?”
“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样,鸟嘛,不可能一字不漏的重复!我教的时候,也教的不是完整的句子,只是几个能断章取义的词语!”上邪辰笑得极为讽刺,“人嘛,总是更相信自己分析出来的,我就给大伙儿一个机会分析!”
李憬臣笑,这一仗,打得极为漂亮!
果然,女人对付女人,比男人对付女人有办法的多,且极为有效!
目光稍稍下移,落在上邪辰脚边赤狼身上。这只狼,从上马车到现在,一直就没正常过,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趴在李憬臣腿上的雪狐,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而他腿上雪狐,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它把脸放在李憬臣腿上,却并不对着赤狼,仿佛根本不想看它!
“好奇怪,这两个宝贝儿今儿换姓子了!”上邪辰开口,“平日里,可一直都是邪魅狐勾`引赤狼,还生生把赤狼掰弯了!今儿怎么反了?赤狼主动深情凝视,邪魅狐竟是不理不睬!”
“大概生气了吧!”李憬臣笑,顺了顺狐狸毛,“狸狸有洁癖,嫌赤狼口臭!”
听得李憬臣的分析,上邪辰不由笑:“麻烦!不就是咬了叶邵伟一口嘛!平日撕咬其他动物的时候,还不是会扯出肠肠肚肚!”
听得上邪辰这番话,雪狐立即不乐意了,它抬头,怒而幽怨的看过上邪辰一眼:还不是你!要不是你的吩咐,我家宝宝会去咬那种恶心的东西!
看得雪狐这般眼神,上邪辰笑得更欢:“好好好,是我的错!待会儿回到太子府,我亲自给赤狼刷牙,再给它洗个澡,保证晚上香喷喷的!”
洗澡,香喷喷……
雪狐幽怨的表情立即换成淡淡的祈求:唔,我也要……
“好!我给你们一起洗澡,洗鸳鸯澡,保证洗澡后,你们都是香喷喷的,再把你们窝里的软垫换成干净的,也是香喷喷的!”上邪辰笑得那是相当寵溺!
雪狐这下满足了,邪魅的看过赤狼一眼:哼,以后再去咬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小心我休了你!
放心,不会!赤狼毫无狼王之尊严的讨好的看着雪狐。
哼,今儿个晚上,我要在上面!雪狐开始讲条件。
好好好,一切都依你!赤狼点头,快速答应。只不过,它同样清楚的是,再聪明的狐,也斗不过身形彪悍的狼!什么依它,不过是权宜之策!狼王怎么可能在下面,笑话!
……
回到太子府,刚走进府邸,迎接上邪辰的就是同样穿得圆滚滚的小包子和更圆的黑胖子。
“娘亲,娘亲!”小包子非常兴奋,飞快扑到上邪辰怀里,第一句话就是,“娘亲是不是今天之后,就再也不用去皇宫了?以后每天都能和宝宝一起玩耍?”
他的句子断断续续,但基本能听懂。
“是啊,从今天起,娘亲就可以每天和宝宝在一起了!”上邪辰很开心,使劲在小包子脸上亲了几口。
“那爹爹呢?”小包子问,仰着头看着站在旁边的李憬臣。
李憬臣笑着,蹲下身子,一手将小包子抱进怀里,然后一手扶着上邪辰手臂,站了起来。
“是啊,从今天起,爹爹和娘亲再不用每天晚上住皇宫了!以后每天都有很多时间和旻宁一起玩耍,旻宁开心吗?”
“开心!”小包子奶声奶气的回答,他想了一下,“那我们现在玩什么?”
“旻宁想玩什么?”李憬臣问。
“玩黑胖子!”小包子想也不想的说,他低头,目光在李憬臣和上邪辰脚边看了好几圈,居然都没有看见黑胖子,好奇怪,“黑胖呢?”
“好像在那边!”上邪辰下巴微样,朝不远处扬了一下。
顺着上邪辰指的方向,小包子果然看见缩在角落的黑胖:“娘亲,黑胖为什么不过来?”它刚才明明和我一起过来的!
“因为它胆小!”上邪辰笑着,目光瞟过旁边赤狼和雪狐,“它怕宝宝和狸狸。”
怕宝宝和狸狸?小包子觉得好奇怪,他从李憬臣怀里探出半个身子,往赤狼和雪狐看过一眼,他家宝宝和狸狸这么帅这么可爱,黑胖为什么会怕呢?
“爹爹?”小包子的眼睛很亮,求知欲很强。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是弱肉强食。相比黑胖子,宝宝和狸狸是王者,黑胖子就会害怕,害怕就会远离。”李憬臣说。
这番解释,对于两岁的小包子来说,显然是太深奥了,他歪着脑袋,看着李憬臣的目光仿佛在说:爹爹,求解释!
李憬臣笑:“也许你现在还不懂,但你以后会懂的,你现在只需要把爹爹这句话记住。”
小包子依旧是似懂非懂的,然后点头。
紧接着,这一家三口在有地龙的房间,同心协力给赤狼和雪狐洗了澡,再把它们身上揉干,再叫人把它们送到窝里。
这日的小包子为了迎接爹爹和娘亲的回来,中午没有睡午觉,这会儿已困得打呵欠,李憬臣看着身上湿了不少的上邪辰:“你先换衣服,别着凉了,我等下陪你去泡天池水。”然后亲自抱着小包子,将他送回他的房间。
上邪辰点头,待到李憬臣离开`房门后,然后看着蓝心把干净的用暖炉烘着的衣服放在桌子上。
棉袄棉裙与平日无异,只是那件外套,已从从前的大氅,换成了看起来很臃肿,却极轻的羽绒服!
她笑,伸手捏了一下,很暖,很轻,应该很暖和。
“不错!”上邪辰赞。
身后,蓝心一脸疑惑:“夫人,这是什么衣服?好奇怪,我听说里面不是棉花,而是鹅绒。”
“这个叫羽绒服!”上邪辰笑,然后很快将润湿的衣服换下,穿上烘得暖和的棉衣,再套上羽绒服。
“羽绒服?”蓝心低低的重复了一句,脸上依然是好奇,“夫人,这种衣服是你想出来的吗?”
这个问题……
上邪辰忽然觉得这个问题怪怪的,可她又说不出哪个地方怪,看过蓝心一眼后:“不是的,我对衣服没研究,这是之前我还是厥国公主的时候,皇兄的一个夫人告诉我的,还告诉我这种衣服叫羽绒服!那时候我也是体弱怕冷,她们便竭尽全力的帮我寻保暖的方法。”
“喔,原来是这样!”蓝心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替上邪辰整理着衣服,“那位夫人可真有才,这么妙的方法都能想到!奴婢摸着这衣服,挺暖和的呢!”
“是啊,皇兄的所有夫人里面,就她最有才,经常会有很多奇思妙想!连阏氏姐姐都经常赞她呢!”上邪辰一边说着,一边朝蓝心看过一眼。
只见蓝心的表情并无异样,上邪辰不由想: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于是,她再次试探:“你要是有兴趣的话,等我身体好了后,带你回厥国见见她。”
蓝心手上微顿,不过眨眼的时间就恢复正常,她很快道:“夫人费心了!不用的,奴婢只是心生佩服!若是奴婢也有这般才华,该有多好!”
上邪辰笑,不经意的:“西凉到厥国何止万里,我也就是说说。”
一句话落,低垂着头的蓝心眸中划过一丝失落,很快又是一派平静:“夫人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好好调养好身子,太子爷还等着大婚呢!”
“是啊!”上邪辰微叹了一口气,缓缓坐下,然后看着蓝心,“你觉得憬臣和端木,谁更好一点?”
“回夫人,皇上和太子都很好!特别都对夫人一往情深!”蓝心答。
都很好……不是端木更好吗?……
一个被端木靳作为心腹派过来保护她的人,竟然说出这样的答案……
她忍不住抬头,这个天上,果然变成了烂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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