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她有点不对劲。
“你没事吧?”我询问道,她的表现实在不大正常,像是在隐瞒什么。
“没事。”她说。撒谎确实不适合她,这句话说得太不自然了。
我点点头,看了看她背在身后的手,说道:“没事就好,我们进去吧?”
她点点头,小心谨慎地走在我前边带路。夜幕笼罩,死气沉沉的小镇弥漫着腐烂的气息,还有一种霉味令人窒息,尤其是走到某个拐角的时候,那些杂草丛中尸体糜烂着。
“小心点。”她小声对我说道,继续走在前边带路,夜幕下,我紧跟在他身后。要是末日以前,我们俩这样出现在的镇子上,一定会被人逮着当做小偷毒打的。可如今,我们只是末日中的可怜虫,四处躲藏。
黑暗中时不时传来丧尸的吼声,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传出来的。
突然,张澳对我做了个手势,紧靠着一堵墙,我也把身子靠在墙上。我看见几只丧尸的影子被月光投射在脏兮兮的水泥路上。其中一只似乎腿脚不大方便,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就像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我们屏住呼吸,如果不必要,我们还是少于它们正面接触,没人知道着镇子里藏着多少丧尸,这晚上又是它们十分活跃的时段,还是能躲就躲,免得引来更多的丧尸,到时候少不了麻烦。
我们身子贴着墙,三只丧尸傻乎乎地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竟然没有发现我和张澳,径直从我们身边走过,大摇大摆的,目中无人地走过去。
张澳见它们走了,想动,我赶紧拉住她的裤子。这一拉,屁股都差点露出来,不过当时太黑了,露出来我也看不见。当时的条件差,我们不再系皮带什么的,毕竟皮带系起来也不大方便,所以裤子一般很松。
就是说,我们大多不再穿牛仔裤什么的,一般都是运动裤之类的,裤头能够伸缩的。当然,也有列外。打个比方,我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撒尿,也不知道丧尸什么时候会出来,所以就会选那种提起裤子就能跑的,皮带当然就用不上了。
如果正在拉屎的时候,丧尸蹦出来了,那只能自认倒霉了。
我拉掉了她的裤子,她反应并不大。因为那只腿脚不方便的丧尸正从我们身边路过。
“哈~!”只听见它低吼了一句,就凑上前来,张澳迅速扑上去,匕首刺穿了它的脑袋。
紧接着“啪”的一声,她在我脸上扇了一巴掌,然后迅速把自己的裤子提回去。
“我...”我正想解释,刚才路过的那三只丧尸中的一只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嘴里传出低吼声,像是在问:我的小伙伴呢?
待它走后,张澳继续带着我往前走。
“喂,我不是故意的。”我试图解释。
“嘘!”她示意我别出声。
随后带着我朝一间矮小的屋子走去,不再和我说话。我想,不就是脱个裤子吗,至于吗,要是憋着气你特么就脱回来嘛。
没过多久,我被她带到一个黑漆漆的屋子空洞的的门前,紧紧是一块斜坠下来的木板挡在门口,看着漆黑的屋子。我意识到当时正是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难不成着张澳因为刚才自己扯掉她裤子,把我带到这里来,然后...
我打了个寒颤,想都不敢再想下去。
她轻轻地移开木板,让我进去,让后再把木板挡在门口。
一进屋子,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像极了凶案现场,月光透过一扇破烂的窗子,几束月光照了进来,照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我好像看见了一些液体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是鲜血。我的眼神朝着那边望去,看见了一只脚,接着是一具尸体,脑袋的侧面有个伤口,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它躺在窗子下边,那张脸本来就不好看,被月光这一照,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张澳闷声不响地走进了屋子里边,我赶紧跟上去,整个屋子就只听见我们的脚步声,有时候会踩到什么杂物,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有老鼠从脚边蹿过。当一阵风吹过这间破败的屋子时,就像有什么人躲在黑暗中叹息。
接着她把我带进一间小屋子,像是卧室,然后轻轻关上门,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快步走到窗前,小心地往外边看了看,然后拉上窗帘。
我从口袋里掏出煤油打火机来,点燃,打量着四周,这是应该是一个小朋友的卧室,因为墙上贴着许多画,十分幼稚。一个天蓝色的书桌摆在墙角,墙角摆着一些女孩子玩的东西。
看来以前有一位可爱的小女生住在这里。我想。随机朝着书桌走去。
“咔擦!”打火机再次点燃,我看见一张画纸上画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画得很可爱,只是两人的脑袋都被人用铅笔刻意地涂得面目全非,乍一看,十分骇人。
张澳正把床上的被子扯下来,换一边摊在地上,暴露在外边的那一面全是灰尘,而地下那一面倒是十分赶紧的。她把被子垫在地上,自己坐在上边。
我打开书桌的抽屉,最下面那一层藏着不少小蜡烛,都是很细很细的那种,五颜六色的。一定是那淘气的小姑娘吃生日蛋糕时留下来的,倒做起了收藏。
我全掏出来,点燃几根放在书桌上,当然,书桌是离窗户很远的,不然外边会看见屋子里有火光。
蜡烛燃得很快,我干脆把它们肉作一团,压在一个小铁盒里,只留一根灯芯,然后点燃,这样耐用点。
我也长叹一口气坐在了床上,看见张澳背朝着我睡觉了。
难道是因为我扯她裤子,这会儿生气了?
“喂。”我朝她喊话,“楼下那只丧尸是你杀的吧?”
“嗯。”她不耐烦地应道,越来越让我觉得不对劲。
“你没事吧?”
“没事。”她左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卷在了被子下边。
“有猫腻!藏着什么东西?”我大踏步冲上前去,掀起被子,看见了血迹,从它手上流出来的血,染在了被子上。
“你没事吧??”我抓起她的手,扯开袖口,看见了触目惊心的伤口,“你...你...”
“没事。”他想把自己的手拉回去,眼睛却不知怎么红了。
“喂...”我感觉脑袋有点发晕,“你...被咬了?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没被咬!”她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几滴眼泪不小心摔了出来,”不小心磕到了!”
“没被咬?这事不小啊,你别怕,告诉我先!”我抓住她的手,可能自己太紧张,用力太大了。
她委屈道:“真的只是磕到了,没被咬。”
“磕哪了?疼不疼?”
“不痛。”她摇摇头。
“卧槽!不痛你哭啥子啊,吓我一跳。”我把她手一甩,把手伸进裤子。
“你干嘛?”她吓得退到墙角。
“把内裤撕下来给你包扎下。”我说。
“你死开!”她骂道。
“开玩笑呢。”我从身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来,给她把手包扎一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就静静地看着我为他包扎伤口,眼眶泪水闪动。
与此同时,蜡烛突然熄灭,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从那时起,气氛变得极为尴尬,她一句话都不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包扎好了,让她早点休息,明天找个地方把伤口清洗一下,防止感染。
随后我打开屋子里的一个衣柜,想找出一件干净的衣服来给自己擦擦汗,我二话不说,拉开的衣柜的门。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滚落下来,倒在我的脚上。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精神了过来,只感觉浑身汗毛耸立,头皮发麻。
毛茸茸的,靠在我脚上一动不动。“这...”我吓得说不出话来,“小...小澳...救我...”
“怎么了?”
“我摊上事儿了。”我说,我不敢用手去摸那玩意儿,也不敢点燃打火机看,整个人几乎都被吓傻了,突然一下就滚落个东西趴自己脚上一动不动,还浑身是毛,我瞬间就联想到浑身长满霉菌的丧尸,那叫一个恶心。
“啊?”张澳爬起来,没懂我的意思。
我战战兢兢地说:“麻烦...麻烦帮我看看,我脚上...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不是有打火机吗?”
卧槽,我哪敢啊,玩意真看到个浑身长满霉菌的丧尸,那我不得把内脏都吐出来。
她走过来,用手一提,抓起个洋娃娃往我身上一扔,“洋娃娃。”随后又躺回被子上。
“...原来是个洋娃娃啊。”我松了一口气,点燃打火机,看见一具骷髅倒在自己的腿上,白森森的骨头,头骨碎了。看样子很矮,年龄一定不大,看来就是这间屋子的小主人了。
“我擦!!你特么不是说洋娃娃吗??”
“是啊...她抱着洋娃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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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相安无事,屋子外边时不时传来一阵丧尸的吼声,或是丧尸走动声,我很难入眠。不知道为什么,我担心张澳那姑娘,不知道担心什么,就是担心。
后半夜突然雷声大作,下起雨来,一道闪电把屋子照得通亮,随后又归于平静。如此反复。
后来雨声渐渐消散,大概到了凌晨四、五点了,我只是迷迷糊糊眯着眼睛,还是没有完全入睡。我在想很多问题,很多问题需要好好思考,否则到了做决定、做选择的时候,便晚了。
“小飞。”张澳突然叫我,“你还没睡吧?”
我很惊讶她还没睡,“嗯,没睡呢。”我心想,哪敢啊,万一你半夜变成丧尸爬起来咬我咋办。
“我有事要跟你说。”
真是少见啊,她有事跟我说!她竟然也会有事跟我说!而且主动找我说话!我故作平静,“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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