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哽咽着说,为自己的失误而忏悔。我已经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浩南就要为我而死了,我想,他就要这么死去了。“你不能死啊!”
他脸上的肉一阵颤动,我不知道他此时正在忍受这多大的痛苦,飞出来的弹片把他的背打得血肉模糊。
“爸爸!爸爸!”啥子从二楼跑下来,看见了四处涌来的丧尸,嘴巴张开,又闭合,手指着一个方向愣在空中。“爸......”
“你别死!你别死!”我拖着浩南,拼命把他往背上扛,把背包挂在自己的胸前。
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时而发出一声虚弱无力的呻吟。
“哈~!”我的脑袋仍旧发晕,丧失的吼声充斥着我的整个脑袋,在我耳廓中旋绕,穿透鼓膜,刺痛我的神经。
它们迅速抽动着遍布咬痕的腿,臭气熏天。在新鲜食物的诱惑下,这些畜生此时格外兴奋,放声嚎叫,喉管里尚未消化的生肉块涌上来卡住气管,鲜血从他们口鼻中呛出,滑下脖子。
“我们走!”我背着浩南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那道楼梯,我们已经被包围了,看着丧尸离自己越来越近,我试图加快脚步,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很不协调地出脚收脚。背后的伤再一次被拉疼。
“哼哼......”我不由自主得抽泣,一个好战士就这样被自己的一颗手雷害死,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救他,否则就算我在这末日中继续活下去也已经被有意义,愧疚会伴随我的一生。
草泥马!都是你这狗犊子害的!我在心里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遍。
终于来到门口,我穿过铁门,向里面冲去,而丧尸群也已来到我的身边。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脚,我失去重心整个人栽进门去。一只丧尸趴着朝我裤裆咬来。
“砰!”防暴枪喷出的几十颗铅弹射中它的脑袋,我眼前出现一片血雾。
其他的丧尸纷纷朝楼道涌过来,我此时躺在地下还要抱住浩南,再去关门已经晚了。“傻子!傻子!帮我关门啊!关门!!”我朝着身边的黄智咆哮一声。
好在这傻子也不是太傻,至少能听我的话,铁门闭上了。我也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该考虑怎样救浩南的问题了。
“砰砰砰!“”砰砰砰!“丧尸们疯狂地拍打着铁门,脑袋往铁门的夹缝里猛撞,嘴巴里不断喷出鲜血来。
“额啊~”“哧!”它们的嘴角和脖子上都被鲜血染红。
“卧槽!你们这么饿?饿得都吐血了?!”我扶着浩南后退了几步,离开门边。
一只只丧尸疯狂地往门上撞,往门里挤。我看见一只丧尸的脑袋被撞破皮,被铁门上凸起的部分划得稀巴烂。可是它们不知疼痛,它们眼里只有食物。
铁门在这样猛烈的冲击下渐渐摇晃地厉害,少说也有四、五十只丧尸,这种不要命的冲撞所爆发出的力量也是不容小靓的。我看见门合页开始松动。
又是门!关键时候总是门出乱子!
“跑!跑!”我爬起来,背着浩南就往楼上冲。
直接跑进屋子,正巧听见楼下发出铁门倒下的响声。“它们上来了!它们上来了!”傻子倚在门边向楼梯张望,急得两腿直跳。
“关门!”我喊着。
我连忙扯下窗帘,胡乱把浩南绑在自己身上。“傻子!帮忙扶一下!我们要跳下去!”我说。
“砰!砰!”房间的木门更是经不起打击,怕了几下已经出现裂缝,一只手伸进来胡乱抓着。
“快!”我艰难地爬上阳台,抓住水管滑了下去。站在地上朝黄智喊话:“你快下来!”
他看了看高度,往后一缩,直摇头,双手在胸前大幅度摆动,“不...不...不要。”
“跳下来!”
他打了一个激灵,“不...不跳。”
“妈的老子是你爸,叫你跳就跳!”我骂完这句话后,那木门发出响声,估计是完全破碎了。
傻子往自己身后看了看,才开始慢慢攀上阳台,扑通一下跳了下来,“爸爸,它们进来了!”
看着傻子突然跳得这么爽快,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急忙之中只能用手扶住他肩膀把他身体往上抬。可是他的膝盖还是跪到了地上,磨破了皮。
“没事吧?”
“没事...没事。”他爬起来,用手搓着伤口,把嘴咧起来,“嘶...嘶。”
“快跑!帮我扶着点他。”我转身街那头跑去。
身后的窗台上陆续跳下几只丧尸,它们大部分都不要命地往下栽,有的砸到了脑袋,费了很大劲也没爬起来,有的摔折了腿,一歪一扭地跟在我们后头。
我不知道现在还能去哪,总之先躲过丧尸群再说。我背着浩南气喘吁吁地走在街头,傻子在身后托着,为我分担一部分压力。
挡路的少量丧尸我能躲过就躲过,不能躲就给它一刀,不一定要砍死,只要给老子让开一条路就成。可是我身后是个受了重伤的人,我和傻子什么都做不了,而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了人类的落足之地,更别提抢救伤者的地方。
这几天来,也不知道多少人无情地抛弃了自己的伙伴和亲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把曾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踩在了脚下,更不知道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躺下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人类是多么狼狈与无能。
西装革履的白领奋不顾身地拉扯着挡在他身前的买菜老人,惊慌的警察胡乱开枪误杀了慌乱奔走的无辜群众,邻居眼里公认的好老公在用菜刀砍着自己妻子的脑袋,温柔善良的好母亲在啃食着自己怀中的幼儿......
当然,这一幕幕不是我亲眼所见,至于其真实性也值得怀疑,而笔者的叙述也颇为夸张。所以说,没亲身经历过末日的人一定不会相信我所陈述的事件。
......
我走过路旁林立的大楼,躲避那一只只捕食者,越过躺在马路上的汽车。体力严重不支,越来越感觉自己的脚踩不到地了,感觉踩在一团海绵上,我的身子随时都可能倾倒。
我抬起头,唾液从我大张着的嘴里滑落,再也走不动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一旁的一家兽医诊所的二楼探出一个女生的脑袋,她打量着我,向我招手,很快便跑进房里去了。她是想下来给我开门?还是说在逗我?
很快屋里传来争吵声,我知道,里面还有其他人,并且是反对救我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身子趴在卷闸门上,双手无力地拍打:“救命!救命啊!求求你了,开开门。”
我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路颜!你回来!”“颜儿,你听话啊,外边的人不要管他。”
“爸!妈!人家快死了!”
“快死了又怎么样了?这几天死的人还少吗?重要的是你们母女俩没事!”那个男的说。
“爸爸。你一个医生怎么能这样说?有人快死了!!我们要做点什么。”那女生大喊着,双脚急得蹬在地上发出一阵响声。
“开开门~开开门,求你们......有人快死了。”我无力地喊着,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个善良的女生身上。
“我是一个兽医,我能做什么?你快上楼去!”那男人接着说,似乎发生了拉扯。
“我、不、要!!他们是军人!我看见他们穿着军装!”那个叫路颜的女生大喊着。
“啊?”
......
过了一会。我听见卷闸门后的玻璃推拉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卷闸门也被拉起。
“快进来!”
一进门,大门赶紧又被关上。那女生立马帮我解下浩南扶到沙发上,看到了他背后的伤口,吓得大叫了一声,“啊!”
而那个男人,也就是我刚才听见的那个声音的主人,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微瘦。另一个妇女,警惕地看着浩南,背在身后的双手在颤抖。
“他!他那是什么伤?”那个男人突然跳起来把他女儿拉到一旁,手中的手术小刀指着我。
“你是医生?”我半躺在地上,问道。
“不是。”那个男人回答说。
“是耶!我爸是医生!”叫路颜的女生自豪地说,“我爸曾经救下了一头早产的母牛呢。”
“你是医生?!”我再一次厉声问道。
那个男人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摆着手说,“我救不了他,我真的不行,平时也就是帮邻居们剪剪狗毛猫毛,挑挑跳瘙,杀杀虫,磨磨趾甲......我真的不会救人。”
我把插在背包里的防暴枪拔出来,指着那个男人的脑袋,“你救他!我要你救他!”
“你!”那个男人一愣,“不救!你打死我也没用!”
我见威胁对他似乎不起作用,把枪对准了那个女生的脑袋,我承认自己的做法有点忘恩负义,我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我失态了,因为我不想让浩南死。何况,我不会开枪。
“你救他。”我再说了一遍。
那女生明显被我吓到了,愣在那儿一动不动,傻傻地看着我。
也许伤害到你了吧,我想,请原谅,我也是迫不得已。
“救!我救!你别动我女儿,我救还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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