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强,也有无助脆弱的时候,她不希望谁看到她的脆弱,看到她的无助,等她整理好心情,她还会再站起来,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雨,一直在下,可突然间,雨水却没打落在她的身上,她从膝盖中抬起头,看着那站在她面前的他,沐宸风,他双手撑着墙壁,半弓着身,用他的身体帮她遮挡着风雨,对上了他那双深邃而带着关心的凤眸,她一怔,就那样直直的望着。
“你淋湿了。”凤眸落在她的身上,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在她的头顶上传出。
“你也是。”她一笑,唇边的笑意绽开,看着他弓着的身体,为她挡下一片没有风雨的小天地。
“回去吧!他们都在担心你。”
“我没事。”然而,声音才一落下,却因这阵子心焦成疾,又没休息好,如今又淋了雨,冷不防的打了个冷颤,整个人顿时昏了过去。
沐宸风微皱起眉头,伸手接住了她,看着她因淋了雨而苍白的脸色,又在打着冷颤的身体,当下将她抱了起来,用身上的衣袍将她包住,迅速带她回相府。
“小姐,小姐怎么弄成这样?”夏雪看着她被沐宸风抱了回来,而且整个人还失去了意识,不禁焦急的跟了进去。
“去端盆热水来。”沐宸风抱着她直接放在大床上,伸手就将她身上的衣服给脱了,而尾随进来的凤凤见了,不禁瞪起了眼睛:“你不能脱我娘亲的衣服!”
沐宸风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转过身去!”
“为什么?”
“转过去!”他厉目一扫,带着威胁,凤凤一缩,嘴里不满的嘟喃着,慢吞吞的转过身子去。而床边,沐宸风三两下的,便将她脱了个精光,又用被子将她盖住,再给她找来一套衣服帮她换上,而当夏雪端着热水进来时,他已经帮她换好了衣服。
看着被换下的湿衣服,夏雪怔了怔,还没开口,一旁的凤凤已经在不满的抱怨了:“雪姐姐,他脱了娘亲的衣服,把娘亲看精光了,还不让凤凤看,等娘亲醒了凤凤要告诉她。”
夏雪看了沐宸风一眼,张了张口,却还是压下了想说的话,而是道:“王爷,你的衣服也湿了,不如先去换下吧!小姐我来照顾就好。”
“你去熬碗姜汤来给她喝。”
闻言,她点了点头,应道:“好。”转身往外走去,顺便将凤凤也给拉了出去关上门。
房里,沐宸风起身脱下身上的外袍,里面的衣服则用武之力烘干,不一会,浑身便是一阵干爽,他坐在床边,帮她拉上被子盖住,谁知她的身体却一直在发抖,口中还不停的喊着冷。
皱着眉,伸手探了探她的体温,只见烧得惊人,看到现在在床上发着高烧的她,他以为她是因为帝殇陌的离去而弄成这样,不由俊脸微沉,凤眸中像是酝酿着风暴一般,十分骇人。
“冷、好冷……”
就在这时,盖着被子还在喊着冷的唐心伸手抱住了身边的大暖炉,虽然沐宸风身上的气息偏冷,但男xing的体温却是温热的,她凭着本能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他的胸膛,吸取着他身上温热的气息,以图驱散她一身的冰冷。
沐宸风任由她抱着,看着她像只小猫一样的贴在他的胸口,凤眸不由微闪,黑瞳中似乎有什么闪过,直到,听到外面传来夏雪的声音他才将她扶起来,靠在他的怀里。
“王爷,姜汤熬好了。”
“进来。”
夏雪端着姜汤进去,见他搂着她家小姐,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却是什么也没说,上前,本想由她来喂,他却接过她手中的碗:“下去。”她看了她家小姐一眼,微顿了一下,这才退了下去。
他用勺子喂她喝着姜汤,一点点慢慢的喂,喝过姜汤的她身上的寒气也渐渐散去,人也没再忽冷忽热,看着她沉沉睡去,他将她扶着躺下,自己脱了靴子也在她的身边躺下。
“雪姐姐,为什么让他跟娘亲呆在一个房间?”凤凤被赶了出来,两小手正托着下巴,不满的说着。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雪姐姐,凤凤听那些人说,那个帝殇陌白了头发了。”
“小姐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提起有关他的事情。”
“嗯,凤凤记住了。”
一日之间,皇城中众人都在议论着,苏若水被毁了容,当众碎衣颜面尽收失,唐心被弃,伤心大闹测试会,以及帝殇陌心伤成殇,瞬间三千墨发尽成雪,这一个个的消息,都如同鹅毛一般的飞传而开,甚至皇城之外,也都得到消息。
因唐心竟然在没有武之力的情况下能戏了苏若水的容,这让原本打算对相府动手的人都顾忌的停下了,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毕竟唐心太邪门了,邪门到连苏家都不愿与她作对。
那一日她狂妄至极的话语,更是拨动着众人的神经,让人心生惊骇之意,连苏镇南她都敢口出狂言,试问还有谁是她不放在眼里的?
然而,众人口中的热门人物,此时却是安稳的睡在床上,还抱着身边的一个大暖炉,舒服的勾着唇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在睡梦中做着什么美好的梦似的,而这一刻的宁静,美好,也随着一夜的过去,天色的渐亮而被打破。
床上,唐心舒服的蹭了蹭,闻着有些熟悉的气息,以及那股安全感,摸着手所碰触到的东西,她忽然间睁开了眼睛,当看到那衣衫半敝正睡得香沉的美男时,不由错愕的怔了怔,而更诡异的是,她刚才竟然是趴在他的胸口,一手从他的衣襟探入,摸着他的身体睡觉来着。
只是,刚才睡梦中的那个气息,却是有点熟悉,到底是在哪里闻过地?以她的记忆力,不可能会忘记的。
正当她侧着头想着时,床上的沐宸风也缓缓的睁开了凤眸,那还带着睡意的凤眸与他那张俊美如天神的面容在这清晨间散发着魅人而勾魂的气息,险些让唐心给看呆了。
“没出息!竟然为了那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一睁开眼睛,还不等唐心开口,他便劈头直骂着。
“什么为了那个男人?你当我唐心是什么人了?”她像那种会为了渣男而让自己生病的女人吗?别开玩笑了,她不过是这几日忧心过度又没睡好身体一经淋雨就吃不消了,哪是为了那帝殇陌。
他都为了前途而选择舍弃她了,她会为了他而跟自己过不去?
看着他黑沉而夹带着怒气的俊脸,她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他,忽而凑上前,像只小狗似的在他的身上闻了闻,又扯过他胸前半敝开着的衣襟,忽而抬起头:“昨晚那大暖炉是你?”
他抿着唇,不语,凤眸一片幽深的盯着她。
“你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奇怪了,她怎么会在他的身上,感觉到那日中毒时那冰凉而舒适的气息?
“你属狗的?这样闻出什么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自顾自的摇着头,否认着脑海上的那个念头。当时她和他一见面就是水火不容,他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里?还救了他?分明当时就是帝殇陌救她的,她是脑袋烧糊涂了才会有那个念头,旋即,又似乎察觉到两人现在的姿势,不由瞪起了双眼。
“你怎么爬上我的床了?”
他凤眸一眯,忽而勾起了唇角,倾近了她将她压在床角,低沉而带着沙哑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着:“告诉你,我不止爬上你的床,就连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帮你换的。”
“你你你!好你个沐宸风!你趁我病竟然乱来!”她气得脸色涨红,分不清是怒还是羞,虽然上回她险些走火入魔也被他看了个精光,但那是情势所bi,而他现在,占了她的便宜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乱来?”凤眸一睨,深邃而蕴藏着危险:“谁救了你的命你都不知道,还敢说我乱来?”这个女人,当初他为了她以身引水蛭,她倒好,一句感激都没有,甚至还一直跟他对着干,真是笨得可以。
“什么?”她一怔,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在那林中,是帝殇陌用水蛭帮你解的毒?”
心头一跳,怔愣的看着他:“难道不是?”
“是?哼!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笨的女人,当初就该让你死掉算了,免得气死人。”
他冷哼一声,在心底暗骂着,那水污秽至极,又因他在那里面浸泡了被水蛭吸住,回去后好几天腿都是又痒又痛,那帝殇陌倒好,平白无故的就捡了他的功劳,本想着这事也没什么可说出来的,毕竟是他自己没事找事要救这个女人,不过没想到这事她却一直放在心上,那日在测试场中,她竟然因这件事而饶了帝殇陌一命,要是换成是他,一剑就了结了他。
“你、你别告诉我,是你?”她错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明显在闹别扭的男人。
哪知,沐宸风懒得理她,自顾自的下了床,站了起来披上自己的外衣,哼也不哼一声的就往外走去。
唐心傻了眼,喊道:“你这这样走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一直以为帮她帮去蛇毒的是帝殇陌,怎么、怎么原来不是?
“娘亲,娘亲你醒啦!”凤凤跑了进来,飞快的扑到她的怀里,嘟着小嘴抱怨着:“娘亲,那人坏人不让凤凤进来陪你,那个坏人脱了娘亲的衣服只自己看,不让凤凤看,他还不让凤凤跟娘亲睡一起,自己却跑来跟娘亲睡在一张床上,娘亲,他昨晚有没欺负你?”
听了他的话,唐心就嘴角一抽,这都什么跟什么?
夏雪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床上的她,露出了一抺浅浅的笑容:“小姐醒了?我准备了早点,小姐吃点吧!”
“嗯。”她下了床,穿上了外衣,这才走到桌边坐下。
“小姐,昨日之事传遍了皇城,原本一些在外面盯着我们相府的人已经退离,似乎是昨日之事起了威摄之意,还有刚才段无止来过,我告诉他您还没醒,让他下午再来。”
唐心静静的吃着早点,听着夏雪的汇报,这几日确实有不少的盯着相府,以为相府是一块可以任人宰割的肥羊,昨日她对苏若出手,一面是解气,一面也是威震众人,她要让他们知道,就算唐家只剩下她一人,也不是谁都可以欺压的!
“主子,大门外来了一队人马,正在敲门。”浑身散发着浓浓煞气的墨闪身进来,黑色的紧身战袍包裹着他健壮的身体,长垂到地的黑色披风垂落在身后,随着他进门时的一个转身而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血色的眼眸就算是在白天也叫人不敢直视,当然,唐心几人除外。
“一队人马?”她挑着眉,对夏雪道:“去看看。”
“是。”夏雪应了一声,往外走去。
唐心看了一身战袍的墨一眼,忽而扬起唇角,赞道:“墨,这身战袍很适合你。”
墨微怔,血色的眼眸一闪:“谢主子。”这衣服,是她特意吩咐人订做给他的,收到这衣服,他很意外,也很感动。
“那件披风是用特殊材料做的,可防攻击,只可惜这衣料不够,要不然给八煞他们也做一件,总归是保险一点。”她托着下巴,看着面容俊美的他,血色的眼眸成了他的特色,忽的,像想到什么似的,又问:“对了,我前阵子在研制一种药水,可以让你的眼睛变成普通的黑色,等研制出来再给你试试,也许你将来会用到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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