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后的人问,“刘工,你确定研究所就此项目,能在多久内拿出最可靠的成果?”
刘显耀故意默了一默,才抬头郑重其事地说,“充足的资金,加上我们从欧洲基地里带来的那些资料,以及之前麒麟提供给我们的一些相关成果。我有自信,最迟在明年初,就能研制出来。”
蓉城,卫家。
“袁飞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又是录相带,你当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好欺负啊!我要去慕尼黑,我要见我孙儿我孙儿媳妇,还有我曾孙儿曾孙女儿!”
这大年初三,卫太后中气十足地叫嚷声,谢长河才通过门口警卫员的检察,就听到了。不由好笑,这位老姐姐那么多年,xing子都如此直率可爱,实在难得啊!
进了大门,迎面就撞上一道高大健猛的身影。
“谢老,真是稀客啊?这大过年的您怎么跑到咱们这犄角旮旯里,不会是又因为研究的事被嫂子赶出来了。”
“去你的,小虎子,一把年纪了还开这种玩笑,无不无聊。我说你姑妈刚才又骂你什么?!”
一听这茬,向来在无极大队里呼风唤雨的大队长就懵了,咳嗽一声,嘀咕了一句“倒霉啊,被人当枪使啊”,立马就闪没了影儿了。
回头谢长河进了屋,才知道袁飞虎送来了卫东侯一家的拜年录相,这当然是份大礼,不过卫家人更想见到真人,他偏偏说不行,还拿出一堆禁令来,难怪会气得思孙心切的老太太大发雷霆。
“可恶,竟敢拿公安部来唬老娘,老娘就跟他干到底。我去找老花去!”
这不,还在气头上儿。
花***儿子,不巧正是省公安厅的大佬,儿子还是武警部的大队长,也是一门忠烈,个个武将。
卫老太爷拦不住,只能回头给老友打电话,叫帮忙看着自个儿老伴儿,稍后就到。
谢长河有些过不去,忙道,“卫老,我在慕尼黑时,碰到东子了。”
他这一句话,便将已经半条腿跨出大门的老太太给拉了回来了。
卫家一家人便坐在屋里,听谢长河说起他的患难和脱险经历,也很是同情,更替谢长河庆幸,末了听说竟然是卫东侯救了谢长河,也很是感慰。
在谢长河的讲叙中,众人终于明白袁飞虎并非刻意为难,也的确是为他们老人家的安全着想,因为之前的新闻里也报道过那里最近的恐怖行动不少,死伤惨重。
之后,在书房里。
谢长河拿出了一份资料,交到卫父手中,神色凝重道,“老卫,东子救了我和老伴的命,我们真心无以为报。这里的资料,是他们一直**不予人知的。但是我历险这半年多,知道这事儿刻不容缓。你们是最先接触,能够接受,现在再多了解一些兽人的情况,以备不时之需。”
卫父一听,心头抽紧,直觉事态不简单,“老谢,我听京里的朋友说,你跟那位提出……”
谢老摆摆手,面色有些惨淡,“朝中之事休要再提。现在局势不明,波诡云谲,暗礁跌宕,人心难测。到底是年纪大了,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啊!”
虽未明说,但这短短几字里,已可窥见一斑。
之后很快卫父就听说谢老的项目主任之职,被风传有些急功近利的刘显耀顶替。谢长河从第一线下来,也算是足了愿。
男人们又就一些局势和发展聊了聊,待从书房出来时,家中又来新客,正是梁氏、秦氏两家登门拜年来了。
“卫爷爷,卫叔,谢叔,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梁安宸和秦汐,均穿着红闪闪的新衣,拱手向长辈们拜年行礼,笑语机辨,立即让冷清的大宅子热闹起来,卫家的这个年头再不冷清。
稍后,谢长河又悄悄找上梁安宸,将一个U盘塞进他手里,说,“我知道你跟东子一直要好,这东西就算是我这做长辈的为东子的一点心意。”
梁安宸心下一怔,忙道,“谢老,这是您的毕生心血,您怎么能给我。凭这个你很快就能评上中科院的院士了。”
谢长河摇头,“好孩子,那些功名利禄哪有人命重要。这东西,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也没法解决咱们知道的那个大问题。你就收下,好好利用这东西,做出真正的成果来。为了我们大家!唉,谢叔老了,以后就指望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保护咱们了。”
梁安宸心下一阵激烈起伏,重重地谢过了谢长河,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收藏了起来。
此时,卫家人和梁家人都没料到,这一份小小的资料,在不久之后,救万民于水火,发挥了令人惊讶的作用。
“真没想到,你们两小家伙儿,是什么时候相上眼儿的呀?”
“姐姐,我看这也是托你们家东子和语环的福气,也只有安宸这孩子,才降得住我家的小妖女!”
妈妈们闲下就谈了一双甜蜜小儿女。
当事人都是冷静理智的xing儿,受不了地嚷嚷着就溜掉了。
出来时,秦汐看着西部灰蒙蒙的天,说,“阿安,我想环环了。没想到她这一走,都一年多了。真不够意气!连婆家都只送个录相回来。托小古送那一堆玩艺儿回来,就以为可以打发姐妹了,哼,没门儿。我明儿就飞德国,杀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梁安宸要劝,秦大小姐哪里听得,两人吵吵闹闹上了路。
那个时候,语环的新年假期很快结束,经商量,屠征还是带着他们回到了慕尼黑。
离开时,北靖刚好回爱琴岛,语环还为之前的争吵别扭着,但在父亲的说服下,还是带着孩子们去王之城堡道别。
有趣儿的是,他们大人这厢尴尬别扭打着冷战,小宝贝们对曾经只住过一个月的城堡一点儿不陌生,让城堡里的佣人们很是惊奇。
其中尤以小月芽儿最热情,无所不用其及地折腾到了北靖怀怀里,就不想离开了。这一大一小的互动,着实让人心坎儿发欠。
“吧……”
“呵,我们小月芽儿都会认小兔、小马了?”
“哦……哇……”
“小月芽儿身上穿的兔毛衣服,就是你那个自大的爸爸打来的。”
“唔哇……”
“呵,当然这顶小帽子是舅舅送给小月芽的礼物,也是舅舅亲自打来的大獐子做成的,真漂亮!”
一身时髦装扮的小家伙,眨着大眼睛,根本还不会说话,手舞足蹈,表情丰富地跟大男人咿咿呀呀半天,一副交流愉快的模样,让旁人看得忍俊不禁。
奇特的是,这两人竟然还真有说有唱的,沟通得很顺利,小家伙乐呵地在男人身上爬上爬下,欢腾得不得了,亲亲昵昵,要是不说,还真会让外人误会,其实他俩才是父女。
语环看着北靖给女儿喂奶,不禁问,“你都听得懂她说什么?”
北靖挑眉,“她这么生动的表态,要再听不懂,我不成傻子了。”一脸的理所当然。
语环心里默默地为卫东侯流泪,爸爸呀,你傻了吧你,你还没外人懂自己女儿呢!你瞧瞧,要你再不加把劲儿,被北靖抢了女儿心目中的伟大形象,嗷也没用唉!
哗啦一声,突然传来。
众人转头,看到另一个小肉团子竟然又打坏了今天第三个摆设,顽皮小子的脾xing已经展露无疑。
语环气得大叫,“臭小子,你再乱砸东西,我就把你扔进花园池子里去!”
泪,刚才那个貌似又是元青花啊!价值连城啊,再砸下去,她要愧疚死了。
北靖看着女人苦恼纠结的模样,唇角的笑容,柔了又柔,看在旁人眼里,感叹又无奈。好久,都没见到王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了呢!
“哇呜呜……哇呜呜……”
离开时,小月芽可哭得声嘶力歇,可怜至极,以致于北靖最后决定亲自送他们回家。
回到慕尼黑家中时,语环偷偷掐了女儿小屁屁一把,这小家伙现在窝在北靖怀里睡得喷喷香。
明明是她去辞行,怎么最后搞到人家还送他们到家门口,十八相送也不带这样儿的啊!
囧!
最后看天色太晚,又不好意思立马赶人走,语环留北靖在家中休息一晚。
可没想到,这一留,就莫名其妙一直留了下去。
“语环,你也感觉得到,卫东侯并没有离开慕尼黑,你才一直想回来,对不对?”
那天,北靖这样说,看着她的眼眸,眼光淡淡,让她莫名地有些心虚。
回学校开始项目实习后,一切似乎没有多大变化,但电视新闻仍偶有恐惧袭击事件发生,政府为应急,发布了夜晚宵禁令,成为自二战以后,德国首行,无形中似乎也给民众心里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每天,屠征都会接语环上下学,甚至连雪莉公主的父亲都强制派了两个保镖来。
转眼,卫东侯已经失去音讯一个多月。
屠征看到小月芽跟北靖十分亲昵的模样,心下里也很愧疚,虽然是为了众人的安危,将北靖留下更有备无患。
“环环,你怪爸爸吧?要不是我,你和东子也不会……”
“爸,”语环从书本里抬起头,汽车缓缓前行,身边的中年人脸色不豫,她温柔一笑,“您别这么自责。当初我跟他在一起时,就知道做军嫂不容易。这样的分离,都是常有的事儿。可是我觉得,我比很多人都幸福啊!”
屠征十分动容,“环环,若是未来回亚国了,东子归队,恐怕他会……”
“爸,”语环又截断了父亲的话,“我即选择做他的妻子,早就知道会如此。比起这点儿不安和寂寞,我更希望他能做他喜欢的事,那样的他,才是我爱上的男人。我想,妈妈当年,也是这样想的。”
屠征慨然长叹,“说真的,爱上军人,当军嫂,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语环撒娇地依上父亲,笑道,“爸爸,我和妈妈,都是心甘情愿的。不是当事人,谁知道有多幸福啊!要不,下辈子换我和妈妈当军人,你和东侯当军嫂好了?风水轮流转,公平啦!”
屠征被女儿的傻话逗笑,更心疼女儿的懂事。
有亲人如此,夫复何求?!
学校
语环做起实验来也忘了时间,回头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忆午餐时间都过了。
“教授,我去帮您打饭。”
“唔……”
亚力山大教授头也不抬继续埋首在一堆石块中,检察其抗酸抗碱xing,那轻轻的一哼,没人知道让语环大大松了口气。这已经是一个月来最大的进步了,以往教授大人在做实验时要不搭理人儿。
出来后,语环又碰上跟朋友聚餐,很晚才回实验室的梅伊。语环出于基本礼貌,点头示意,梅伊故意扭过头,不予理彩。语环一笑置之,骑上卫东侯送的电动高脚自行车,很惹眼地离开了。
像这样的情形,估计得持续好长一段时间了。因为他们各自的教授,专属实验室就在两对门儿,天生为敌似的。
回来后,语环在大楼门外碰到爱德华教授,中年人声音有些哆嗦地对她说,“乔,你给我的那个申请报告我仔细看过了,关于……”
语环没想到,事情突然会变成这样。
爱德华发表完对她作品和构想的赞赏和肯定后,说,“希望你有时间,能来我的实验室,帮我做这个项目。若是能成功,我可以向学校帮你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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