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语环终于回来了,先听厨娘讲了一天发生的事儿,笑不可抑。
回头看到父亲和丈夫正在给两小家伙洗蓬蓬,雾气腾腾的浴室里,欢声笑语,孩童的咿呀声,格外让人心软,一天的疲惫也因此消失了。
这个时候,两个男人已经没了早上出门时的火气,合作得很是默契,很快就抱着两个粉滑滑的小肉团出来。
语环笑着对两人说,“叔,老公,今天辛苦你们了。”
两个男人突然对看一眼,表情都有些尴尬,立即转移话题问她今天的情况。
语环说孩子的情况,仍有一线希望。
卫东侯很大方地没有追问时间。
屠征说起更多半兽人的情况,语环受益不少。
饭后,一家人竟然第一次坐在客厅里看起了电视,两个小家伙不时在外公爸爸妈妈怀里爬来爬去,玩得不亦乐乎。
这时候,国内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正是得知当了爷爷的卫父,按捺不住激动心情,算到这日差不多应该是语环出月子的时间,特地打来问侯。
屠征听出来人,立即将孩子们都抱到自己身边,让夫妻俩自己去处理。
语环心里微微别扭了一下,还是坐到了男人身边。
卫东侯高兴地吻了吻妻子,回头应了父亲,“嗯,恢复得很好,回头一定让你们大吃一惊。”
他的手紧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一切已静在不言中。
“爸,我知道。孩子们的情况,也很好。你孙子长得装实,模样像他祖爷,哦,当然,更多的还是像您。要是您见了妹妹,一准说她像妈妈年轻的样子。呵,不过我觉得妹妹更像我家环环。”
那方,卫父独自在书房里,忍不住兴奋地走来走去,这满肚子的问题似乎一下又不知问什么,仿佛什么都想知道,恨不能亲眼看到最好。
刚好卫老太爷从外面回来,进书房就听到这谈话,立马就夺了儿子的电话,直叫环环。
环环不得不接过了电话,有些情怯地叫了一声久违的“爷爷”。
那时,屠征看了看女儿尴尬又期待的表情,心下也不禁想起了远在祖国的家人。说不出的感觉,若是让老爷子看到语环,也许当面不会给多少好脸色看吧!毕竟,屠家祖训向来都以无后为大,他没能生个儿子,却生了个女儿,父亲左右是不会有多高兴。女儿对于父亲来说,只是锦上添花。不过要是母亲见到,一定会喜欢上环环。
但不管怎样,他的女儿,必是他掌间珠玉心中珍宝,疼入心。
随即,屠征又想起宋家母女,忙了这许久,也不知这二人情况如何,他当然相信哥哥们答应他的事,绝不会失言。但回头,还得联系一下,确认情况。
“环环哪,咱们想了这一个多月,总算琢磨出一对名字。你先听听,如果得行,就用,不得行的话咱再想想。”
卫老太爷这一提,这边的人也是猛然一醒。
“叔,我们还没给宝宝起名字呢!”
这都一个多月了,孩子出生后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大家都一通乱叫,居然也没有提起这事儿,日后这起名的事儿可成了卫家的一出经久不衰的笑话。
平日里
妈妈叫,哥哥妹妹。
爸爸叫,小混球、小宝贝。
外公叫,小乖乖、小心肝儿。
叔叔阿姨们叫,小帅哥、小美女。
哥哥姐姐们叫,那小鬼,这丫头。
卫老太爷觉得这电话打得太及时了,忙说,“我们取的是子墨、子萱。哥哥叫子墨,妹妹叫子萱。墨通茉莉,萱通萱草,代表纯洁和母爱,感谢生育他们的伟大母亲。”
说完,卫老太爷和卫父同时交换了一个感慨万千的眼神,希望他们这番情意,能抵消一些之前的误解和伤害,名字具体叫什么,已是其次,关键便是将他们的心意传达到位。
语环想了想,说,“爷爷,代我向奶奶,还有,爸妈表示感谢。我想再跟东侯,和家叔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一定尽快告诉你们。”
这里当然有私心,不过卫家父子再听到那声“爸妈”,顿时就松了一大口气,连声应好,让他们慢慢商量。
回头,两人也高兴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卫父问父亲,“爸,这事儿要不告诉妈和小芬,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卫老太爷却说,“刚才环环听到家叔,这个家叔是什么人?给孩子取名,还要问这人,应该不是个寻常人物。下次你问问东侯,到底是谁?若真是语环的家人,我们也该好好问候问候,不能失了礼数。”
卫父接下了。
卫老太爷又想了想,说,“至于什么时候告诉那两女人,我看再压压。要是一说,一准都闹着要过去。环环的心结还没完全解开,而且,她还想在慕尼黑深造,暂时也回不来。我想,咱们不能再增加她的压力,应该再多给她些时间和空间,之前这孩子为咱们家和东侯,都牺牲太多了……”
这方
语环将两个名字写出,询问屠征的意见。
屠征看着纸上的两个娟秀的字,温和地笑道,“卫老取的这两个名字,很不错。”
语环的口气有几分撒娇,口气里也都是期待,“叔,真的这样就可以了?”
“这个,问问孩子的爸爸,也许更好?”屠征看着女儿急于讨好的模样,心下宛尔,故意打趣。
语环尴尬了一下,问了一句卫东侯的意见。
卫东侯心里正在泛酸,这一听老婆还有顾及自己,立即放晴,很大方地拍胸脯说,“这名字由老人取,孩子更有福气。我的名字就是咱爷爷取的,屠首长您就别客气了。反正环环生了两个,你和他们爷爷也不打挤。一人一个儿,别啰嗦了!再折腾下去,以后咱们家哥哥和妹妹,难道一直叫小混球,小宝贝儿?!”
这说着,两个小家伙儿似乎也很关心自己的名字,爬了过来。
看着两个可爱的小东西,屠征心软成一片。
一手抱一个,便道,“妹妹就叫子萱,把子改成芷若的芷,感谢妈妈生了这么个可爱又香喷喷的小美人。呵呵!”
语环喃喃说出女儿名字,便喜欢上了,立即在纸上写了下来,和卫东侯相视一笑,妹妹的名便定下了。
“那哥哥呢?”
屠征想了想,道,“哥哥是长男,身上的责任就要比妹妹重一些,要保护妹妹,要像爸爸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维护家人的快乐和幸福。”
语环和卫东侯相视一眼,心中感动。
“就叫,卫嘉熙。嘉同家;熙,代表光明和乐,又同‘禧’,吉祥。”
屠征抱起爬到脚边的小男娃,高高举起,笑唤,“卫嘉熙,小嘉熙,我们的小熙以后一定是了不起的男子汉!”
似乎听懂了外公的期许,嘉熙小朋友乐得手舞足蹈,当众表演了一个他专有的绝活儿——小腿一百八十度劈叉子,抱着就往小嘴里送,可惹得大人们又笑又气。
“小萱萱,妈妈的小心肝儿。”
语环抱着女儿,亲了一下,但看到女儿额头的那枚淡淡的粉色印痕,又些微失神。
屠征突然说,“按我家的习俗,还得取个小名儿。正名要等到他们上学时,才用。这讲究……”
恰在这时,佣人送来了一件礼,说是北靖王让专门送来给妹妹的。
卫东侯立即紧张地坐直了身,眼睛就像勾子似地瞪着送到妻子手里的水晶盒子,眼眸又沉了三分,这个香蕉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哪!
卫首长大概早就忘了自己现在住的还是别人家的城堡啊!
语环一接过盒子,怀里的妹妹就像早有所觉,立即抓住盒子扳弄起来。
“萱儿,别乱动,那是你北靖舅舅送你的……”
话音未落,盒子竟然已经被小家伙给弄开了,不得不叹小兽仔们的动手能力真是超一流的。
一颗透明的泪滴坠子,流光溢彩,纯净的不可思议。入手温润,却又瞧不出是什么东西所制,但必然价值连城,世间罕见。
“这是什么……咦,好像里面有字啊?”
灯光穿过坠子时,看似透明,却随着光线偏转隐约有字显出。
屠征突然开口,“是,小,月芽儿。”
小家伙一把将坠子攥了回来,秀气的小眉头难得皱了起来,一副很宝贝的模样将坠子抱在怀怀里,不给众人看了,看了老半天都不还给她,真讨厌啊!
与此同时,小丫头额心的那枚血痕,突然鲜亮起来,宛如一轮新月。
语环低讶,“小月芽儿?!”
难道,这是北靖给孩子取的名字?
“小月芽儿。”
平心而论,语环觉得北靖给女儿取的这个小名儿,挺应景,可爱又好听。
她轻轻一唤,小家伙立即就有了反应,小手抓着那坠子兴奋在又挥又舞,咿咿呀呀地叫,笑得见牙不见眼,绯红的小脸上,眉心的血牙印儿也越发夺目。
“不行!”
卫爸爸口气一沉,就要夺坠子。
愤愤地骂道,“北靖这混蛋又胡乱在孩子身上种东西,我还没找他算帐呢!现在这么明显,证据确凿,回头他要敢回他家,我就——”
“唔唔,啊呜……”
跟女儿一拉一扯夺坠子,没几下就把小家伙给气哭了。
语环心下叹息着,拍掉丈夫的手,将女儿连坠子抱了回来,“东侯,别这样,你吓到孩子了。”
卫东侯心中更不忿,瞪了眼旁边坐岸观虎斗的屠征,屠征立即咳嗽一声转开了眼,显然是绝不会cha足他们夫妻之争,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这老狐狸,怕已经算到他不敢对他宝贝女儿和孙女儿来真的吧!
卧槽!
“我没吓她,我,我这是在教育她。”
“她还那么小,有什么好教育的。”
“那东西太贵重,她还小,不能收!”
“再贵重,也没有那个智慧星徽章重,连授勋都接下了。”
“乔语环,你是不是胳膊肘也要往外拐啊,今儿当着孩子的面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心里还存着小九九?”
哼,这男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卫东侯,你无不无聊!都当爸爸的人了,还吃这种无聊的干醋。今儿当孩子们的面,你就把你那张老脸丢尽吧?”
男人紧绷的俊脸一下垮掉,双眼大睁。
女人抿着唇儿,一脸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丈夫。
屠征立即将爬到战场里仰望交战双方的小熙同学抱了回来,低声教育“好男人要爱护女xing”的至理名言。
同时让夫妻两的脸色抽搐了一下。
“你,你竟然嫌我老了?”卫东侯还没完全恢复,早上起来时发现生了皱纹,心下还小小纠结了一下。
语环咳嗽一声,尴尬地转开眼,“那个你要再继续这样小鸡肚肠下去……”
“什么叫小鸡肚肠?那香蕉人摆明了不死心,妈妈没搞成,现在又掂记上我的宝贝小萱萱了。你这个做妈的居然连这点儿自觉都没有,你是不是存心要把我用心血喂养回来的心肝宝贝送给……”
咕噜!
“刚才,”卫东侯的话一下打断,“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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