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山底的万丈火渊之中,奔腾的岩浆发出阵阵咆哮之声,巨岩石桥曲折蜿蜒横亘与岩流之上,从石桥最狭窄的一段穿过之后,便能见到一个十分宽敞的火晶石洞,这里的岩壁四周皆是流光溢彩的火晶石,美轮美奂,形态各异,巧夺天工。
晶石洞的一角,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银发男子,正半眯着眼眸瞧着身前的素衣女子,女子媚眼红唇,娇媚之态仿若魔女临世,可仔细观瞧时,却又觉得她那双墨绿色的眸子里似有丝丝沉郁之色,正在悄然蔓延。
只是,这时的银发男子全然没有发觉她眸底的异样,只是在竭力运气想要将体内那一团炙焰彻底逼出的同时,却又要分神控制自己的神思,以及身体对她的无尽渴望。
天知道,他为此耗费了多少气力,只怕此番若想安然离开这里,少不得要折损他数百年的修为。
即便如此,只要能克制自己,不在这神凤族人的圣地做出亵渎之举,几百年的修为原也算不得什么。
偏生这样的事,总是需要两个人一同努力才好,若只他一个勉力把持,而另一个却是一味纠缠不休,他着实亦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失仪之举。
冥君跪坐于地,神色局促非常,在他怀中倚靠的正是性情大变的离凤梧,他前时大意被她禁术所伤,此番身体并不能活动自如,只得由着她那双微热的手在他的胸前,后背,面颊处不停地轻抚,游离。
良久,冥君宽袖中的手指终是微微一动,原本藏于袖中的勾魂刃霎那间隐去本形,掌心中一枚红豆大小的火苗被他蓦地一掌握息,体内真气徐徐流转,几番运气之后,僵硬半晌的身体终于恢复正常。
只是原本包裹在他周身的那股冰寒之气却不如先前那般冷冽,他暴露在外的肌肤也开始感觉到此地极高的温度,不过眨眼之间,额间,鬓角便已泛出层层汗珠,就连他那一袭宽大的墨黑长袍此间也有汗水浸湿,多半都紧贴在他的身体上,印出他挺拔强壮的身形。
虽有些不耐这极高的热度,但他的眸光扫过身前的女子时,仍旧闪过一抹玩味的笑,薄唇微微一张,一声低沉的“凤儿,你想要的我给你就是!”在沉闷的晶石洞内划过,犹如一声闷雷,轰隆隆直敲进人的心中。
这时,司卿然正抬手轻捏着她的下颌,另一只手将她的腰身一揽,让她精致娇媚的脸紧贴在他的脸上。
耳鬓厮磨间,被他紧紧揽住腰身的离凤梧,眼眸之中蓦然闪过一抹惊诧,随即秀眉一皱,眸光流转时猝然一滞,顿时神色大变。
“唔……司……”她的话语断断续续,都被他堵在了喉间,那声音此刻听着竟仿似娇吟一般,让他愈加迫不及待了。
离凤梧在经历了漫长的昏沉之后,这一刻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可她为何会在他怀中,又为何会与他这般缠绵纠缠,她竟一丝半点也想不起来了。
扑面而来的湿热之气让她才稍稍清醒的脑子又有些迷糊起来,仿佛有略显冰凉的指尖正在划过她的耳垂,脖颈,一步步探向她的衣裙。
她内心深处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抚摸,而那冰凉指尖的主人此刻正俯首在她的唇边,疯狂地吻着她。
良久,他终于缓缓抬首,离开了她的唇,半眯着凤目定定地望着身下衣衫发髻凌乱不堪的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材,修长的**,细腻的肌肤,似血红唇微微轻启,绿眸里的魅人之色让他忍不住再次俯首,这一次他想要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回应。
正当晶石洞内,司卿然与离凤梧沉浸在莫名的欢愉中,耳鬓厮磨难解难分之时,岩洞深处却忽地传来阵阵低泣,让原本炙热的岩洞都有些凄冷的氛围冒出。
亦将晶石洞中失去理智的二人蓦然之间拽回了现实。
离凤梧只觉得这一刻头疼欲裂,仿佛宿醉未醒一般,右手撑着额角,眉头紧锁,目光呆滞的瞧着地面。
忽然,头顶传来一声略显落寞的叹息,那熟悉的感觉令她飞快抬起了头,眉心突突直跳,陡然与司卿然迷蒙如醉的凤目撞了个正着。
不及多想,下一瞬她已飞速低首撇过自己微乱的衣襟,还有胸前散乱的青丝,以及浑身莫名的酸痛。
一系列情状在她脑海中飞速运转,自动组合成了她最不愿想到的情景。
她居然和他,在这万丈火渊之中,行了周公之礼?
但,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鉴于上一次在轩碧城时,被楚颜戏耍过一回,这一回无论如何她也绝不会再上当了。
只是,为何司卿然这厮要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一只手竟还覆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居然还在轻轻抚摸着她额角散落的碎发,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从脚心到脑门都红透了去。
这般令人遐想的姿势,也难怪她会多想,都怪他。
心下略略思索后,离凤梧已然抬袖将他正在轻抚着她青丝的手打落了去,恶狠狠地囔道:“司卿然!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干嘛突然离我这么近?说!刚才都对我做什么了?”
说话间,她已“噌”地直起身子,从他怀里跳开了去,待回过头来时,才看清眼前的绝色男子居然上身未着寸缕,墨黑衣袍早已褪至腰腹,雪白的发丝散落胸前,勉强遮掩着他结实强壮的身体。
离凤梧直愣愣的盯着他瞧了半晌,终是在迎上他那双盈满邪魅笑意的凤眼时,心下顿觉羞赧,急忙拂袖将整张脸都遮挡住,却仍旧不忘娇声斥道:“司卿然!你这是做什么啊?可别和我说你热啊?本姑娘不信!你不是自称修习的是什么冰寒之气,莫说这点热,只怕是比此处更甚的火狱你也不会觉得热的!你,你,你倒是说话啊!你……你干嘛在我面前脱衣服啊?”
离凤梧越说越乱,脑子一时仿佛搅乱的米浆一般,乱七八糟的,只等着司卿然的解释。
可半晌,却只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似乎他从地上起身了,她忍不住将遮在脸上的衣袖挪了一挪,可这一眼瞧见的却依旧是他衣衫未整,气定神闲,事不关己的那副神态。
末了,冥君终于薄唇微启,淡淡说了一句,“凤儿,这是个误会,你听我给你解释……”
他不这么说还则罢了,他这样一说,语调尤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戏谑,让不明就里的离凤梧心头顿时一股无名火起,拂袖指着他,声色俱厉,“误会?什么误会?误会你想在神凤族的圣地非礼于我?还是误会你堂堂冥君居然受不得这小小岩洞之热,在我面前脱得这样干净。亏你是一界之主,眼前这番情景你竟还想推脱称是误会?”
她情绪莫名的激动,其实内心虚的很,毕竟他们是夫妻,即便他当真做的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实则令她懊恼的是,这样一个绝美如尤物般的夫君,与她行周公之礼的过程,她居然忘得一干二净,仿佛这事和她压根就没关系似的。
事情诡异自不必说,他既说了是误会,那或许真是误会也未可知,可她为何还是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甘似的。
如是,才有了适才这番听来很站不住脚的指责之言。
司卿然定定地瞧了她半晌,终是肯定她已回复神智,原想将适才的事细细解释与她,可见她情绪这样激愤,只怕她若知晓自己先前突然性情大变,主动挑逗于他,才会惹得他险些就地要了她。
幸好,关键时刻,被那几声凄凉无比的抽泣声打断。
奇怪,眼下这般安静,那抽泣声仿佛只是幻听而已。
司卿然忽地大步一迈,想要寻找先前那声音的来源,只是长腿一迈,白发随之起舞,胸前春光无限,一览无余。
当司卿然从离凤梧身边走过时,她突然好似发狂一般,抬起了腿来照着他浑圆结实的翘臀就是一脚。
“踢死你这个大色魔!踢死你!踢死你!让你非礼我,让你说是误会……”
可怜司卿然正专注寻找那抽泣声的源头,全然没有防备。
下一瞬,只闻得一声低吼响起,沉闷的回响自晶石洞内绵延数里,震得人耳膜都有些颤动。
少顷,晶石洞外的石桥上,司卿然与离凤梧一前一后,不急不慢地朝前走着。
岩壁上反射的红光照在司卿然俊白的脸上,映得他的面颊有些泛红,如墨般深沉的眸光,有着与周遭炙热环境很不匹配的冷冽。
离凤梧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两只手在小腹处交叉相握,神色看起来依旧有些尴尬,目光偶尔扫过他的背影时,唇角便忍不住地上翘,可几番想要笑出声时,她都慌忙掩袖轻咳来遮掩过去。
适才她那一脚着实有些过分,但他对她作出那等轻浮之事时,便自该能想到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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