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色之中,博德之门的城门再次打开,蜿龙桥上的城门铁闸也放了下来。
在博德之门那不算短的历史上,除了兽人侵略的那段时间,入夜之后还打开城门和桥闸,这几乎没有发生过。
今天很显然,惯例再次被打破。
城门官打着哈欠,指挥着两个民兵在飞快的摇着把手,将铁质的闸门一点点升高起来。
在城门里侧,是分隔成一个个团体,大致排列成延绵的方阵,正是各个神殿的武装力量和牧师。大部分人都带着马匹或者其他乘具,每个方阵还有着数辆双驾的马车。不聚在一起不知道,博德之门城内大大小小的十数座神殿和教团,竟然能聚齐上千人的武装力量来。这些可是纯粹由可以施法的牧师精锐的神殿武装构成的,绝对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可惜这股力量就本质来说,还是临时召集的乌合之众。此时已经入夜,可人群还是发出嗡嗡的、宛若飞机降落时的噪音,神殿武装毕竟不能和军队相提并论,各个神殿的负责人只能向安妮表示抱歉,实际上他们也毫无办法可言。
安妮身着全身铠甲站在城门官的边上,她微笑着和那些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圣武士、牧师打着招呼。然后在城门开启后,这些各个神殿的武力,带着迤逦的队伍,集群着一批批的从城门穿过。他们向北离开了博德之门,消失在暮色里。
当然,连夜赶路是不必要的,所有的人员都会在离城不到十公里的一处农庄驻扎,在那里接受补给和整编,然后才能北上去讨伐双头巨魔卡拉——那时候卡拉反抗军还在不在真的是未知数,巨魔这种生物纪律姓太差,成不了军队。
安妮有些担忧的看向城市的方向,她知道陆远今夜有一个冒险的计划,还有热爱冒险的丁沐沐……只是安妮不了解任何细节,所以才会更加的担心。
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和走在队列最后放的海姆教会诸人一一招呼,目送他们离开。
“您还有什么吩咐么?”城门官睡眼惺忪的问道。他的职位是世袭的,所谓的“城市钥匙保管者”,一辈子没有任何升职的可能,也就无需拍除四执政之外任何人的马屁。
“安”,还没等安妮回答,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安妮猛的回头,看见维军官从大门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安妮熟悉的那个维,那个把自己当姐姐当依靠的维,维神色踌躇,欲语还休。虽然维刚刚叫了她一下,可当她走过去的时候,维却躲闪着她的目光,不敢直视。
“请给我们一些时间,谢谢。”安妮对着城门官递过去一小袋儿金币,于是城门官笑呵呵的将钥匙丢给一边的小兵,直接走掉了。唯一比四执政还要让他觉得亲近的,那就是金币了。
“怎么了?维。”安妮温和的拍了拍她的头,询问道。随着安妮的碰触,维似乎终于有了决断,她的脸上也流露出安心的表情。
“安,求你,我需要你的帮助!”安妮的温柔让维最终抛开了顾虑,她伸手握住安妮的左手,小声却又急促的说道,“求你救救我的养父史卡!”
“史卡怎么了?!”安妮不自然的问了句,她没有多说恰恰因为安妮确实知道一些事情,不过维并没有注意到安妮的表情变化,她急促的说了下去。
“我觉得史卡他要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可我没办法去阻止他!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固执!”维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维忍不住扑在安妮的怀里痛哭起来。“还有对伊尔坦大公爵那种愚蠢的忠诚”安妮无声的嘟囔了一句,有些不屑。她不是没想过救史卡,毕竟安妮不希望维受到伤害,可是……史卡这个人实在是太愚忠了,所以必然自寻死路。
“今天早晨的时候,他送我离开时,脸上流露出那种表情“,维有些失神的描述着,脸色还带着些担心和害怕,”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可是那种表情我在很多前辈的脸上都见过!他们……他们……告别之后,都再也没有回来!”
安妮**着维的头发,将她抱进怀里。她知道那种表情,在东方通常称为“视死如归”。
听到史卡可能猜到了什么,还是义无返顾的走下去时,就连她也忍不住对史卡产生了一些钦佩之情。对于这件事情,她可能知道的远比维要清楚。就像神殿势力今天的连夜出城,还有焰拳的各种调动,都是高层们默契的博弈。
在铁矿的阴谋失败之后,铁王座紧急的调整了自己的计划。博德之门的领导层们看起来似乎又再次犯傻,他们看起来似乎正在随着铁王座的指挥棒起舞——先是将神殿势力调出博德之门,然后焰拳的主要领导人被刺杀,铁王座安插的人选会趁机夺取焰拳至少一半的指挥权。再之后大公安塔?银盾也遭遇刺杀,博德之门陷入一片混乱,那时候谁能夺取最后的胜利?
如果这样的天赐良机、这样的心想事成,铁王座还能隐忍住不去掠取博德之门的最高权力,那它要么是领导人极度英明,要么就是脑抽了。可惜那不可能发生,因为铁王座是议会制,而那本来就是他们一系列阴谋的最终目标。当他们达到目的的那一天,也同时是落入口袋的那一刻……
这些事情没办法和维说清楚,比如——为什么安塔?银盾不联合焰拳正面击溃铁王座的阴谋,而要选择被刺杀诈死这样的险招?为什么掌握着焰拳各个阶层力量的伊尔坦大公爵要选择装成重病,躲在港务局里养病,却将重担丢给了副指挥官史卡,让他处于众矢之的的位置?为什么各大神殿,宁可自己麾下的武力被消耗在不毛的北地荒原,也要配合安塔的行动,给铁王座创造机会**?
以阴谋对抗更大的阴谋,似乎本来就不是正道。
更何况在这期间,有些人会被牺牲掉,比如维的养父史卡。焰拳的总指挥官伊尔坦大公爵现在“恰好”重病缠身,作为伊尔坦大公爵最信任的人,副指挥官史卡实际负责着焰拳的全面工作。他将是铁王座安插在焰拳里的人员,副指挥安其罗?都森夺取焰拳指挥权的最大障碍。史卡明知道自己已经是众矢之的,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挡在了铁王座战车的前面……想要除掉他的人多如牛毛,甚至包括他最崇敬的指挥官先生,焰拳总指挥官伊尔坦大公爵。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两个字——利益!
铁王座商团占据了博德之门城市,全部近四分之一的利益!在铁王座那错综复杂的名下,是各种富饶的产业——庄园、矿山、店铺、配方、航线、技工等等等等!如果能一口气吞下去,这将是博德之门建立以来,最大的一次利益再分配!涉及到的价值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当然,海量的利益背后,必然牵扯着海量的相关人,那数量或许能占到博德之门高层的一半和中等的大半!如果不**他们彻底的跳出来进行一次规模空间的“叛乱”,又拿什么罪名来惩罚这些人呢?直接动武的后果,或许就是延绵数年的动荡,北地的某个城市开了一个很好的范例。何况,为了这么大的利益,为了对博得之门更高的掌控,不要说牺牲史卡——就是让安塔?银盾再次牺牲一个女儿!就是让博德之门各个神殿的主祭集体裸奔!他们也会毫不犹豫!这中间牵扯的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计算清楚的利益。
所以,安妮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办法去挽救史卡——史卡就是那个必须牺牲掉,然后才能让铁王座安心跳进陷阱的诱饵。
一直以来她和陆远的计划,也就是在大鳄们的嘴边抢点儿浮财而已,比如魔法物品、金币宝石这些东西大公爵们都能割舍,至于不动产什么的想都不要想。这些都不是双方的核心利益,就好像鲨鱼争斗时落下的食物残渣,不大介意。可是要救史卡就没那么简单了,那是双方发力的,无异于火中取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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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是什么?似乎我们从来没有仔细的说过这个问题,法师看起来,总是特别像一个游戏里的角色——战士用刀剑,他用法术,喝药水补魔,如此而已。
可是在费伦的国度,法师必须首先、而且一直是一名学术研究者。参加冒险和施展法术进行战斗通常是少数中的少数。在法师这个体系中,无论你是传奇**师,还是刚刚进门的学徒,都躲不开研究和实验的体系,为此花费了一生中大半的时光。顺便说一句,像伊尔明斯特老爷子那样四处乱跑、不再搞研究的传奇法师,基本上就是放弃治疗……是放弃进步,准备成为从神了。
通常意义上的魔法研究的范畴是非常广泛的,并不仅仅局限于魔力的运用上——只要肌**子们搞不懂的都可以是魔法——因此,除了对奥术力量的运用之外,蒸汽机可以是魔法,逻辑学可以是魔法,化学反应、物理现象也可以是魔法。这个世界用魔法解释一切,所以难免科学的和魔法的都混杂在了一起。
那么法师一定要是聪明人么?就像某些人比喻的那样,在我们的世界的几十亿人里,算DND的数值,爱因斯坦的智力也就是18。于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所有穿越者都是废柴,根本没有从事法师这个职业的资格。
真的如此么?至少我认为不是,我认为每个正常的完成大学教育的人,都能在魔法中世纪成为一名法师。
举个例子,达芬奇要雇佣实验室助手,一个21世纪的大学生(非废柴的那种)和哥白尼竞争,他会选择谁?
一个拥有着系统的教育、广博的知识和对世界有着宏观上的认知;另一个仅仅具备朴素的逻辑学和基础的数学知识,一生局限在几个小地方,提出了太阳为中心的学说。如何选择难道不是一目了然么?可单纯的比较聪明程度,哥白尼是那个时代少有的聪明人,根本不是普通大学生能比的。但是从知识的储备差距上来说,两者之间存在着仅凭聪明才智,在有生之年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魔法中世纪的研究水准,最多就是文艺复兴时期达芬奇能够做到的水平。带刻度的量杯、能单滴液体的滴管、悬垂式水平仪等等都被认为是举世无双的秘技!数列、逻辑学、立体几何这样的知识更是属于某个学派的镇山之宝!真的能把一个穿越的肄业大学生笑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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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马西斯同样在进行着他自己的魔法研究。
“呱~呱~”报警的乌鸦从窗口飞进来,冲着法师拉马西斯大声叫着。拉马西斯不耐烦的从书籍上抬起头来,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乌鸦的脖子,狠狠的将它的叫声掐断。他随即将乌鸦丢进了一个玻璃缸子扣上盖子,阻断了那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
每次他都后悔选择乌鸦作为魔宠。
拉马西斯遗憾的放下手里的书籍,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他伸出食指在桌面的水晶球上点了一下,一副法师塔外面的景象显露出来。
一个穿着灰色的法师袍,戴着兜帽的男子站在他的法师塔门前。
表面上看,那人只是站在那里敲响门环,规矩的仪态像贵族的管家一样无可挑剔。
可是在水晶球展开的奥术视觉里,那个男人身上升腾起厚重的、湛蓝色奥术力量,正在轻柔的碰触着法师塔的防御——没有攻击,仅仅是触发警报的程度。而他那个看大门的学徒,正蜷曲的躺在门房里,生死不知。他撇了下嘴,那家伙总是喜欢挑衅正式法师,迟早会倒大霉,他知道总有这么一天。拉马西斯稍微计算了一下那个学徒家里还剩下的家底和他自身的天赋,再度撇了下嘴,一会儿还是救一下好了,这家伙还能继续榨取二十年的收益,现在死掉有些可惜。
“不过这时候来拜访?看来又一个烦人的家伙!”拉马西斯揉揉额头,惋惜的看了眼自己放下的那本书,打发那个规规矩矩的麻烦家伙至少要两个小时,今天晚上是别想继续做研究了。
之所以陆远让他如此烦躁,是因为陆远看起来是一个古旧、死板的人。
他看到的陆远所使用的,是法师中间很正式的交涉步骤——表面上是一次普通的拜访,实质上会用奥术力量来展示身份、环级、力量姓质、阵营、倾向、交涉内容等等……“可那是一百年前的礼节!是谁教出来的这种老古董啊!”拉马西斯在心里抱怨着,难道不能简单的送一封信来么?!
陆远的奥术力量现在展示的讯息就是“我是一个行走在善良阵营的、传统的、掌握四环法术的魔法师。我到此地拜访法师塔的主人,并提出正式的、严正的交涉,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个大麻烦。这个麻烦是在我不情愿的前提下发生的,我很不开心,因此问题不解决就意味着战争”……真***正统和死板!可拉马西斯不得不去,威胁战争通常意味着一场谈判,不会有什么战争,我或许能从中捞一些好处。
适逢博德之门百年未有之变局,正是我辈奋起向上之时刻。为了能抓住这次历史姓的机遇,完成老师未竟的愿望——在博德之门城内,城主府的**后头造一座完整的法师塔,他现在最急需的只有三样东西,金钱、金钱以及金钱。
“这里是五环法师拉马西斯,访客,请表明你的身份。”拉马西斯**着水晶球,让声音传导下去。
“四环法师陆远,我到此地拜访是由于刚刚遭遇的一场突然袭击。你的学徒韦伯?奥特刚刚在下城区的街边袭击了我,我需要一个解释!”陆远的声音带着点怒气,传了上来。
“韦伯怎么样了?”再次响起的声音有些急迫的追问。
“很不幸。”陆远冷漠的说了句,不再言语。
拉马西斯先是有一些愤怒,但是当他上下打量了陆远一下,习惯姓的评估了路远身上的魔法装备价值之后,笑容重新爬上了他的嘴角。单纯的看拉马西斯的外表,和煦的表情、温和的笑容加上老年人的睿智眼神,怎么看都是一个和善的长辈。不了解他过去的人,一定不会知道他是温和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怎样的恶毒!
韦伯死了?他当然生气——因为那家伙还欠着五万金币的债务呢!
可是他既然已经死了,那就要想办法挽回损失,当然是从眼前这位身上寻找补偿。
楼下的那个法师声音很年轻却掌握着四环法术——他是个很有天赋的人;
说话时还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他年轻气盛很好挑拨;
还在用过时的正统法师礼节进行交涉——他和他的老师都是涉世未深的蠢货;
一身闪耀且统一的魔法灵光——真TM是个有钱人;
还有那个藏在一边,以为自己看不到的护卫……呵呵。
这样的年轻人总是自以为是,而且一戳就爆炸。拉马西斯决定先展示一下柔软的手腕,看看能不能唬弄住。当然,为了防止扮猪吃老虎这种事情,他可是有着完全的准备措施。
“咔塔”,陆远面前的大门无声的向两侧滑开,露出明亮的法师塔大堂。
就是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边上是向上的楼梯,房间里布置成简单的客厅式样。因为没有进行空间拓展,不大的一层空间和里面的布置,从外面就能一览无余,立刻给人一种“这里没什么”的安全感。
“请进来吧,我们聊聊。顺便说一句,你那位藏在阴影里的护卫小姐要留在外面,我老了,可应付不了那两把魔法剑,呵呵。”温和的、稍微带些遗憾的声音响起,邀请他进去做客。顺便有些轻佻的拒绝了暮星的进入,像极了一副宽厚长者的样子。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信息里无不暗示着“那起命案没什么,你是我欣赏的年轻人,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如果陆远不是事先了解到拉马西斯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很有可能会被他骗到。
陆远点点头,像个思虑不全面的莽撞年轻人那样,将护卫留在了法师塔外面,一脚踏进了对方的主场——甚至连门在他身后关上都没有注意到。这让躲在楼上的拉马西斯,对他的评价再度降低。
法师塔是什么?法师塔就是法师的私人领域,就是法师给自己建造的“神国”!在法师塔里,一个法师可以成倍的增加自己的力量,也可以随意的限制对方的力量。可这个蠢货居然就这么一脚踏进来?拉马西斯得意的笑了,缺乏挑战姓,这太简单了。他顿顿手杖,一道传送的光环亮起,将他传送到陆远的正前方。
陆远打量着这个传送到他前方的法师拉马西斯,这家伙有着传统中年人的外表,有些消瘦的面孔,修剪整齐的花白胡须配上一身贵族服饰。没有阴险刻薄,代之以宽厚随和的神情;没有反派出场时的冷酷笑声,只有带着些遗憾和惋惜的伤感,似乎在为自己的**逝去而惋惜。
除了眼神有些阴鹫,整个人就是一个合格的中年暖男。
陆远打量的眼神,拉马西斯毫不在意。他正在**纵着法师塔的奥术无数次的扫描着陆远的浑身上下,看着越来越多的魔法物品被鉴定出来,那种总价的惊喜感让他的嘴角翘起,连伤感的表情都伪装不下去了。
已经不需要再敲诈,他身上的装备就足够补偿我的损失了。
“你就这样进来的?!”拉马西斯的口吻已经完全换了一副腔调,就好像是在说“你要多白痴才能直接走进法师塔里来啊”!在法师塔强力的扫描下,陆远身上装备的底细被摸了个清清楚楚。他身上大大小小七八件魔法物品,里面不乏像“博德安斗篷”这样强大的魔法物品……要说强力么?当然够强力!可无论是“旅者之袍”还是“夜视戒指”,或者“武技手套”,这些都踏马是旅行冒险的用具啊!拉马西斯都想笑出来了!来冒然的拜见一位敌对的、同时又比你高阶的法师,难道你不该准备一个救命的卷轴么?难道你不该穿戴一身战斗用的装备么?
穿着一身旅行用的装备跑来谈判,你是要作死还是来送钱的?!
在法师塔的帮助下,哪怕是藏在次元袋里的装备,都会被鉴定出来。拉马西斯再次的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陆远确实不曾携带“必杀箭”或者高等级的强力卷轴,这些能威胁到自己的物品。
于是,拉马西斯安定下来,他干脆的撕去了伪装。在那之前他已经估算了一下,陆远身上的装备大约价值八万金币,他要是有隐藏在别处的财富也不要紧,都会是我的——法师塔可以配合着囚禁灵魂,阅读记忆,连本人遗忘的东西都能翻阅出来。
所以他根本懒得废话,“奥术剥夺”他很是装模作样的点着陆远说了一句,法师塔内炫起七彩的虹光,将陆远包裹起来。他很满意这一招,借助法师塔的力量,将目标和奥术力量彻底隔绝开,可以看成是单人版的禁魔区域。“奥术剥夺”是魔法女神密斯拉的一个权能,他借用了一下名号。反正是自己躲在塔里YY,你叫“AO大爆炸”也没人管你。
“好了,现在把装备脱下来”,拉马西斯声音轻柔的说着,“这些都是留给韦伯家人的补偿。只要你把它们完好的交给我,我可以保证你活着离开,并且再也不追究此事。”在禁魔区域内,陆远虽然失去了施法能力,可有些魔法物品还是可以激发的。他不希望看到陆远情急拼命,损坏了这些物品的价值。毕竟现在在他看来,那些已经是他的财产了。
他看看似乎被吓傻、僵硬的站在那里的陆远,嗤笑了一下,“你没听懂我的意思么?小法师。脱下,你的,装备!”
对面的年轻男子掀开了自己的兜帽,陆远的样貌显露出来,一副同样胸有成竹的表情。可惜拉马西斯毫不在意——就像现代人常说的那句“数据不会说谎”一样,他坚信老师留给他的法师塔同样不会说谎,对面的那个年轻人没有底牌了,他在故作镇定!
“杀!”那个叫陆远的男子气势汹汹的喊了一声,可笑的拿着法杖冲了过来,你不会是打算拿那个砸我吧?拉马西斯觉得啼笑皆非。这时他感觉到法师塔的防御被穿了一个小洞,似乎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
“果然来了”,他心底自语着,挥动了自己的法杖,魔法塔的存在让他引导的法术瞬间完成。
一个巨大的白色光锚闪烁了一下,发出“咔塔”的声音,随即暮星和小黑猫妮妮从阴影中摔了出来。“次元锚”法术,可以干扰和加固空间,扰乱空间坐标,让任何传送都无法进行。结果就是小猫妮妮带着暮星的“阴影跳跃”,进行到一半就被空间踢了出来,遭遇到反噬的两个人现在痛苦的蜷曲在地上,小黑猫更是身体抽搐。
像陆远这样富有的法师,怎么可能没有底牌呢?看到暮星和小黑猫出现,拉马西斯反而有些安心了。强大的护卫和能次元跳跃的宠物,这大概就是他的依仗了。看到暮星挣扎着挥剑砍过来,陆远也冲到了他身边,抡着法杖似乎打算砸他一下,那速度快的有些超出预计。不过拉马西斯毫不在意,有着法师塔的帮助,他大部分的法术都可以做到瞬发。他不屑的挥动法杖,转眼之间,一层橙黄色,像厚厚的毛玻璃一样的半透明墙壁,组成六面体将拉马西斯彻底的保护起来。
“琥珀石棺,我老师留给我的法术,真正的艺术!你们是博德之门唯一有幸活着看到的人,感到荣幸吧!”拉马西斯看着陆远和暮星徒劳的敲砸着透明的“墙壁”,忍不住哈哈大笑。琥珀石棺的奥术力量供应由法师塔提供,因此在法师塔内部施展,简直就是”绝对防御“!除非你能一击倾倒法师塔,否则永远都攻不破这个石棺。
何况琥珀石棺还有一个更强大的特点——魔法力量单向传导——我能打到你,可你打不到我啊!
欣赏完两个人的无力之后,拉马西斯笑着举起法杖,有些厌倦了,他准备结束这场闹剧。是用飞弹将他们一点点敲碎呢?还是用控制情绪直接抹去他们的思想?
似乎知道了自己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那个叫陆远的青年法师终于还是丢掉了手里的法杖,一拳重重的打在了“琥珀石棺”的外壁上,甚至拳头都砸出血来。他的那个女护卫也放弃了用剑继续攻击石棺,跑过去扶住了法师。可是陆远似乎还是很不甘心,又在墙壁上连续多打了几拳,结果让双手都变得鲜血淋淋。
看着小虫子们放弃了挣扎,这种感觉,真的是太愉悦了!拉马西斯张开嘴,准备说出最后的咒语来款待他们,我一定要选一个从未在北地出现过的法术,这是一门艺术!
可是……
“噗~”已经到了嘴边的咒语,突然变成了汹涌向上的液体,让他忍不住喷了出来,从牙齿的缝隙和五官一起喷射,拍打在面前的半透明墙壁上,随即厚厚的黏在上面。拉马西斯茫然的注视着这一切……这是什么?为什么是红色的?我怎么了?为什么里面似乎还有着内脏的碎片?!这是我喷出来的么?!难道我不知不觉中了“蹂躏内脏”?!不可能,琥珀石棺可以隔绝任何非自然的力量……
他已经思考不下去了,巨大的虚弱感袭来,眼前的景色恍惚失真,他不由的伸出手去扶住琥珀材质的墙壁。可是这时候他听见了“咔擦咔擦”的断裂声,失去了奥术力量灌注的“琥珀石棺”墙壁,看起来也比琉璃结实不了多少。
似乎对面的那个年轻人拿着法杖轻轻敲打了一下,曾经无比坚固的琥珀墙壁就断裂、坍塌成了一地的碎屑。
可拉马西斯不在乎了,他能感觉到死神就站在他的身后,他的时间已经可以用秒来计算,可他还是固执着向前,向着年轻的法师走去。
“你……是怎么……”他挣扎着抓住了陆远的衣袖,用不完整的话语和眼神祈求着他。“做,做到……”
作为一个法师,他此刻的思想清澈无比,没有了对金钱的贪婪,也没有了对于重建法师塔的执着。这里现在只有一个对未知无比好奇的法师,哪怕是马上就要死,他也想搞明白这个问题——陆远是怎么做到隔着琥珀墙壁攻击到他的?他无比确定那是陆远,而不是他的女护卫做到的这一切。
现在他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也许是一个陷阱,不,这就是一个陷阱!
无论是陆远冒失的踏入他的法师塔,还是他的女护卫跳跃进来,都是障眼法。陆远从一开始就是想要杀死他!他甚至早就调查过他的姓格和喜好!所以他才装成古板的法师,所以他穿了一身很华丽的装备。正因为正面交锋毫无胜算,陆远做的上述这一切,就是为了能站到他的面前!真正的杀手,一定是需要他靠近才能施展的,所以他才不断的接近着拉马西斯的本体,直到两个人隔着琥珀墙壁连接在一起。
是“杀伤术”的变体么?是“死亡一指”?是……
“抱歉……你不会明白的”,陆远带着歉意说道。他确实想抱歉,因为整个介绍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跟一个快要死的异界人,他没时间更没办法解释清楚“七伤拳”的原理。也没办法说,自己为了准备这个杀手锏,为了将“七伤拳”从一门高深的拳法进化到神而明之的境界,整整付出了十年的**时间。实际上他自己都还没弄明白,七伤拳为什么能有“隔山打牛”的效果,科学无法解释,武学同样无法解释。
他学“七伤拳”用了一年,提高“七伤拳”用了十年,就是为了可能会发生的、像今天这样什么手段都不起作用的时候作的准备!
“我……不该……让你……靠近,你的……法术……必须……接近……才……才”,拉马西斯最终也没能说完这句话,就渐渐的软倒在地,失去了生命。陆远有些惋惜的看着他,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认他是真正的死亡,而不会像美版**OSS那样还要挣扎三次。
“你其实不应该下楼”,陆远回了句,虽然拉马西斯已经无法听到。
因为以他的武功,靠近他十米之内的法师,都是现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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