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攥着血书,不由得陷入沉思。堂下的卫士见此,拱手而道:“秦大人,若是无事,那属下就先行告退!”
闻声,秦轩微微点头,伸手示意道:“庆瑞,送送!”
卫士走后,秦轩心里有些乱,轻叹几声,喃喃自语道:“冯华辉说得不错啊,盐事虽然已经结束,可太子旧部才露出冰山一角,想来李世民一定会再让我到一线调查去!”带着一丝担忧,秦轩信步走向西院。
西院幽静,适合思考事情,秦轩一直都这般认为。行至西院,秦轩便看见杜鹃坐在一把石椅之上,嘴里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索姓放下心事,径直向杜鹃走去。
走到杜鹃身后,便听见杜鹃骂骂咧咧道:“杭州好玩的地方那么多,轩哥哥总是说有事,也不说带我出去玩玩!讨厌死了!”说话间,抡起胳膊,将手中的杂草叶子狠狠地向前扔去。
秦轩嘴角微微一弯,含笑而道:“没想到鹃儿还会在背后骂人,啧啧啧!”
杜鹃闻声,猛然转头,看见是秦轩,直接撅起嘴,冷哼道:“哼,我就骂人了!不但在背后骂你,当着你的面也要骂!来到余杭数月,你也不说陪陪……玉儿姐姐!”本想说陪陪自己,可是这话杜鹃愣是说不出口,只好拿钱如玉做挡箭牌了。
秦轩闻听此言,眼珠一转,微微点头道:“是啊,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确实得好好陪陪玉儿!”略微一顿,瞥了一眼杜鹃,接着说道:“听说钱塘江潮水十分壮观,不如就带着玉儿前去看看!”
秦轩方才说完,杜鹃急道:“我也要去!”
秦轩故意摆出一副不情愿的表情,随口而道:“有你什么事,我和玉儿两人多好!真是的!”
杜鹃见此,一个箭步,蹦到秦轩身边,拉着秦轩的胳膊,摇摇晃晃。“轩哥哥,我也好闷的,就带着我一起去呗!”
秦轩微微昂起头,啧着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吧。你通知人去吧!”
“轩哥哥不准骗人哦!我这就和玉儿姐姐他们说去!”杜鹃眉开眼笑地冲秦轩说完,便欢欢喜喜地离开西院。
秦轩苦笑一声,轻声嘀咕道:“事情永远都有,根本不会做完,还不如好好陪陪玉儿他们!不想了,去钱塘散散心也好!”
没过多久,环儿跟着钱如玉、杜鹃牵着睿儿、李庆瑞拉着刘航、还有一旁木讷板着脸的邢宏林,都跑到厅堂,说说笑笑就等秦轩到来。秦轩迈步走进厅堂,一看,随口笑道:“呵,速度够麻利,人员够齐整!既然都准备妥当,那便准备出发!”
秦轩话音刚落,一名下人急匆匆跑到厅堂。“大人,贺员外在门外求见!”
秦轩微微一怔,稍作思考,便笑呵呵地说道:“你们稍等片刻,我先去见见贺员外!”
闻听此言,杜鹃直接一步挡在秦轩面前,脱口而道:“轩哥哥,你可是已经答应我们,千万不要做失信于人的小人啊,要不然……要不然……我就……天天拉着玉儿姐姐睡觉,让你一个人去睡!”
杜鹃之言,不但让钱如玉面色泛红,生出几分羞涩,一厅堂的人更是哈哈笑了起来,就连木讷的邢宏林嘴角都微微弯了几下。秦轩轻咳一声,伸手在杜鹃头上一拍,轻叱道:“去去去,我是那种人么!还有,说话注意分寸!”说完便不再搭理杜鹃,迈步离开厅堂,向大门走去。
行至门前,秦轩便看见贺行健带着一位面容十分俊朗的年轻公子。之所以说十分俊朗,是因为这位公子确实当得起。细眉凤眼,唇红眸亮,一袭青蓝色长袍,衬托出一股说不出的文雅。秦轩微微一怔,随即便急忙迎上前,笑道:“贺员外,今曰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呢!”
贺行健摸着下颔短须,爽朗地笑道:“哈哈——多曰不见秦公子,便来瞧瞧!”说完,伸手指着身边的年轻公子,接着说道:“此乃……犬子贺宁!宁儿,还不快拜见秦大人!”
贺宁微微颔首,声音比较脆,出言道:“贺宁见过秦大人!”
秦轩上下打量一番,瞥见贺宁没有喉结,不由得有些诧异:“贺行健好端端的让女儿女扮男装,这是要干什么?”想了半天,秦轩仍没有想通。看见贺宁依旧微微弯着腰,也不说破,伸手虚扶,笑道:“不必多礼!”说完转身示意道:“快快请进!”
三人走到厅堂,秦轩还未出言介绍,贺行健便蹙起眉头,询问道:“秦公子莫非是要出门?”
“还真让贺员外给说着了,在下听闻钱塘江观潮甚为壮观,准备携家眷前去观赏!”
“哎呀,看来老夫来得不是时候啊!”贺行健微微摇头,出言道。
“贺员外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了不是,依在下看,不如就一同前去!”
贺行健稍作思考,便含笑而道:“如此甚好!”
待秦轩向贺行健一一介绍完众人,便驾着几辆马车,出了宅院,直奔钱塘江。行约几个时辰,秦轩等人终于来到钱塘江。此时虽不是观潮最佳时节,但是微风和煦,杨柳依依,时不时涌出的潮水还是吸引了无数游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文人游客,极目远望,当然少不了赞叹之声。
突然,远远望去,江面涌出一道白线,便有人大声喝道:“快看,潮来了!”
听着耳边众人不断的叫声,秦轩不由得也向江面望去。一道白线越来越粗,越来越近。秦轩一旁,几名书生打扮之人,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偶尔赞美几声,偶尔还吟出几句诗句。
一旁的贺行健见此,微微一笑,出言道:“秦公子,此处潮水甚为壮观,如此美景,你若不赋诗一首恐怕有些遗憾啊!”
秦轩轻笑几声,随口而道:“还是贺员外先请吧!”
“秦公子在此,老夫岂不是班门弄斧么!还是秦公子来吧!”
见此,秦轩也不做作,出言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抛砖引玉了!”说完,蹙眉思考,片刻,出言道:“无风涛涌江飞浪,有帆影动水从云。潮起潮落游人赞,云卷云舒搔客吟。”
秦轩吟毕,贺宁便双手轻拍,清脆而道:“好诗,江飞浪,水从云,区区几字就将钱塘潮水勾勒出来,再一句‘潮起潮落游人赞,云卷云舒搔客吟’,道尽赞美之情,又不乏让人浮想联翩。实在是妙极,妙极啊。”说完,还不断地重复着秦轩所作诗句,语气中颇为赞扬。
秦轩含笑转头,微微摆手。“贺公子高赞,不过是涂鸦之作罢了!”不知想到什么,随手示意道:“听贺公子之言,莫非贺公子也喜爱诗文?不如,就且赋诗一二!”
一旁的贺行健见此,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丝笑意。盯着秦轩和贺宁,一言不发,一个劲地摸着下颔短须。
贺宁微微颔首,谦虚道:“秦公子作诗可谓是信手拈来,妙不可言!在下岂敢献丑!”
“贺公子不要如此谦虚,今曰都是自家人!”秦轩嘴角一丝坏笑,说话间,还伸手拉着贺宁的手。
贺宁急忙挣脱开秦轩的手,脸色微红,抿了抿嘴唇,出言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献丑了!”说完,向后微微挪了一小步,稍作思考,才开始吟诗。
诗来诗去,秦轩等人游玩甚欢。直至夕阳西下,才准备离开。秦轩对贺宁女扮男装越发疑惑,便拉着贺行健坐在一辆车中。方坐定,便开门见山,出言问道:“贺员外,在下有一事不解,不知能否向在下道明?”
贺行健微微蹙起眉头,暗自揣摩半天,伸手示意道:“秦公子但说无妨,老夫定然不会相瞒!”
秦轩点了点头,随口而道:“那便好!不知令媛女扮男装却是为何?”
闻听此言,贺行健明显微微一愣,良久,才回过神,尴尬地笑了几声。“秦公子眼光如炬,老夫也不再相瞒!”略微一顿,叹了口气,道:“老夫便实话实说吧,也不与秦公子虚言相对!”
“该当如此,你我关系匪浅,何须拐弯抹角!”
“杭州刺史府几近所有官员,都涉嫌盐税之事。如今悉数入狱,杭州上下可以说是唯秦公子马首是瞻!”贺行健说到此处,侧目偷偷打量了秦轩一眼,见秦轩面无表情,接着说道:“老夫苦思许久,想高攀秦公子……”
听到此处,秦轩哪里还不明白,直接插言道:“难不成,贺员外想让令媛嫁给在下?”
秦轩语气凉如秋水,令贺行健微微有些紧张,急忙解释道:“秦公子,舍女长相标致,在杭州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况且知书达理,绝对会服侍好秦公子!”
秦轩冷哼道:“贺员外,在下万万没有想到啊!你我相交也算深厚,难不成还须与在下行这般龌龊之举!”
“不不不,秦公子不要生气!老夫也是一片好意。秦公子年轻有为,舍女能得秦公子这般夫婿,也是她的福分!”
“贺员外,在下冒昧问一句,你此番言论到底是出自你心,还是令媛之意?若是出自你心,那恕在下得罪,若是出自令媛之意,那就让她自己来在下府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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