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那有个人!”一声略带稚气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到秦轩的脑海。
片刻,迷蒙之中秦轩感觉有人将自己扶了起来。“公子,你没事吧?”
“公子?!”意识缓缓恢复的秦轩有些奇怪,现在还有人称呼别人公子?奋力地睁开眼睛,一个老头和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孩,奇怪的是居然穿着古装,心中不免开始嘀咕:这什么情况?
“公子,身体可安好?”不待秦轩言语,那老头又和气地询问。面色黝黑却又饱满,鼻直口阔,一缕一指多长的山羊胡飘洒胸前,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你称呼我公子?”秦轩心头一乐。“都什么年代了,还称呼公子,还有你们穿的也太逗了吧!”
“公子,何出此言,小老儿穿着虽不是锦衣玉服,却也不曾失了体面。哼!”老头明显不悦,转过头去,不再看秦轩,拖着秦轩身体的左手依旧如故。
“好了好了,我也没说什么,可是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们还穿着古装,确实有些古怪嘛,而且还称呼别人公子!”秦轩笑了几声,看到老头不悦,连忙收敛笑意。
“哼,古怪,依小老儿看,公子才叫古怪。岂不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却将头发割成如此模样。再着,看看你这身打扮,花里胡哨一点也不庄重,小老儿没把你当成不敬父母,不敬圣人的歹人,算是看得起你。”老头明显被气得不轻,伸出右手,指了指秦轩的头发,眼睛又上下打量秦轩,一脸的不屑之色。
听完老头的话,秦轩不高兴了。“哎,我说老头,你这人,现在整个地球还像你这样打扮又这样说话的人,恐怕就剩你一个了吧!还说我!”
“你!你这厮!想我大唐地域辽阔,人口数万万人,你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怪人。”老头面带怒容,白黑交错的双眉紧蹙。
“大唐?!”听到大唐,秦轩脑袋嗡嗡作响,有些无法适应。“你是说这是大唐?!”
“哼,不然呢,如今是贞观十年,不是大唐还倒是大汉不成!”
不是吧,这里是大唐,这老头不会是骗我的吧!“那你说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此乃徐州广陵县广陵山,小老儿便是这山下张家庄人士。”秦轩精神错乱的神色老头看得分明,念及秦轩貌似有疾,也不与他计较,捋捋山羊须正色道。
难不成我穿越了,还到了贞观年间?双手捂住脸,心中却翻来覆去的暗骂:老天爷啊,你这是闹啥子啊,玩我呢?
“公子,何方人士,怎么落得如此模样?”秦轩怪异的打扮还是让老头有些好奇。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呢,莫名其妙来到唐朝,还在这荒郊野外。
“公子,莫非是得了暗疾,怎地表情如此痛确?”
记得自己是刚从饭店出来,准备回学校的啊!怎么会突然跑到唐朝呢?对,地动山摇,地震!成都发生地震了。难不成就是地震让我穿越的?
“公子,小老儿不才,乃是庄里郎中。若是得了暗疾,小老儿倒是可以帮你诊治诊治!”秦轩默不作声,双眼空洞,老头见此接着说道。
莫名其妙来到大唐,人生地不熟的,叫我怎么办啊!要不去这老头家住住?可是这又该怎么和他说呢?算了先撒个谎,扮作古人吧,也好思考接下来怎么办。“那就有劳老伯了!”
“睿儿,扶下公子,下山回家。”老头招呼着一旁明显还在发愣地小男孩,搀起秦轩便顺着山路走去。
约半个时辰,一座恬静的村庄跃然于眼前。低矮的房屋,笔直的羊肠土路,袅袅的炊烟,东边极目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条河,河上还有座木桥,可谓是小桥流水人家。一路上秦轩四处打量,心中也有些百感交集。山清水秀、杂草繁茂,虽说有些落后,却也不失一个世外桃源啊!
再行数百步,便有三三两两的农夫围坐在一堆闲聊。发现秦轩三人,便有人起身向着老头打着招呼“张老”云云,当然免不了多看几眼怪异的秦轩。
“张老,今日下山怎地这般早呢?”说话的是一位跟张老年纪相仿的老汉,看气色明显不如张老,穿着却又将张老比了下去。
“哦,是王村正啊,今日有客来访,早早回家招呼一番。”
这王村正似乎也对秦轩生出些许好奇,伸手指着秦轩,向张老询问道:“张老,这位是何人啊?穿着打扮有些怪异,莫不是什么歹人吧!”
秦轩神色间闪过一丝不悦,张老气定神闲的表情他也是尽收眼底,抢答道:“王村正勿怪,在下本是一游学士子,不慎路遇强人,险些丧命,颅上毛发也被生生割去,也算是老天开眼,幸得逃脱,这些奇装便是从强人手中得来。”
“哦?是何强人,会有这般衣物?”秦轩的回答,王村长似乎还不太满意。
“不曾得知,在下只知他们在海边。”
“海边,海州么?”
“在下不知。”
“好了好了,张老愿救,我亦不再过问。若是出了差错,里正问到,可与我无关。”言罢王村正便转身而去。
“张老,若是不便,那在下自当离去,也省得给你添些麻烦。”虽然秦轩也想先找个地方待上几日,了解些情况,可那王村正的话让秦轩有些担心祸及他人。
张老倒也有些善心,从秦轩的神色中他并没有看出什么歹意。“呵呵,公子不必如此,即便要离去,也要先让小老儿帮你调理一番,像你这般模样离开怕是也有些困难。”
秦轩感激地看了张老一眼,发自肺腑地说道:“多谢张老,今日之恩,日后必当厚报。”
“不必如此!”
张老家,有些破落。低矮的土墙简易地围成一个院子,有些年头的三间房屋看样子不比陋室铭里面描写得差,屋前一颗枣树枝繁叶茂,深秋的阳光透过枝叶有些斑驳。
进入屋内,几件勉强还能使用的家具散开陈列着,土炕上的被褥看上去单薄了些。张老和那小男孩将秦轩搀扶到炕上,小男孩便跑了出去,看样子估计是难得能够玩耍一次。
张老从厅外炉火上的铁锅内,给秦轩舀了一碗水。“公子,寒舍简陋,莫嫌怠慢。”
“张老说的哪里话,在下感激还不及,怎会嫌弃。”
“听公子口语,像是北方人士,不知家住何方啊?”张老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如一尊气定神闲的佛爷。
秦轩本是河北邯郸人,在成都上大学。可邯郸在唐朝叫什么名字,他还真不知道。苦笑一声说:“张老见笑,家门破败,如今只剩在下一人,不说也罢!”说话间,还摆了摆手。
“那小老儿也不再多问,公子先稍作休息,看公子气血欠佳,小老儿去煎服草药,给你调养气血。”
张老出去之后,秦轩连忙搜看全身。全身家当有:手机、芝宝打火机、多半盒芙蓉王、左手上的机械手表、脖子上挂着的合金吊坠以及口袋里几张钱。靠在硬邦邦的枕头上,闭上双眼,沉思:难道我秦轩以后就要在唐朝生存了么?我会干什么?我不过是一个不曾进入社会的大学生,能不能在唐朝生存呢?该怎么生存呢?一个个问题如海浪般打在秦轩的脑海。
一个时辰左右,张老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草药汤走了进来。浓浓的草药味进入秦轩的鼻口,令秦轩有些厌恶。
看见秦轩眉头微皱,张老心中自然晓得原因。“公子,这碗药虽说难闻难咽,却能补充气血。”
“这个,那好吧!”秦轩也不做作,人家张老一个陌生人不辞辛苦给自己熬药,这要是不喝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捏着鼻子,秦轩仰头一口咽下,苦涩的味道险些让秦轩把刚刚吞咽的药汤吐了出来。
“公子,你也是个读书人,小老儿也不多说,只希望不要因为些许挫折而从此一蹶不振。”许是张老以为秦轩这般模样是自残的。
秦轩听到这句话,又看着张老一眼,突然醒悟这张老说话办事有条不紊,言行举止也没有一般百姓的感觉,莫非也是个文人?“张老也是读书人?”
听到秦轩的问话,张老明显身子一颤,随即又恢复如初。“陈年往事,不宜再提。”
看样子这张老绝非一个村里郎中那么简单,再者此次又救了我,是我来到唐朝认识的第一个人。秦轩摸了摸口袋中的打火机、钱,暗想:这些东西当了的话一定能换一些银子吧,带上这二人应该也能生存。“那个,张老,在下过几日便想离去,想邀你与睿儿一同,不知……”
感觉到秦轩言语间的热切,张老心中不觉多出一丝温暖。“小老儿祖孙二人在这庄上还凑合,就谢过公子好意了。”
秦轩闻言,暗道:张老莫不是不相信我能养活他们二人吧!“张老,你放心我能照顾你们二人,一定比这里条件优越。”
“公子说笑了,小老儿不是不信公子之言,只是不想奔波而已。”
张老的回答令秦轩感觉张老自己已经随遇而安了,转眼想到那个叫睿儿的小男孩,又劝道:“那睿儿呢,也在这庄上长大,而后为一农夫?”看见张老有些迟疑,秦轩知道有戏。“睿儿还小,若是能读书,日后必能出人头地,自不会仅仅为一农夫那般辛劳。”
“这——”
“张老,你就应下来吧,祖上还有些物品不曾被强人掳去,换些钱物不成问题。”
“那是公子祖上之物,岂能如此这般呢?”
“纵使没有张老二人,在下现在这般模样也是会拿出典卖。”
“那——好吧!小老儿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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