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返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荔香园海量的金银,想要转到码头,没个三四天也不可能,况且杨福良那边的事情还没做完,启程返滇不用忙在一时,将转运金银的事情安排给丁泰辰,杨猛就想抽出点时间,陪一下莲儿。
对于爱婿的行程,潘仕成也清楚,这次爱婿来广州是呆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了,与云南相比,广州的份量还是太轻,早些回去,也是潘仕成所希望的,毕竟云南才是杨潘两家的老巢。
在世道之中打混的潘仕成,知道什么是重点,可莲儿就不一样了,一听自家男人要独自回云南,这小丫头把心一横,也要跟着回去。
现在的莲儿,正是坐胎的关键时候,属于骂不得打不得的存在,这位祖宗耍了性子,杨猛就有些挠头了。
“莲儿,这次航程不同往日,船上装载了太多的金银,弄不好就要打仗,你跟着不是不成,可一旦孩子出了问题,你怎么办?”
实话最能骗人,望着荔香园里的祖宗,杨猛只能将这次的行程和盘托出。
“我不管!我的身子骨好着呢!不就是开枪打炮吗?我爷不是没见过!
爷,不跟着我心里不安稳,万一孩子出了问题,又怎么办?”
随着心智渐长,再加上后宅那些老妈子、女夫子的教导,莲儿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傻子了,现在的她还算是比较精明的。
被莲儿反将了一军,杨猛也没什么说道了。总不能拖来一个人。打几枪让莲儿见见血腥吧?万一受了惊吓。这个月份的胎儿,存活率太低!
“莲儿,你说,你怎么才能留在广州?”
看这架势,自己的命令也不好使了,无奈的杨猛,只能让莲儿要求了。
“爷,说。怎么才能带上莲儿呢?”
又被反将了一军,杨猛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事情没啥指望了,留在广州,南疆的事情棘手,带上莲儿只怕自己这第一个孩子难保呐!
“嗯……我回去想想,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偷偷离开的。”
杨猛一动,莲儿那双水灵灵的大眼,也跟着动。扭了扭沉重的腰肢,这位起身就想做跟屁虫。
“我不信呢……我要跟着爷!”
“那算了。我就到院子里透透气,让芷晴陪你说会儿话!”
打开屋门,杨猛让人在院子里布下了茶盏桌椅,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了院子的正中。
前世无子嗣,今世这第一胎,也是杨猛一辈子的第一个子嗣,对于这个未降生的宝贝,杨猛的心里也是很着紧的,只是不敢随意表露而已。
自己对一样东西,关注的厉害,往往会带来反效果,虽说如今还看不出来,可以后呢?
“差人请潘老爷过来!”
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杨猛低低的说了一声,院子外睚眦的人手立马动了起来,不大的功夫,老泰山潘仕成,带着满脸的汗水,就走进了小院。
“怎么,那丫头难你了?”
“可不是吗?要死要活的跟着,南疆那边的事情迫在眉睫,这还有四五个月才够日子,车船劳顿只怕出什么岔子,留在广州,南疆那边只怕出大篓子啊!”
翁婿两人,在院子里低声说着话,留下莲儿也是无奈,情势所迫啊!
“我去说吧!”
见爱婿一脸愁容,潘仕成的心里极高兴,莲儿这丫头,算是进了爱婿的心里,不然他只需斥责几句,带人离开就是了。
“老还是别触这个眉头,去了只怕也得受些埋怨,这事儿还是让岳母大人分说吧!
岳母大人与不同,她说话重一些,莲儿也不会过于气怒的!”
自己都不成,这老泰山更不成了,去了也得让莲儿顶回来。
“嗯!这个倒是不错的法子,前些日子我见她的时候,她还在念叨你呢!”
说是没规矩吧?大户人家真是很没规矩,要说有规矩吧?这规矩也是森严的很,自己的岳母,杨猛也只见了几面,平常的时候,荔香园后宅的人,他也不能随便去见的。
有了老泰山牵线,没怎么见面的岳母大人来了,这位明显见老的女人,才是荔香园的二把手,潘桂如今也得缩在自己岳母大人的阴影之下。
“岳母大人!”
“你这孩子,尽忙活大事儿了,我那边你怎么不常去看看,如今用到我了,这嘴倒是甜的很!”
“是星斗疏忽了,怠慢了岳母大人!”
“成了,别耍嘴皮子了,跟我出去说说话吧!”
这世道女人也不易,大户小户都是如此,有男人没男人,到了潘夫人这个岁数,多数都得枯守着,听曲儿看戏,也只能是偶尔之,次数多了有伤妇德。
听着岳母口气里的幽怨之音,杨猛也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没事儿过去瞧瞧,倒是个不错的解闷法子,只是自己老泰山的后宅太大,妙龄的小妾不少,去潘氏的后宅,说不清道不明啊!
“莲儿那边不许呢!”
“一个小丫头,能拴住你?再说了,那丫头眼尖着呢!早看到我了,无妨!”
瞧岳母这么煞有介事,杨猛暗道了一声不妙,自己这岳母,也是出自书香门第,心机深的很,只怕是要谈条件了。
两人撇开了老泰山潘仕成,一路就走进了荔香园的一个花苑之中。
“你的事情我听莲儿说起了一些,男人在前面的事情,我们这些女流之辈不能牵羁,但是这后宅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开口说话的。
你在后宅上的心思,算是不错的,但是仆妇终归是仆妇。上不得台面。你这事儿做的过分了。不说她们长得如何,让后宅的女人们与仆妇共事一夫,你觉得合适吗?”
果不其然,开口就没好话,杨猛不得有些挠头了,这事儿理是不错的,但有些东西,自己很难与这位岳母大人达成共识。
“这个……”
“哼哼……你们男人的心思。我也明白,多了嫌负累,看着好的又把持不住!
猎奇,你也要有点品位,荔香园里有的是,何苦去外面找呢?”
这话说的就让杨猛额头冒汗了,荔香园是有不少,可他们的名字之前,都要加个潘字,自己这位岳母大人。也是个心狠手毒的存在啊!
老泰山的岁数越来越大,这是要扫除威胁了吗?潘桂与莲儿都不是这位潘夫人的嫡出。但他们的生母都已经不在了,即使在的话,也只能喊自己面前这位母亲,生母只能喊声姨娘而已,瞄了一眼自己这个岳母,杨猛顿觉有些不寒而栗。
“于理不合啊!”
“嗬……于理不合,这话听得稀奇,你们杨潘两家做的哪件事合理了?
有些东西,留着不用可惜了,与其以后丢掉,不如给她们寻个合适的买家,你说是不是呢!”
这话越说越过分,只怕这位潘夫人,在自己和身后的家族谋划,潘氏这两年已经长成了大树,不在是摇摇欲坠的死树了,潘桂与莲儿都不是潘夫人的嫡出,老泰山那几十房小妾,看来要遭殃了。
“嘿嘿……岳母大人,家事与外事可不能混淆,有些事儿能做,有些事儿不能做,潘氏是我杨老三一手扶植起来的,谁想打潘氏的主意,就是打我杨老三的主意,之前做的不错,如今这事儿做的可有些糊涂啊!
有些事儿,莲儿插不上手脚,但潘桂可以,我若是这么做了,让潘桂如何自处呢?
莫忘了,杨老三还有个诨号叫做杨灭门!”
这世道,多数人要活的好,就要变得无情,卖儿卖女的父母,多半也是不忍心的,但世道逼人,卖了儿女,家口和儿女都有活下去的希望,不卖全家都可能饿死,有些时候,是世道逼着人在做抉择,就跟自己抛下莲儿回云南一样,不得不做!
潘夫人,掌着荔香园的后宅,许多事情都瞒不过她的耳目,杨猛不知道这位潘夫人悟到了什么,但潘氏这一支的传承,只能落在潘桂的手里,其他人想要插手,那就是找死了。
说家事的时候,杨猛还能耐下性子来,说到潘氏的传承,杨老三也是亮明了爪牙,一旦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岳母,有了不切实际的想法,那杨猛只能说句对不起了。
“你倒是好大的威风,知道你厉害成了吧!我不过是想让潘桂照顾一下我的娘家人而已,再多的东西,我也不敢妄想!
杨家和潘家,都是规矩森严的家族,别人也很难插手的,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潘桂能保我年家人富足,我也就满意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歹毒,潘桂和莲儿的生母,一个死于急病,一个死于血崩,不是我的手脚。”
潘夫人是个聪明人,但是她说的话,杨猛却是不怎么相信的,杨猛可以根据利益准确的把握对手的心思,但把握女人的心思,他就不怎么擅长了。
“这事儿,只是我一句话的事儿,何苦要对荔香园的女人下手呢?
这事儿我知会潘桂就成了,你不必在这些事儿上费心力了。”
有些名声必须要维护,扒老泰山的墙角,这话听着刺激,可传出去不好听呐!这样的污点,杨猛是不会背在身上的。
“那奴家就谢过三爷了!其实这荔香园的女人,潘桂也用过,老爷也知道,大家族哪个不是这样呢?
与其将来将这些人驱逐出去,不如留给你和潘桂,这事儿我可以和老爷分说的。”
说千道万还是一个家产的问题,女人尤其是做小妾的女人,最后的结果多不得善终,长得好的有人继续用,长得不好的,被卖掉的也大有人在,多数都是给些银钱,被驱逐出去。
“算了吧!你只要说通莲儿就好!”
“这是小事儿,我说的话也是实情。”
两人走了一圈回来,潘夫人先是与潘仕成耳语了几句,然后就走进了莲儿的闺房,几句训斥几句温婉的劝告,莲儿最后笑嘻嘻的走了出来。
“爷,莲儿知道的心思了,我不缠着了,真好!”
这话说的杨猛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只要莲儿不出来打岔,管她说什么呢!
“星斗,咱们出去走走?”
好嘛!刚陪岳母走完了一场,老泰山又来了!
“夫人说的不错,如今我也是有心无力了,潘桂那小子手脚也不干净,我不是没看出来,只是这事儿是早晚的,我何苦做那个恶人,泰辰给了我几粒秘药,试了试,有心无力喽……
若是……”
看来自己这老泰山也是个惧内的,这样的话也说的出来,潘夫人的手段厉害啊!
“算了吧……这事儿我就不掺活了,传出去对谁都不好,别了!”
这不是谁软谁硬谁无耻的事儿,而是活脱脱的世道,乱世无情,即使至亲之人都不一定有情,何况只是几个小妾,荔香园留了不少,潘仕成送出去的更多,这些事儿在他看来,跟逛楼子也差不许多,合口就吃呗!
对此杨猛也不好多说什么,翁婿两人走了一段,说了一下以后的事情,也就各自散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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