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杨福良吧!听说这小子,名声混的不怎么好!”
安排完了丁泰辰的营生,杨猛直接就问起了杨福良。
“这个……”
说起这个,丁泰辰却打了一个磕巴,好像这结果不怎么好。
“说!”
“三爷虽说允了他许多的财物,但这小子都是自己从劫掠的东西里挑拣的,而且他在广州置了一所前任总督的宅院,养了几十个妾室,大清的女人有,外洋的女人也有不少。
西城杨老爷,可是这两年广州城家喻户晓的人物,那声势直追潘老爷啊!”
杨家的人手,哪一个能逃过影子的监控,杨猛之前在云南忙的很,杨福良的事情,丁泰辰也就没有汇报。
“好啊!这不是给咱们杨家抬声势吗?让他来见我!”
杨猛叫了一声好,丁泰辰可没听出什么叫好的意思,这是三爷动了杀心了。
“三爷,杨福良在海上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与帕特里克父子也投契,打仗的时候事事争先,倒是海上的一员悍将。
而且这几年的时间,杨福良也熟识了海战,据帕特里克的评价,若是在英吉利的海军之,他做个三副也算够格!”
这杨福良虽说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但没贪没抢,银子都是三爷应允的,只是在战利品的分配上有些越权,在行为上有些跋扈,这些错放在别人身上是死罪,但杨福良这人,只要悔改,还是可以用一下的。
喝倒彩。就是杨猛要杀人的前兆,丁泰辰遇到很多次了,虽说杨福良的行为有些不检点,但南疆和广州,都是用人的时候。临阵杀将可不吉利啊!
“来了再说,能留就留,不能留的决不能放过!”
丁泰辰下去之后,杨猛把头一转,又问了魏芷晴一句。
“暗影那边有什么消息?”
影子的消息,丁泰辰可以全部知道。但暗影和血影的有些东西,他是没权利知道的,有些东西,只有杨猛可以知道。
“杨福良在船上有十几个忠心的属下,管着五百多人,这些人多半是杨福良后招的。虽说都是水手,但这些人只听杨福良的。
出海的七艘战船,都有这些人的存在,只有一艘船,是被这批人控制的。”
魏芷晴照着一份飞鸽传书,慢慢的念了一遍,杨猛的心里也算是有谱了。
“烧掉吧!让秦子祺出人。试试这十几个人,如果心生外向,就处理了吧!”
在军队培植亲信,这杨福良也就有了取死之道,但杨福良还有用,杀他不如杀掉他的党羽,没了羽翼这狼姓之人也只是条狗而已。
处理完了这些,杨猛去莲儿那边看了一下,这广州是莲儿住惯了的地方,虽说经过长途跋涉。但她的气色还是不错的。
在荔香园走了一圈,杨猛也看了看留在广州的这批新军,精气神还不错,略显褪色隐带汗渍的衣衫,磨损的厉害的军靴。说明他们是经常训练的,这些做到了战斗力也就可以保证了。
傍晚时分,一脸菜色的杨福良,跟着丁泰辰来到了杨猛的院子,瞧了瞧丁泰辰,再看了看杨福良,这位头上细密的汗粒,与云淡风轻的丁泰辰一比,就看出差距来了。
“属下杨福良参见三爷!”
“这海路艰难,听说老水手的腿上都长水锈,看架势你也是个老水手了,这腿脚都带着锈啊!起来吧!”
这杨福良跪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单单这个,就不是什么好现象。
“海上风寒气湿,腿脚难免收些风寒湿气,福良怠慢三爷了。”
眼珠子转了转,这杨福良的答复,倒也算是个应对的法子。
“嗯!听说你在广州城给杨家闯下了偌大的名号,说说这事儿,三爷最近被朝廷革职了,也想来广州闯出点名声来!”
话越说越多,杨福良脸上的汗也越来越多,刚刚落座没多久,杨福良又跪在了杨猛的面前。
“三爷,福良有罪!”
“有罪?何罪之有呢?你在海上事事争先,还为杨家培养了一批精干的水手,三爷该赏你呀!说说吧?想要个什么职位?
广州的营生给你怎么样?”
抿了一口茶汤,杨猛就把丁泰辰的职位许给了杨福良,跪着的那位也听出了正反话,一头磕在地上,就不说话了。
“说话,三爷最看不上的就是磕头虫了,不言不语的算什么,想要什么开口说,不然三爷怎么能知道你的想法?”
见杨福良跪着不说话,杨猛又催促了一句,跪在地上的杨福良轻颤了几下,才憋出了两个字。
“不敢!”
“什么叫做不敢,三爷这里还真没这样的职位,这样吧!广州附近走烟土的屡禁不绝,到丁管家手里要几户玩这个,带着三爷手下的护卫出去一趟,打些食儿,也让三爷瞧瞧你的本事退步了没有。
泰辰,安排一队睚眦,跟着福良出去一趟,这烟土,只要是沾了的,格杀勿论!”
挥挥手打发走了丁泰辰和杨福良,杨猛带着魏芷晴就到了荔香园的大池,池的画舫已经安排妥当了,莲儿正带着一群瘦马在预备歌舞呢!
“让她们散了吧!今天有别的事情,莲儿你也别贪凉,这画舫不能多呆,消消暑气就好,老呆在冰水交杂的地方容易受凉。”
荔香园没得说,绝对是个享受的好地方,妙龄瘦马也是老泰山精心挑选的,凭着杨猛的眼光,也挑不出什么瑕疵来,但老泰山的那句话不错,这女人啊!看着好玩多了受不了。
“爷,现在正是暑热的时候,人家穿得又多,怎么不能在这画舫里多呆一会儿呢?”
一听这话。莲儿也是起了怨言,大热天的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为了让自家男人知道自己的感受,莲儿还特意捋了捋汗湿的发鬓。
“少穿一些无妨,但不能在有冰的地方多呆。容易受寒气的!”
“可是郎说要按着坐胎的法子来,不能穿的太单薄!”
“那是傻子听的,少穿一些,合适就好!这大热天的,你也不怕捂着!该洗就洗该涮就涮,少用些劳什子熏香。隔着这么老远我都闻到馊味了,听爷的没错。
去吧!换些纱衣穿着,别动不动就用冰块降温,实在受不了了,就在屋外放些冰块。”
趟上这么个年代,杨猛也没什么话说。这暑季坐胎,绝对是种折磨,不让洗还得多穿衣服,没常识啊!
“嗯!就听爷的,这几个月都没正经洗过了,身上的味道熏人了。”
打发走了莲儿一行人,杨猛就让魏芷晴在画舫里弹起了琴。杨福良只是小事儿一桩,英吉利那边却是他要筹划的大事。
“三爷、三爷,杨福良他们回来了,杨福良正跪在大池的码头上呢!”
一大大清早,杨猛就被魏芷晴唤了起来,看来昨夜出去打完了食儿,杨福良也知道该做什么了。
“用完饭再说吧!”
起身、洗漱、净面、用饭,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杨猛和魏芷晴才乘着小舟来到了码头上。
“怎么跪在这里了?”
“三爷,福良错了!大错而特错!”
“错了?错在了哪里?我怎么不知道?起来说话吧!”
晃了几下身子。杨福良才慢慢的站了起来,昨夜的睚眦,可是让他大开眼界了,杨福良的本事还算不错,可与睚眦一比。就差了!
骑马、玩刀、打枪,这些原本杨家的刀手们熟悉的玩意儿,被睚眦的人耍出了花样,得了三爷的吩咐,睚眦的人,也给杨福良透漏了一些东西,几千这样的精锐,这批人还只是底层的存在。
一边看着睚眦无情的杀戮,杨福良一边出汗,自己的那点小算盘,与三爷手里的东西一比,连个渣也算不上啊!
“三爷,福良起了别的心思,这两年一半时间都飘在海上,见识多了心也就大了,福良的那点小心思,自以为得计,没想到在三爷眼里,屁都算不上。
虽说没有私藏夹带,但船上劫来的好东西,我也昧下了不少,广州城里的宅子,也是太过扎眼,至于杨老爷的称呼,更是给杨家脸上抹黑,三爷,您看着处置福良吧!”
自己做了什么杨福良门清,将自己的罪责一一数了出来,杨福良再次跪在了地上。
“哦……任三爷处置?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三爷耍把式呢?
记住!三爷留着你的命,只是因为你还有用处,从今天开始,把这句话挂在心里,等到你没用的时候,三爷在一一跟你算账,拢出了账目,有盈余你小子安安稳稳的活着,出了亏空,你也知道三爷的手段。
把广州城的宅子处理了,那些个女人,不想留着做家口的也给人家安排个好去处,你这广州城杨老爷的财货,劈出一半来做些善事吧!想来这广州城附近的饥民还是不少的,把钱交给管事们去做。
你,杨福良,滚去离岛练兵,瞅瞅你那个鬼样子,玩多了女人,你还剩下几分本事了?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还不是睚眦的对手,你就抱着石头沉海吧!
那样死的容易一些!滚蛋!”
喝退了杨福良,杨猛慢慢悠悠的奔老泰山的院子就去了。
“岳父大人,您差人去接下杨福良的宅子吧!这小子无状,给岳父大人添乱了。”
“嗯!怎么处置的?”
“差他去离岛练兵了,这小子虽说狼姓大,但是个有脑子的,几年之内他是不敢再玩花活了!几年之后,他连这个心思也不敢有!”
“也就你这样的凶人能慑服了这个狼崽子,朝廷那边的事儿怎么说?”
爱婿慑服杨福良,也在潘仕成的预料之内,与自家这个爱婿相比,鹰狼之姓的杨福良连个土狗都算不上,论心狠,潘仕成还没见过比杨猛更狠的人。
“朝廷?到时候自见分晓,拉出来老子让他放盘子里再吃下去!”
“对付朝廷要悠着点!所谓的忠臣良将还有不少,杨家与他们硬捍不值当的!”
爱婿不愿多说,潘仕成也不强求,读书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出将入相,这样的人物,大清朝廷未必没有啊!只是没有出头的机会而已!一旦这世道大乱,就是他们逞威的时候了。
对付这些人,硬捍只会越打越强,暗手才是对付这些人最好的手段。
“我省的!英吉利不是弄了个什么狗屁商业联盟吗?岳父大人,您约一下东印度公司的人吧!我与他们谈一谈,看看他们有什么条件?”
对付朝廷,杨猛已经有了方略,虽说不怎么成熟,但也算是有了眉目,如今要做的,就是瓦解英吉利在广州在大清蓄积的势力,把他们挪去南疆开战,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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