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猛对朝廷可没那么多念想,出了总督府,把烦恼丢给林老虎,敲锣打鼓照着二愣子的做法,招摇了半个多时辰,然后回杨府给老爷子打了个招呼,这位优哉游哉的就回了宜良的庄子。.
傍晚时分,昆明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督标在昆明闹出了偌大的声势,这事儿还真不是杨猛授意,这就属于越帮越忙的典范了。
“不开眼的杜氏兄弟,这心倒是急切的很,只是把这心机用错了地方!
泰辰在宜良吗?在的话,就让他来一趟!”
这事儿做的就是真真的在要挟朝廷了,但愿林老虎不会在这事儿上较真吧?万一林老虎紧咬着不放,也是个麻烦。
要是换了一家,杜伏虎这记马匹,那算是拍的正准,可轮到杨猛这边,就是实实在在的添乱了。
“三爷,喊我什么事儿?”
丁泰辰一边喘息,一边整理着衣衫,皱巴巴的衣衫,倒是杨猛头次在丁泰辰的身上看到。
“督标的事情,是你授意的?”
“督标?这段时间,不是杜氏兄弟在看着督标吗?我最近也没见他们呀?”
杨猛的一问,可把丁泰辰给问糊涂了,自己这边许多大事儿都忙活不过来,哪有时间去管只有三千多人的督标?
“今天老子辞了鹤立镇的总兵官,督标那边立马撂了挑子,这事儿怎么说?”
云南府的事情,是丁泰辰在打理,无论是新军、督标还是武庄,都是丁泰辰的下属,督标该私自拿主意,一个御下不严的责任,丁泰辰当得。
“嗬!这是杜氏兄弟心急了,溜须拍马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擅改军令当杀!
今晚我让人料理了他们!”
杨猛给武庄和云南绿营下的命令只有一个,练兵!一听督标出了事情,丁泰辰略微一想也有了答案,这杜氏兄弟,是在拿着杨家的军队向三爷示好,笑话!
云南的新军、武庄的人马、总督府的督标、滇西三镇的绿营都是杨家的人马,只听杨家的号令,督标这两杜,就是在找死啊!
“算了!这杜氏三虎,还有些用处,留一留吧!让人赏他们三十鞭子,好好醒醒神儿!
这事儿传给腾越的杜降虎,我到要看看这杜氏三虎,能给老子玩出什么花来!
将此事知会新军、武庄、绿营、蓝旗军、山猴子,擅动兵马只此一次,谁人再犯直接灭门!”
军队是什么?军队就是杨家屹立不倒的根,那个敢跟杨猛在军队上耍花样,身死只是小事儿,这擅动军队危害太大,这样的事情,有一次就够了,下一次的结果可就是血腥的了!
“这杜氏三虎有什么好?这样的人直接料理了就好,他家那三虎,头上生的是反骨,不如宰掉干净一些!”
丁泰辰这人心善,但心善也是分时候的,这样危害杨家安危的犊子,杀多少他都不会可怜的。
“这仨还有些用处,这杜氏三虎能打,脑子也灵光,练一练就是将才,现在咱们缺这样的人,南疆那边的马青虎算凑合,藏边那的韦驼子却不知战力如何?
就怕他精于练兵,疏于征战啊!这三虎就是韦驼子的后手,万一韦驼子不济,咱们也好有个替换的人手呐!
在处理杜氏三虎的事情上,你这态度不错,如今这世道啊!就是个死人的世道,不分良莠善恶的,只要是挡路的,一个该杀!一万该杀!百万一样也该杀!
善心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对咱们治下的人,不犯错咱们就是佛爷,对于犯错的还有那些不是咱们治下的人,死不死的不关你的事情!
现在做事儿,就得昧着良心,你不昧着良心把咱们的事情做好,将来出了大乱子,死的人可就不是百八十万了!
一场饥荒死多少人?一场瘟疫又死多少人?
举国大乱的时候,就是饥荒、瘟疫肆虐的时候,那可不是一府一省的事情,大半的国土呐!你想想,那时候又会死多少人?
你家老爷子说你心善,不敢让你去广州,我看你啊!不是心善,而是没看明白世道,想救人先杀人,摊上了这么世道,就别顾自己的感受了,不想自己人遭罪,就得让别人遭罪!
记住了!有用的人死罪可活,无用的人良善可杀!”
四省的政务,自有魏五统筹,几千年的行政经验,不是没用,大清落得这么个鬼样子,不是行政的问题,而是领头人的问题,政务上没什么问题,但军务上的问题就多了。
懂战略的人好找,但精通战术的人却难找!赶上了这么个冷热兵器交替的时代,杨猛也是一筹莫展。
兴灭继绝,魏五说的头头是道,这就是战略!而战术,就是马青虎和基诺对战的法子,这次南疆之行,没让马青虎与基诺,抡开了膀子干上几场,也是一个遗憾。
现在这云南,能领着新军打仗的,只有他杨猛和马青虎,至于其他人,杨猛不摸底,他不知道就是没有,杜氏三虎脑子好使、武艺不错,在杨猛看来可以为将。
一旦藏边的韦驼子开战不利,杨猛立马就会换上杜伏虎和杜擒虎兄弟,练兵,虽说是必然的,但也不能白白浪费四省的兵卒。
丁泰辰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姓格上还有些问题,乱世之中,无论是文臣武将,没个吃人的心思,别想安安稳稳的混下去,提点敲打丁泰辰,也是杨猛的任务之一。
“不是看不透,而是不忍心啊!你动辄灭人满门,你在前面说说话,我在后面看的就是孩子哭、老婆叫,咱们家犯事儿的管事,我处理了太多,杀孩子、杀女人,我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杨猛有压力,丁泰辰也是一样,灭门,说起来轻松,可执行的时候,那次他不在场?从老到小一概诛杀,自家三爷的心太硬了。
“哼!还是那句话,别犯事儿,犯了小事儿还能通融,犯了大事儿,绝不忍让!
咱们家的管事犯事儿,莫不是手爪子不干净,他捞了钱一死了之,咱们名声和财物的损失谁来弥补?
我也知道灭门过分,但这规矩我也不会轻易改的!敢贪财,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贪是为了什么?多半人都是为了享受,谁贪杀谁,杀不尽!
哪个敢伸手,就灭哪个满门,哪个花了他贪墨的钱物,哪个就要把命赔上,杀上几十年,杀到他们骨子里,这事儿就成了!
十年记不住就杀十年,百年记不住就杀百年,千年记不住就杀千年,杀到没人敢身后,杀到一丝一毫都没人敢贪墨就成了!
这段时间,让魏先生和岑毓英,整理出点律法来,小错挨鞭子,大错挨刀子,简简单单就好,列出犯了就死的,咱们治下的孩子也要能记住咱们的律法!
这段时间,犯了死罪的也尽量别杀,修桥铺路、试毒试药,都用他们!”
行政,杨猛没什么心思去管,但律法却是个必要的东西,这玩意儿太复杂,就成了摆设,现在这个时候,等着活命的人多了,杨猛要行的就是严刑峻法。
组织械斗、坑蒙拐骗、抢劫偷盗、买卖人口、欺压良善,这五条就是杨猛定的律法,犯了直接就杀,没什么大小主从之分,这也是云南清平的原因之一。
做该做的吃饱喝足,做了不该做的多半丢命,吃不上饭的人太多,没时间区分什么轻重,也没粮食养活犯人,小小不然抽几鞭子了事,其他一律斩杀。
现在掌握了四省之地,这五条就显得太过简单粗暴了,再有就是犯了死罪的,杀了也是可惜,现在四省都需要大量的劳力,让这些人打头再好不过了。
杨猛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丁泰辰的兴趣,这人杀了就白死了,自己最近正需要大量的劳力,这到是个不错的法子。
“只是……”
“说!”
“只是这些人,被派到工地,就怕他们逃跑啊!”
“这事儿简单,给他们穿上大红的衣衫,脸上刺字,干活的时候划定区域,武庄的人不是要练枪法吗?
这样的人,一旦出了格,就让武庄的人练枪见血腥!脸上刺字的,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就地处决就是了!”
“这严刑峻法只怕激起民变啊?”
严刑峻法是有奇效,可危害也大啊!虽说不怎么清楚危害,但丁泰辰是读过书的,知道但凡执行严刑峻法的,多是短命的朝代。
“民变?笑话!这律法的施行,是要有基础的,知道我为什么敢随意大开杀戒吗?因为杨家有这个基础,咱们的基础,就是四省农庄的人,还有四省跟着咱们杨家沾光的人。
你可数数,这些人占了多少,土地是咱们家的,商号也是咱们家的,这四省九成九的人口,都靠着咱们吃饭。
有钱有势的那些,心姓不好的都宰了,其他那些跟着商号赚的可是不少,他们能反咱们吗?不能!
老百姓更是这样,七八成的老百姓,之前吃饭都是问题,现在呢?跟着咱们混的,哪家饿死过人?哪家得了病请不起郎中?他们反咱们?也不能!
九成九的人靠着咱们,撑着咱们,你说那一小撮犯了事儿的,他们能掀起什么浪花来?
这也是我动辄灭门的原因,但凡这些犯事儿的死了,他们的家人都要怨恨咱们,白眼狼咱们不养活!
同样,咱们惩戒了这些人,那些看着的,心里也会有怕觉,有些东西能碰,有些东西碰了就死,这就是规矩!”
这些东西也就杨家的几个高层,杨猛信得过的人能听到,道理很简单,但多数掌权的,即使知道也多半不会这么做的。
原因其实也简单,各家都有各家的势力,用自己人不用外人,防着外人抢班**,小团体抱团,就是这法子没人用的原因。
而杨猛解决这个问题的法子也简单至极,强力整合土地和商业,将大部分人的利益,捆在杨家身上,杨家倒了就是一盘散沙,许多人都要失去利益的,利益这东西,多数人也是舍弃不了,只要控制住了土地与商号,没多少人能掀得动杨家。
“我知道了!”
事儿不说不明,杨猛这么一说,丁泰辰也有了底气,归根结底他还是没看明白局势。
“这段时间各地都很忙乱,别的事情都能松一松,唯有这军队和律法不能松,军队要听令行事,犯了事儿就要受到制裁,这两样抓好了,保证四省出不了大乱子!”
这就是所谓的有限的公平,有了这个,足以支撑一段时间了。
“知道了!最近您不去各处转转?”
“转什么?我是去添乱还是干活儿?事情安排下去了,我只看结果,至于过程,那是你的事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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