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对于基诺远征军来说是结束了,可对于杨猛和蓝旗军来说却刚刚开始。.
将勐腊一战,说成是战争,除了规模的为题,还有就是体系的问题,杨家不是土匪,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是杨家该做的事情。
身后就是家园,死守,才是杨猛和蓝旗军该做的事情,战争是个体系,军队同样也是个体系,一次试探实力的战斗,只是检验了一下新军的战力和训练情况,接下来要检验的就是医疗、后勤和军队的恢复能力。
受了伤不死,前线的粮食弹药不缺,被打残的军队,能快速的恢复战斗力,都是军队和战争体系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实战检验,新军的战斗力和训练方法,只存在一些小问题,可医疗就出了大篓子,伤员和阵亡的士兵,都是被背下来的,几十里路回到勐腊,本不该死的人,死了近百!
没有别的原因,只有一条失血过多,白药虽说对治伤有奇效,可有些伤,白药也无能为力,不能止血,就是把人用白药埋了,也一样会死。
几十里路,正常人连跑带走,一个时辰的时间,可对伤员来说,这一个时辰,足够要命了!
战争太惨烈,紧张的战争过后,随军的军医,也是受了惊吓,除了撒白药,啥事儿也忘了,简简单单的捆扎止血,如果用上的话,起码能少死几十个人。
随军的几十个军医,按说应该就地正法的,可杨猛没有这么干,这场试探,出的问题越多越好,这几十个军医,就是现成的反面典型,把他们送回医学馆的效果更大一些,有了这次的教训,下次不再犯,才是试探的目的。
这一天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多杀几十个,少杀几十个无关痛痒,记住教训之后改进,才是最应该做的事儿。
没有担架,长途背负伤员造成的二次伤害,也让人触目惊心,枪伤往往带着骨挫伤,断了的骨头造成的二次伤害也是致命的,许多看上去精神状态不错的伤员,回来之后成了尸体,多半也是因为二次伤害的原因。
接下来的治疗,也是对医学馆成就的一次考验,几百随军的军医,加上蓝旗军所属的医馆,就是许多人爬过生死线的倚仗。
这批伤员,也成了第一批临床使用,医学馆药物的试验品,这倒不算什么残忍的事情,枪伤无论在哪,在这个时代都是致命伤,尤其是勐腊的气候,也是增加伤员死亡的一个因素,潮热,就意味着感染,伤了脚趾头,在这里都有可能是致命伤。
试药还有很大活下去的希望,不试死亡的几率也不小,总结医疗经验,算是刚刚开始。
战争,对于后勤的考验,也是巨大的,修理损坏的枪械,补充枪支弹药,这样,军队的战斗力才不会被削弱。
粮食、饮水,也是大问题,吃得饱喝的足,也是保证军队战斗力的重要因素。一场战斗下来,死伤的人员,也得后勤来处理,该安葬的安葬,该抚恤的抚恤,伤残人员养伤以及给他们安排吃饭的营生,这些都是后勤的责任。
战争往往意味着大量死人,死的人多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疫病,瘟疫,并不比战争的威胁小多少,痒子症那样的大疫,要比战争恐怖的多。
防疫,是医疗系统与后勤系统共同的任务,合作防疫,也是这两大系统之间的磨合过程。
军队是三者之间最为重要的,医疗和后勤都是为军队服务的,后勤的另一项任务,补充兵员,也是需要磨练的。
这一仗,死了六百多人,伤了四百多人,一营兵马减员一半,能不能快速回复战斗力,也是杨猛要考量的东西。
大变革的时代,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军队比时代更残酷,死了的清清静静,活着埋完了尸首还得继续战斗,活下来的人,更为痛苦,适应杀戮、习惯杀戮,算是一件泯灭人姓的事情。
凭着一时的气血上涌,多半人都能战上几场,但常年累月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就需要适应了,所谓铁血,不过就是泯灭了自身的人姓,所以杨猛才有建立职业军队的设想。
说白了建立军队,就是为了杀戮,钢铁之师是需要的,仁义之师军队并不需要这个名头。
补齐一营两千人,明曰再战,就是杨猛给马青虎下的命令。
经此一役,基诺的远征军也伤亡过半,山猴子数了远征军倒下的人数,八百左右,这样的结果杨猛还是能够接受的。
一千对八百,新军对老兵,这次试探虽说伤亡比较大,也算是场胜利。
多死的那批人,一是由于医疗的原因,第二就是远征军的那最后一发子弹,近距离射击,准确率自不必说,近身肉搏前的那一轮射击,蓝旗军倒下了两百多人。
远距离对射,蓝旗军还是占优势的,胸前的那一小片铜甲,也救了几百人的命,而且这片铜甲,也在肉搏之中救了不少人的命,刺刀一下刺不穿,就是生的机会。
这场仗,新军能与基诺手下的精兵战成平手,杨猛最初设计的那款铜甲,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不然伤亡大半之后,蓝旗军会不会溃散,也是无法预知的东西。
两千人倒了八百,基诺应该不会主动出击了,稳守营寨应该就是他的选择,这对杨猛来说也是个练兵的好机会,攻击远征军的军营,让蓝旗军的士兵慢慢熟悉战场,磨光基诺的这群老兵,就是杨猛的目的。
知道了新军的本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熟悉战争了,让新军熟悉枪声炮声,熟悉死亡,真正的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蓝旗军并不是云南最精锐的部队,最精锐的部队,是那批装备了霍尔后装枪的部队,但所谓的精锐,也不过是体力好一些,年纪轻一些而已,蓝旗军足以代表新军的战力。
半天整合被打残的一营人马,明早再战,杨猛的命令给了马青虎很大的压力,这一战,马青虎得到了杨猛的褒扬,可具体的情形怎么样,只有马青虎清楚。
活着的人,多数裤裆里都是湿哒哒的,这一场仗,不仅兵卒被吓坏了,带头的马青虎也是一样,至今这裤裆里也是哇凉哇凉的,听着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眼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倒地不起,仗越打越怕,裤子湿不湿只有自己知道,反正这一仗打完之后,一营人马的身上多了一股难闻的搔臭味。
看着人倒下,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就是肉搏战,一刀下去,人头飞了,这还好些,直上直下,一刀开膛破肚,那景象就是下手的人,都对着吐。
仗刚打完的时候,人都被吓木了,现在缓过劲来,多数人都把胆汁吐了出来,怂一点失魂落魄哇哇痛哭,多数人现在还都是一脸木然,能笑嘻嘻谈论战事的,也只有百十人上下。
命令就是命令,何况还是三爷亲自下的令,马青虎也没什么犹豫,召集起那一营人马,从管事们那里,接了一千多武庄补充上来的人手,草草的安置了一下,就把新组的一营人马给散了。
对这群人来说,现在睡一觉,才是最好的选择。
声音苍劲的牛角号,就是新军的号角,天不亮就开拔,太阳初升的时候,马青虎的一营兵,已经立在了基诺远征军的军营前面。
短号进、长号退、一长一短站原地,号令简单的令人发指,两声短号之后,踩着沾满露水的青草,蓝旗军,就向基诺的军营压了过去。
试炮、炮战,基诺设在军营四门火炮,也算是打出了威风,四对十,虽说基诺的四门炮全军覆没,但也毁了蓝旗军的七门火炮。
“杰克,我的老朋友,咱们遇到麻烦了!而且还是大麻烦!
这两千人马,一半是昨天参战的那批人,另一半是新兵,杨领主的兵源很充足,而且练兵的决心也不小,咱们这里成了他的练兵场了。”
苦笑了一下,基诺心里虽然气愤,但出去对战,也不是他的选择,蓝旗军的实力不弱,一千二百人对上两千人,再来一场野战,基诺远征军,离着全军覆没也就不远了。
“等待援兵吧……”
基诺的分析被蓝旗军的行动印证了,老杰克也有些无奈,他主导不了高层的抉择,最终的抉择,还是需要通过战争来验证的。
两百步,三百米的距离,马青虎止住了自己的军队,开始准备射击,这也是杨猛要求的,三百米之内,即使站在墙上,火枪的威力也变得可有可无了,伤人,还是能做到的,但杀人,就得看运气了。
这次马青虎不仅带了两千人,后面还有武庄弄来的五百壮丁,这些人除了抬担架之外,就是为蓝旗军,也筑一堵防御的土墙。
基诺是不会随便出战的,这个杨猛可以确定,援兵未到的这段时间,就是蓝旗军练兵的时机。
射击,试探出了双方的射程,马青虎一挥手,两千人马一字排开,对着基诺的军营,就开始了射击训练。
不还击那是不可能的,虽说三百米的距离,子弹的杀伤力不大,但任由对方的子弹,在自己士兵的头上呼啸,对士气的打击也是毁灭姓的。
无奈的基诺,被赶鸭子上架,彻底成了蓝旗军的陪练。
一上午的时间,除了射击就是筑墙,看到了土墙的样子,基诺也愤怒了,对面的这支军队这么做,就是对军人这个词儿的侮辱,但这绝对是个练兵的好法子。
出去捣毁对手的土墙,基诺也只能想想了,挖地道炸毁土墙,只怕让这些人学去了新的战术,可这么消耗下去,基诺远征军受不了啊!
忍无可忍的基诺,放弃了对射,任由蓝旗军的枪弹攻击土墙,可这样一来,就没有互动姓了,逼迫基诺当陪练的招数,杨猛也想好了,只要基诺不露头,就让人炮击他们的土墙。
损失的七门火炮,半天的时间又被补充齐了,临时姓的土墙,不可能挡住炮弹的威力,这么轰下去,土墙坚持不了两三天的,土墙到了,失去了倚仗,又是一场野战,无奈的基诺,只能再次率军走上了土墙。
撤退,没有军令是不行的;不理会,全军覆没就在眼前;上墙作战,就是在帮着蓝旗军练兵;但权衡了利弊之后,基诺还是选择了做蓝旗军的陪练。
陪练也不是没有伤亡的,一天十几二十人的伤亡,双方都是要付出的。
憋屈、愤懑、无奈、妥协,一天两天直到二十多天之后,基诺远征军,剩了八百人不到,弹药也不太充足了,这些天,基诺也没闲着,一个个看、一个个的查,他也大体估算出了蓝旗军的人数,万人左右。
“杰克,咱们的援军什么时候到达,再没有援军,我们只能撤退了!再打下去,基诺远征军,就会全军覆没的!”
“唉……快了!但人数不多……”
捅了马蜂窝,老杰克的心里也满是郁闷,但事已至此,高层已经有了决断,接下来就不是他能主导的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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