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吴老板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出来,给她做让她快走的手势。她马上拉开车门,坐进去,就往外开去。
为了防止警方在主要路口设卡堵截,她不敢上高速公路,也没有走国道和省道,而是拐进一条乡间小路,往另一个方向开。
她是本地人,比较熟悉这里的地形和道路。她在乡间公路上整整开了五六小时,才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条省道,慢慢往苏南方向开。她关了那个老手机,提着一颗心,边开边留心着路上的情况。
这个突发情况,让她改变了侵吞这一千万元现金的想法。她边开边想,还是效忠于二叔吧,要是在国内呆不下去,就跟他到国外去。如果不行,那就问二叔要二百万,二百万不行,一百五十万也行。要到这钱,我就隐名埋姓地到天南海北去创业。
躲过这阵风头,待二叔的事定局以后,再回来也行。其余五亿多的资金,肯定被警方查封了。这样的话,我的罪行就不会太重。
这时已是下午一点多钟了,她肚子有些饿,就在路边找了一家小饭店,停车进去吃饭。她点了两个菜,匆匆吃了,就出来继续往南开。车子里有一千万现金,她岂敢麻痹大意?
他边开车边拿出新的手机,给严旭升找电话:“二叔,我已经开到苏南了。好险啊,情况你知道吗?不知道。哦,早晨,我正在银行拿现金的时候,吴老板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出来给我做手势,让我赶紧离开。我知道这是警方的电话,马上开了车往乡间小路开。我不敢走大路,吓死了,一直在乡间小路上拐来拐去开。”
严旭升也吓坏了:“啊?他们这么快就追查到那里了?那完了,另外的五亿多资金,肯定被他们查封了。唉,我这么多年的心血都白化了。”
严玉瑛说:“好在行动快,也好在吴老板帮忙,还拿到了一千万。”
严旭升提起精神说:“现在不能再出事了,你不要去任何地方,也不能停留,直接到我这里来。路上,你还是要注意观察,前面有没有堵截的警车?后在有没有可疑的车辆?”
严玉瑛说:“这个我知道,我一直在下面的小路上开。唉,二叔,我一路担惊受怕,车子还不住地在小路颠簸,真的好累啊。”她开始诉苦,为多要钱埋伏笔。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她才开到这个掩映在一片园林里的别墅区。要拐向那条园区大路的时候,她停下车,环顾了一下,没有发现可疑车辆和人员,才拐进去,开进别墅区的大门。
来到那幢别墅门前,她停好车,出来到后备箱里去拎那两袋钱。这次,严旭升没有在屋子里多观察,就打开门,走出来拿钱。
严玉瑛让他拎一袋,自己拎一袋。五百万现金拎在手里,有些沉,两个人的身子都有些倾斜。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都不作声,只用神情和动作传达着各自微妙的心里活动。严玉瑛关了门,严旭升把蛇皮袋放在客厅里的那张三人沙发上,打开袋口往里看。见里面躺着五捆崭新的人民币,他只轻轻说了一声:“太少。”
说着,就伸手拎过严玉瑛身边的那袋钞票,打开再看。看后,他又遗憾地说了一声:“早点多起些现金就好了。我这别墅,不要说五个亿,就是五十个亿的现金,都装得下。”
严玉瑛盯着蛇皮袋里的钞票,神情有些复杂。严旭升不是看不懂她的心情,而是装糊涂地拎起两只蛇皮袋,就要往楼上走。
严玉瑛这才拉住一只蛇皮袋,不得不挑明说:“你给我多少?”
严旭升愣了愣,才说:“我答应给你一百万,一分钱不会少你的。但这钱不能给你,我要派用场。这次提得太少,不够用。 ”
严玉瑛生气了,也有些急:“没有我,你能拿到这钱吗?”
严旭升愣愣地看着她,想了一会才说:“你现在要多少钱干什么?又不能出去化。我多给你一些股份,比这现金好得多。”
严玉瑛说:“我的心也不大,只要二百万。”
“二百万?”严旭升有些吃惊地看着她说,“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先存起来。”严玉瑛讷讷地说,“以后能用的时候,再用。”
“你要得太多了吧?”严旭升有些不高兴,“贪心不足。”
严玉瑛声音不高,分量却很重:“如果我拿到这钱,不到这里来,你怎么办?”
严旭升吓了一跳,脸色变了:“你有这种歪心?”
严玉瑛还是平静地说:“可我不是来了吗?你从那个角度想想,给我三百万,甚至一半,也不为多。再说,要是你有什么意外,这钱还拿得走吗?”
“好好,给你二百万,就二百万。”严旭升听她这样一说,想通了。他从一个蛇皮袋里拿出两捆钞票,交给她说,“我是怕连累你,你还不理解我的心情。”
严玉瑛的脸上这才现出一丝笑容:“谢谢二叔。”说着,就把两捆人民币塞进自己的挎包里,然后鼓鼓地放在沙发上说,“快三点了,我去弄饭菜。吃了,我要走。”
拎了钱往楼上走的严旭升说:“你到哪里去啊?现在还能走吗?外面到处都是警察,你还敢出去?”
严玉瑛呆了:“那怎么办啊?”
严旭升把钱拎到二楼,藏好,才下来说:“这几天,你就呆在这里,什么地方也不能去。家里不能回,宾馆不能住,路上也不能走,更不能把车开出去。”
严玉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乌着脸说:“那要这钱,有什么用啊?”
严旭升说:“好在你来的时候,走的是小路,否则,警察只要调出路口的探头,一查,就能查出你的车是往哪里开,很快就会查过来。”
严玉瑛不安在沙发上扭动着身子,偷偷乜了严旭升一眼,心里有些发毛。她很想住在这里,这里像个世外桃源,也似个远古的皇宫,既安静,又舒适,何乐而不呆?
问题是,二叔是个穷途末路的男人,也是一只疯狂的色狼。虽然他们是叔侄关系,伦理上不允许,但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别墅里,在孤寂冷清的房间里,在恐惧紧张和垂死挣扎的氛围中,他能控制得住自己吗?
如果他有色心,这就是###,可传统的伦理观,能约束住这个没有廉耻的垂死之人吗?她真的好害怕,越想越不安。
她偷偷观察着二叔的神情,全身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他太知道二叔的色底了,对他的糜烂生活非常了解,所以才特别地害怕。
她想帮他找一个女孩来,让他发泄疯狂的**,但今天来不及了,这几天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可是现在马上出去,又很危险,没有一个安身之处,怎么办呢?
没办法,只有住在这里,她想,只要小心提防他,晚上早点进房间里,把门关死,他就进不来。这样想着,她才起来说:“那我晚上睡哪里啊?我去看一看。”
严旭升漫不经心地说:“你睡三楼,上面有两个房间,随你睡哪一间。没有人睡过,都是新房。连床上用品,都是全新的。”
“我上去看看。”严玉瑛往楼梯上去。还好,二叔没有跟上来。
走上三楼,她打开里边那间朝阳的房门,进去看了看,觉得房间很好,比三星级宾馆的房间还要好。真的一切都是新的,色调很温馨。住在这里,要是没有人追查过来,要是二叔能安分守己,那是非常幸福的。
她走到窗前,拉开一点窗帘,往外看去。前面是一片翠绿色的园林,园林上浮动着一个个欧式别墅的屋顶。
风吹动着树林,发出一阵阵竦竦的声音。别墅间的水泥路上,没有一个人影。恍惚间,严玉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房间不错。”从楼上下去,她就脱了外衣,去厨房间里烧菜。
“你有没有把空调打开?”严旭升像对妻子一样地说,“晚上暖和一点。”
严玉瑛太敏感,以为他这话是一种暧昧的暗示,就赶紧说:“不用,那样太耗电了。”
严旭升说:“这么多的钱,还不乎一些电费?再说,今天不知明天事,不享受,白不享受。现在,我活着一天,就要享受一天,否则钱再多,都是废纸一堆。”
严玉瑛的神经再次绷紧起来:这是说的什么话?不是在给我洗脑吗?今晚,看来不安全。
享受可以,但###不行。于是,她有意说:“明天,要是没事,我给去苏南人才市场转转,帮你物色一个女大学生来。”
严旭升迫切地说:“那好,你打的去,警方不会到人才市场去查的。”
严玉瑛沉默了一会,突兀地说:“二叔,我想跟他离婚。”
严旭升有些意外:“你们不是关系不错嘛,怎么突然想离婚了?”
“我们早就面和心不和,平时经常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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