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徐曼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陈可光再次接话了,“指使者的目的,一定不是想帮徐曼击败苏越青,而是想通过徐曼的举动达到自己的目的!试想,假如徐曼赢了诉讼,苏越青的大部分遗产就会以赔偿的方式转给徐曼。如此一来,所剩无几的遗嘱也就无法激起诸多继承者的贪欲,幕后凶手也就无法展开自己的计划了!”
“嗯,这么说来,对方的做法就有几分合理性了。”何北说到。
“另外,通过照片辨认,李海还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陈可光接着陈述到,“在大头背后,还有人在指使他。并且,这个人是个女人,在一次金钱交易的时候,李海曾无意间看见那个女人的背面,身型非常像林虹!”
“林虹?!”听到这个名字,许瑛不由大吃一惊。
“是的,就是康圣集团董事长康建业的秘书。”还未真正了解许瑛吃惊的原因,陈可光自然解释道。
“先把林虹放一放,阿北和大光都把情况介绍清楚了,对这两件事情,你们有什么看法?或者说,有没有发现它们的相同之处?”这时,杨毅又摆出了关键的假设。
“找相同之处还不简单么?都和大头有关系!小四辨认过模拟画像了,证实那就是大头!两件事情就是同一个人做的!”何北不假思索地回答,“夜闯天诚律师事务所,是大头带头,找李海和钱大力为徐曼作证,也是大头操作的。”
“这个相同点很明显了!秃顶上的虱子,明摆着嘛!杨队显然不是让咱们讨论这个的!”对何北的回答,陈可光并不认同。
“那你倒是说说,杨队想让咱们讨论什么?”对此,不服气的何北反问道。
“我……一时我还想不起来……”
“那你还说我?!”
“好了好了,别这么白白浪费时间!”见二人又要打起“嘴官司”,杨毅无奈地制止了。
“杨队,我知道您有想法了,赶紧说说吧!我们思路都跟不上您!”陈可光急忙催促到。
“其实也很简单,”杨毅开口道,“两件事情所起的作用都是相同的——催促各遗产继承人参与继承!”
“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陈可光又一如既往地恍然大悟。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听到杨队的案情分析后就露出这样的表情好不好?”对陈可光的表现,许瑛显得很是无奈。
“别说这些了,赶紧听杨队分析!”陈可光有些不满地说。
“之前,一系列的死亡事件让苏越青的遗嘱蒙上了一层恐怖的色彩。导致许多人都认为,凡是参与了遗产继承的人都会遭遇不幸。一时间,对死亡的恐怖立刻盖过了对巨额遗产的渴求,这才导致了第二轮遗产继承无人参与的状况。”杨毅开始了自己的分析,“如果一直无人参与遗产继承,显然不利于凶手进行自己的计划。因此,为了将这潭死水激活,凶手先后导演了天诚律师事务所事件以及徐曼起诉苏越青事件。徐曼的起诉,显然会重新刺激到各位遗产继承者的金钱**,为了不让巨额遗产落入徐曼之手,各遗产继承人除了尽快参与继承之外,没有好的办法,但参与继承又可能会面临遭遇意外的风险,这就让继承人们陷入了两难。而天诚律师事务所事件的发生,正好可以部分地打消继承人们的疑虑,让他们确信,此次参与继承,一定可以得到苏越青的遗产。于是,在这两件事的左右下,凶手确信,定然有人会参与继承的。如此一来,死棋就会变成活棋!”
“没错!这样也就能解释,凶手为什么要杀死徐曼了!”至此,陈可光不禁插言了,“因为已经有不少继承人参与了第三轮继承,棋局已经被激活,徐曼就失去利用价值了!再者说,徐曼与凶手来往多时,一定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和部分计划,她也是除掉这颗棋子的时候了!”
“林虹!就是林虹吗?”陈可光忽然说道。
“瑛子,既然提到林虹了,你顺带把我们这边的情况说一下吧。”杨毅很自然地将话题抛给许瑛。
“根据徐曼被害现场的情况及相关目击者的证词,我们基本上将凶手特征锁定为知晓苏越青遗嘱内容的女人。昨天,杨队和我对所有符合情况的女性进行了逐一排查,结果证明,最有嫌疑的,正是林虹!首先她第一反应过于自然,显然是对我们的来访有所准备,第二,她对那条珍珠项链的反应非常大,可以判定,她很有可能就是杀死徐曼的凶手,同时,也是在背后操纵大头的人!”许瑛严谨陈述到。
“嗨!既然这么清楚了!那咱们还开会讨论个啥呀!干脆把林虹抓起来不就得了?!”陈可光急不可耐地说。
“你别急,听我说完嘛!”看到陈可光的样子,许瑛也是急于解释,“虽然事态比较清晰了,可还是存在最大的难题——证据。目前,找不到大头的人,也就无法证明,林虹就是大头的指使者。徐曼死亡现场,没有遗留下任何有用的痕迹,也就无法让林虹进行比对。另外,林虹可以提供出自己完整的不在徐曼死亡现场的证据,这些我们都无法去驳斥。所以,对于林虹,我们尚不能采取强制措施,只能盯紧她,而后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又是静观其变!”这时,陈可光又有些坐不住了,“怎么就觉得这么窝囊呢!苏越青的遗嘱要等,抓嫌疑人也要等!难道不能占据主动吗?”
“当然要占据主动!这毋庸置疑!破案坚决不能靠等!”杨毅忽然发话了,而且眼神很是坚定,“目前,虽然情势对我们不利,但也不是铁板一块,一个突破口都找不到。大头下落不明,依然能够从其他渠道去揭穿凶手的真面目!所有可能的线索,我们都要深入挖下去!”
“徐曼的父母!”经过杨毅的提示,许瑛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徐曼父母看林虹照片时的神情十分不正常!他们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我们一定要再攻一攻,说不定能问出些线索!”
“这是必然的,徐曼父母那边,我们绝不能放松。”对许瑛的提议,杨毅表示肯定,“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人,我们不能忽视。”
“是谁?”许瑛急忙问。
“阿北该记得。”杨毅笑笑说。
“我?”杨毅猛的提到自己,何北开始有些蒙,继而他就飞速地在脑海中搜寻着,很快,他就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苏越平!杨队,您是指苏越平吗?”
“是的,”杨毅满意地点点头,“案发之前的几天,你曾经对我提起过,发现徐曼同苏越平秘密会面,徐曼还给了苏越平一件类似于银行卡的东西。并且,苏越平的儿子苏文轩及他的女友叶盈蓝也知晓这次会面。”
“好家伙!苏越平还和徐曼碰过面!这真是大新闻!难道说,苏越平也参与了计划?”陈可光无不感叹地说。
“不可能吧,苏越平可是苏越青的亲哥哥,他会帮助别人攻击自己的妹妹?!”何北忍不住说。
“嗨!什么亲哥哥亲妹妹的,见到钱都一个样!你是没去过遗产继承现场,真是人生百态都有了!唯独亲情没有立足之地!”想着这些,许瑛心里竟有些微微的心酸。
“苏越平是个重点。一定要搞清他同徐曼见面的目的和谈话的内容!”杨毅不假思索地说。
“我觉得这事儿悬,苏越平常年经营生意,早精得跟只狐狸似地!他能乖乖认账?!再者说,如今徐曼死了,一切死无对证,他就更没有顾忌了!”对攻破苏越平,陈可光似乎也不乐观。
“若是苏越平不认,我觉得还能以他的儿子苏文轩为突破口,”对此,许瑛提出了她的建议,“在法庭上,我清楚地看到,苏文轩在为姑姑作证时,明显是欲言又止,有所保留,肯定也是知道些什么!”
“苏越平不好攻,难道苏文轩就好攻?若是苏文轩想说,早在法庭上他就说了,还会等到现在?!况且苏越平还是他亲爹那!”对此,何北似乎也是信心不足。
“困难再多也要克服!我说过了,所有有价值的线索都不能放过!苏越平这关一定要攻!”杨毅不容置疑地说。
“杨队!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因为反复提及苏越平,让聪明的许瑛猛地想到了什么。
“什么事?”杨毅问。
“五年前,徐曼和苏越青的那场官司!”许瑛脱口而出,“当时,徐曼用手中那份《死亡陷阱》的手稿为证,成功击败了苏越青,顺利得到了《死亡陷阱》的版权。刚才我就想,既然《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的证据是伪造的,那么《死亡陷阱》的手稿会不会也是伪造的?!还有,苏越平和徐曼忽然在正式开庭前见面,会不会就和这场诉讼有关?!我甚至在想,苏越青五年前输了官司,会和苏越平有关联吗?因为苏越青在复出后,连续出版了与《死亡陷阱》风格相似但笔锋更为成熟的《死亡邀约》和《死亡旅程》,许多读者甚至业内人士都开始质疑《死亡陷阱》的真正归属,但苏越青却始终没有再去关注《死亡陷阱》。按常理讲,作家是异常珍惜自己作品的,尤其是苏越青这样情感丰富的作家,绝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作品署上别人的名字,所以苏越青的态度是反常的。出现这种情况,无非是两种原因,一是《死亡陷阱》的确不属于苏越青而属于徐曼;二是苏越青有隐情!如今苏越平忽然浮出水面,让我更加认同第二种可能!苏越青之所以不再关注《死亡陷阱》,很可能是因为顾忌自己的哥哥,但同时,苏越青与苏越平之间原本就稍显单薄的感情便彻底消失了,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苏越青与苏越平的关系一直不好。”
“嗨!瑛子就是瑛子!说得太有道理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何北着急附和着。
“没错,瑛子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对此,杨毅也没有否定,“不过,瑛子忽然提到五年前的官司,倒让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我思考过多次,但始终不能理解。”
“杨队,您指的是?”许瑛连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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