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相信师妹心里有我。”楚陌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把这话说了出来。
流火望着床前跪着的楚陌,半天没有说话,心里低叹,这就是命运吧!想当年师兄那么爱师姐,偏偏带她出谷游玩就遇到那宇文傲离,结果,师姐嫁了宇文傲离,师兄和自己一样只落得个形单影只。
流火不说话,楚陌也不敢说话,只低着头,也不敢去看师父。半响,流火幽幽地说了一声,“也好,此事也只能这样了。待沫璃及笄后,为师就让你们成亲。”
门外站着的叶凌听到这一句,只觉心在滴血,手紧握成拳,双眼紧闭,一滴泪从眼角滑过。
更令叶凌想不到的是,流火紧接着又说出下面一句。“今后你好生练功,和沫璃成亲后,为师就把这五霞山交给你们,为师也要回暗夜谷陪你们师尊去。”
流火还对楚陌说了什么,叶凌一个字没听清,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叶凌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转身缓缓走开,原来自己不但得不到师妹,还得不到这五霞山掌门的位置。自己多年来的心愿,最大的两个心愿,全都毁在大师兄这一个“无心之举”。叶凌惨白的脸毫无表情,他一步一步向厨房走去,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小师弟此时正在厨房里为流火煎药,叶凌推门进去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脸上挂着笑,声音也一如平常的温润如玉,“师父的药煎好了么?”
“二师兄,马上就好了。”小师弟抬起头。
“我给师父端过去吧,你忙活了半天,歇一歇吧。”
“好的,二师兄。”小师弟将药从药炉上取下,倒在碗里。叶凌端着托盘,走了出来。临走时叶凌又想起什么,回头嘱咐小师弟,“记得去叫你师姐来给师父做点吃的,清淡点,切忌辛辣!”
“我这就去叫!”小师弟是个急性子,连忙跑出来,向沫璃的房间跑去。
厨房到流火的房间不算远,可这一趟,叶凌走了很久很久。到了流火门前,叶凌又站了一会儿,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跪在地上的楚陌早以起来了,此刻正坐在流火床边和流火低声说着什么。师徒二人看上去已经冰释前嫌,一团和气。
“师父,你的药煎好了。”叶凌将托盘放在桌上,端着药走到流火床前。
“凌儿,让你大师兄来吧,你去把你师妹叫来,师父有事要宣布。”流火望向叶凌的眼里带着一丝遗憾,带着一丝惋惜,刺得叶凌心里又是一疼。
“是,师父。”叶凌将药碗递给楚陌,看着楚陌将流火扶起,慢慢喂流火喝药,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沫璃和小师弟此时正在厨房做饭,叶凌突然闯了进来,一贯淡定的他此时一脸的慌乱,“师妹,师弟!不好了!”
“二师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师父又不好了么?”沫璃一惊,抬起头来。
“大师兄和师父吵起来了!”叶凌一脸的痛心。
“为何?”自楚陌被流火叫进房间,沫璃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现在一听说楚陌和师父吵起来了,心里一凉。
“不知道啊,我送药过去的时候他们就在吵,听那意思,应该是师父说大师兄错得离谱,要赶他下山,大师兄就和师父顶撞起来了。”叶凌说的和真的一样,沫璃一下就傻了,想过师父不原谅,想过师父命楚陌去面壁思过,想过师父的各种惩罚,就是没想过师父会将楚陌逐出师门。这事怎么就闹成了这样!沫璃心里真是悔死了!
“师父现在不能动气,我们去劝劝吧!”小师弟见沫璃愣在那里,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连忙征求叶凌的意见。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劝了两句根本劝不住,师父叫我走开,大师兄好像失控了一样,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凶,这才想着来叫你们,一起去劝劝。”叶凌拉起沫璃,“师妹,快走,我们一起去!”
沫璃浑浑噩噩,被叶凌和小师弟一左一右拉着跑到了流火的房间。一推门,见到的竟然是楚陌抱着流火傻傻地呆在那里,流火歪着脖子,嘴角渗着黑血,眼睛闭得紧紧的。
“师父!”沫璃大惊,心里极其恐慌,冲上前去,摇晃着流火的身体,流火一点反应都没有,沫璃又颤抖着手指去试流火的鼻息,这才发现流火已经断了气。
“师父!”沫璃不敢相信,眼泪花花地流了下来。
叶凌和小师弟也冲了上来,一检查也慌了,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磕头。
“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你说话啊!师父,我错了!”沫璃摇着流火,悔恨、伤心、难过快要将她淹没。
“大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师父怎么说没就没了?”小师弟抬起头,质疑楚陌。
楚陌眼光呆滞,望向众人的眼里没有一丝神采,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泪。
“师兄,你怎么这么狠的心!”突然,叶凌痛诉起楚陌来,“明明就是你的错,师父就算是打你、骂你,你也该受着!就算师父要将你逐出师门,你也该忍着!他是我们的师父呀,你怎么下得了手!”
叶凌的话像一记惊雷,劈醒了沫璃,她抬眼看着眼前的楚陌,眼里有心疼,有不敢相信,更有一丝恨。
“师妹,我……”楚陌亲手喂流火喝了药,未曾想流火却在自己怀里狂吐了几口乌血,随即闭了眼。刚刚才说原谅自己、要把师妹许给自己、将五霞山交给自己的师父,就这么突然死了,这个打击,对于楚陌而言,可想而知。楚陌已经震惊到发懵,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没有想过要解释。
“师兄,你好狠的心!就算是为了师妹,你也不该作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啊!”叶凌跪在地上,流着泪摇着头,字字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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