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夜镇南反应过来,一位中年男人已经朝着年小年扑了上来,一把抓住年小年的衣领,就要拉扯她。
夜镇南抬腿“砰的”一脚将那人踹倒在了地上:“混帐东西,在我夜镇南面前也敢撒野,我夜镇南的女人你们也敢动?”
他浑身立刻上了一层千年寒霜一般,说出的话语仿佛带着极寒之气,震慑得其他人立刻停住了脚步,一脸惊恐。
在他眼皮底下动他的人,他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要不是没搞清楚事情怎么回事,担心误伤了人,他完全可以以正当防卫为由,一脚送他归西。
“夜……夜镇南……你被冲动,别伤人。”年小年语调颤抖,毫无生气。
被踹倒的男人吃力地爬起来,捂着胸口闷咳了两声:“咳咳……你们……欺人太甚,有钱人了不起,财大气粗就可以草菅人命吗?”
夜镇南紧紧搂着年小年,目色森冷又威严地睥睨着众人:“我夜镇南确实财大气粗……但……我从来就不屑欺负弱者,找个地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我一定给你们一个公平的交代。”
“夜镇南,我……”年小年一脸忧伤,那惧怕的表情仿佛真的是她杀了人。
“别担心宝贝,一切由我,任何事我都能帮你解决,哪怕你真的……误杀了人。”
年小年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原本慌跳的心,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如同注射了稳心剂,仿佛一瞬间稳定了很多!
这一刻,她万分的庆幸上帝让她认识了夜镇南,更加的感谢夜镇南是那么的在乎她,怜爱她,否则,出了这样的事,对于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子来说,真的快要被吓死了。
众人见夜镇南气度非凡,说话的语气也威慑力十足,于是都不敢挑衅,听他的安排,跟着他进了医院的大厅。
…………
院长战战兢兢地给夜镇南倒了杯茶,夜镇南稳如泰山般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年小年,他的一只温热的大手一直紧紧攥着年小年的小手,这让年小年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血色。
其他人围着他站了一圈,他不发话,没人敢先出声。
“你们中派一个代表来,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刚才那位被踹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
他双眸赤红,情绪还处在异常激动的状态中,声音有些颤抖:“我来说,我的妻子被她害死了……”。
“等等……”夜镇南突然出生打断他,“你现在的情绪太不稳定,没办法客观陈诉事实,换一个人。“
“你……”,那中年男人的怒火立刻就被点燃了,“凭什么?难道你想包庇她?”
“爸!我来说吧。”
这时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他举止严谨地看着夜镇南,“这位先生,我来说可以吗?我是死者的儿子,我的妈妈死了我很难过,但是我能保证我阐述的都是客观事实。”
见多识广的人,看一眼便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夜镇南微微额首,目光犀利,仿佛带着警告的意味:“说!如果有半句谎言,我会……让你后悔。”
那年轻小伙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我们是住在邻村的农民,今天早上我的妈妈突然腰很痛,她说是老毛病犯了,以前她也经常腰痛,每次都是到医院拔拔火罐,针针灸就好了,所以今天我们也带她到这里来了,被分配到这位医生的门诊看病,”他手指了一下年小年。
“当时我们见这位医生样子太年轻,本不想找她,可护士说想换医生就要增加挂号费,我妈妈不舍得钱就没有换,说是找医生扎几针就好了,没想到,她进去不到十分钟,就……断气了,平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死了呢?”
小伙子说着也流下了眼泪,妈妈死了他自然是伤心难过的,但理性还在。
那中年男人却总是近乎崩溃的边缘,他突然怒吼着:“老婆,你死的好冤枉呀,我不会让你这么白死的。”
他眼含泪水,又目光坚定地看向夜镇南,“不管路途……有多么艰难,我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夜镇南看了他一眼,此刻不与他计较。
一旁的年小年听到中年男人的话,也流下了一连串的眼泪,一方面她也为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难过,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小年,现在你说说,”夜镇南伸手给年小年擦了擦眼泪,“别怕,就照实说。”
“嗯!”
年小年点了点头,深深叹了口气说:“早上,她来找我看病的时候,我见她脸色非常不好,便建议她去做一个全身检查,如果没有什么器质性病症我再给她扎针,可她不同意,还苦求我说,她家里很穷,舍不得花检查费,凭经验,她说她只是受了风寒,每一次都是放放血就好了,我上手一摸,确实诊断出她的风寒很重,所以,一时心软就没有逼她去做检查,可没想到,针扎上不到五分钟她就突然休克了,我赶紧把针拔下来,没到十分钟,她就……”
中年男人听到这里,又激动了起来,他伸手指着年小年的脸,双目赤红,仿佛恨不得上来撕了她,“就是你把我老婆扎死的,我老婆扎了一辈子的针都没有出事,你一扎,她就死了,你还我老婆的命来。”
他说着就要朝年小年扑来,年小年吓得朝夜镇南身后躲,夜镇南冲着那位死者的儿子大喊一声:“不想让他也出事,就看住他。”
年轻人立刻抱住自己的爸爸:“爸爸,你冷静点,妈妈已经死了,你要是再出事,我可怎么办呀?”
“儿子……我舍不得你妈妈呀!”
“爸,我知道你难过,事已至此,我们还是交给警察来处理吧。”
“啊……”中年男人痛哭着瘫倒在了地上,“老天啊,你太不公平了。”
看着他们悲伤的样子,年小年心里也更加难过,可是此刻,她的精神也坍塌了,没有了一点主意。
“喂,新城警察局吗?我是夜镇南,叫你们钟尤嘉警官带人来仁惠医院,记得带上法医,要验尸。”
挂上电话,夜镇南对那对父子说:“我已经打电话报了警,待会警察会带着法医来验尸,到时候就会明确死因,等结果出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承担,不是我们的责任也别想赖到我们身上。”
他说得义正严明,也颇为客观,因此没有人提出异议。
不一会儿,钟尤嘉带着警队和法医来了。
为了避嫌,兄弟俩只是有一个眼神的交流,钟尤嘉就带着警员进入了存放死者的诊室。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法医们出来。
当着夜镇南的面,法医对钟尤嘉汇报说:“死者死于急性肾衰竭。”
钟尤嘉看了一眼报告资料:“那跟扎针有关系吗?”
年小年抓着夜镇南大掌的小手又紧了几分,夜镇南感觉到,她的小手一直在往外冒冷汗,他只有不停地搓着她的手背,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那对父子也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听着法医的报告。
“嗯,这个不能说跟扎针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听这话,年小年的身子立刻颓废地瘫了下去,浑身又开始不住地颤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老婆一定是被她扎死的,警察先生你们赶快抓她,应该枪毙了她。”那中年男人又激动了起来,他的儿子死死抱着他。
“说的什么屁话,赶紧把报告说清楚,什么叫不能说跟扎针一点关系都没有,法医可以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吗?是不是太有欠专业了?”一看年小年吓成那个样子,夜镇南的心就一阵揪疼。
“没错,王法医,请给我们一份准确的汇报,不要这种有歧义的结果。”钟尤嘉义正言辞的下达命令。
“是,钟警官,我错了,是这样的,我们在给死者验尸的时候发现,死者生前一直就有肾衰竭的毛病,今早应该是急性发作了,如果能够及时到肾病科救治,能够挽回生命的可能性很大,而她选择了扎针救治,这便成了背道而驰,如果没有扎针,也许她死得没那么快,扎了针后,她的血液循环加快,那原本的肾出血,便加大也加速了出血量,所以患者才会扎针后几分钟内便死亡了。”
“这么说,她一直就有肾衰竭的毛病,肾衰竭本身就很危险,只是小年倒霉碰上了而已。”夜镇南表情森严地分析着。
“可以这么说。”法医给出肯定的答复。
年小年看了眼夜镇南,似在用眼神询问他这样的检验结果自己到底有没有罪?夜镇南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她咽了下口水,垂下眸子,虽然心里还是紧张的不行,却能放心的把一切都交给这个男人来处理了。
这个男人,每时每刻都能给她带来安心的感觉,尤其是在这样特殊的时刻,在她茫然、慌乱没有主心骨的时候,尤为显出他不可或缺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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