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从那次被耶律濬打断之后,苏浅眉也快有了心里阴影了,只要自己一看见东方白,想要接起之前的话头,就开始担心耶律濬会不期而至。
所以苏浅眉先往四周看看,发现没有耶律濬半根毛的踪影,才含笑挽留东方白道:“今日回来路过布庄,进去歇歇吧,镇南王。”
东方白其实正准备去布庄,他也很想找个机会和苏浅眉单独坐一会儿,来解开自己心里的嫌疑,于是欣然答应,下了马,随着苏浅眉和花夜去了布庄。
三人看店铺里有三三两两的顾客,也不去打扰伙计和掌柜的,径直出了店铺,来到后院。
花夜很聪明地进了屋子,院子里只留了东方白和苏浅眉。
“请喝茶,王爷,”苏浅眉含笑劝道,她看出对方的眼里和自己一样都有问题要问,“你好像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东方白见对方如此直率,淡淡一笑,放下杯盏:“徐小姐真是太聪明了,一直以来我都想再将那次的话题进行下去,可是近来你的事情太多,我看你太过忙碌,所以不敢打扰,今天的机会应该不错。”
苏浅眉也是一笑,对方可能还想问冰山灵芝的事情,自己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就是苏浅眉的替代者,拥有一些她的记忆片段,所以找冰山灵芝不是难事。
“在你问我之前,我先问王爷几个问题,”苏浅眉先下手,抢占先机,“那次王爷说有人证、物证都指向苏老将军和苏小姐,请问是什么人证与物证?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东方白脸色微沉,眼眸渐渐深邃起来,他研究似的看着苏浅眉,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那灵动的双眸清澈睿智,总感觉似曾相识,她究竟要做什么?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东方白苦笑一下,啜了一口茶,“我是她的夫君命都救不了她,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旧事重提?你出于什么考虑?”
“一颗心而已,王爷,我这个外人对苏门之祸深感同情,我坚信苏氏父女是清白的,”苏浅眉笑的云淡风轻,对方的怀疑是正常的,自己的重点不会停在这样的细枝末节上,但要对方清楚,有人在为苏门之祸继续努力,他身为夫君应该感到羞耻,“我之前不是被肃北王打得在*上休息了么?那个时候可能身体不好,所以我梦见了苏浅眉,她浑身是血向我倾诉她的冤屈,从那以后,我便有了给她申冤的想法--这样解释不知王爷可否相信?”
“你要怎么申冤?这可是皇上定了案的!”东方白的思绪再次回到了几个月前那段痛苦的煎熬时间,“我都没有做到,你一介女流,又能做什么?”
“你没有做到是因为你身在局中,无法脱开,最重要的是,”苏浅眉平静的望着对方,一字一句道,“你做不到,不等于我做不到!我心无旁骛地相信他们的清白,你却做不到,你怀疑他们,甚至担心被他们连累……”
“我没有!”东方白神色激动地否定,同时站起来如困兽一样来回走着。
苏浅眉也不去管他,只自顾自低头喝茶。
好半天,东方白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望着那开的正好的秋芙蓉,轻声道:“我尽了全力,皇上答应放她一条生路,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想不开……”
苏浅眉的眸中滑过狠戾,是自己想不开么?!
“王爷的表妹现在何处?不是一直跟在你左右么?”她忽然抬眸问,暖月,这个名字好久没有唤出口了,这个口蜜腹剑的女子,久违了!
东方白重新入座,神色有些落寞,低低道:“我已经送她回去了,她已经长大,应该嫁人了,再呆在军中不合适。”
两人沉默了片刻,一说到关于苏门的话题,气氛总是有些沉重,尤其是苏浅眉和东方白,两人心事装着同样的事。
花夜在屋里看着花架下的两人,心里不由感慨不已。苏浅眉的灵魂跑到徐灵儿身上,自己丝毫不感到惊诧,因为徐灵儿和之前判若两人,完全可以交代过去,可东方白不知道,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拥有着他妻子的灵魂,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他的妻子,这算不算一种悲哀?
世上最可悲的一个便是明明是深爱的就在眼前,他却不知道,还有就是明明自己深爱的,却不能说出口!
“若是她来京城,记得给我引见一下,我记得她好像很黏你,甚至有人说她准备嫁给你,我还以为是真的……”苏浅眉心里判断暖月一定是个线索,原本她给自己喝药说是受了东方白的指示,可现在综合对东方白一路下来的印象,这个结论应该重新判断,他应该不会直接用药杀掉自己,那么那暖月受了谁的指示,谁给她撑了腰?
东方白的脸色不自然了,明显对苏浅眉的话有情绪,但因为他一贯的温和,所以只是修眉轻蹙起来,否定道:“徐小姐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表妹与我一起长大,宛如亲生,我绝对不可能有那样的心思,请再不要做这样的猜想。”
“算了,王爷,我们言归正传吧,你说的人证物证都有什么?现在哪里?”苏浅眉不想跑开正题说其他的,眼前最重要的是从对方嘴里得到人证物证的消息。
东方白看着对方眼里的坚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自己何尝不想替她申冤,好让她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只是所有的证据无懈可击!
“物证是苏老将军与敌军将领的亲笔信,还有浅眉亲自署名的通敌信笺,人证之一便是曾在苏老将军帐下的副将,曾是苏将军的心腹,为人耿直是出了名的;另外还有抓获的敌国间谍,这所有的东西都是有力的证据。在大夏,一个是通敌,一个是蛊惑,都是重罪。一旦获罪,绝难全身而退……”
他的语气分外苍凉,心神摇荡,说道这里,他站起来,极力掩着伤悲缓缓道:“徐小姐,你的侠肝义胆让我敬佩,若是有什么线索或发现,我必定全力以赴,你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我的身份很尴尬,而且经常里眼线太多,我若是再做这件事,必定会被皇上知道,结果会得不偿失……”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苏浅眉见他有走的意思,也不拦他,起身送客,与他并肩一直出了店铺,到了街上,“保重了,王爷。”
她笑靥如花望着自己前世的夫君,等到有一天,自己将这件事告诉他,他会是怎样的表情?等到他手携新人开始生活时,他会不会记得那个叫苏浅眉的女子--自己的前世真的很爱他,即使灵魂飞散也要在身体里固执的埋下一些执念,来保持对他的记忆?东方白,你可否配得上这样的痴情?
“不知道为何,我感觉你和她有些像,眼神比宝石还纯澈……”东方白骑上骏马,往了苏浅眉一眼,放下这句话后,缓缓执辔而去,那背影落寞至极。
远处街角,一顶轻纱遮掩的小轿,里面端坐着一位身子绰约的女子,轻纱半掩着容貌,她看着苏浅眉目送东方白远去,转身进了店铺。
“东家,那可是镇南王?”长脸女人小心翼翼的望着轿子里的女人,问道。
那女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徐灵儿简直就是自找死路,谁不知道东方白已经是九公主志在必得的夫婿?她和离之前就和对方不断有交集,和离后更是肆无忌惮地靠近。
“我们需要多点点火,这个女人不是能干吗,我们多给她表演的机会,我倒想看看她是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这段时间以来,我还真忘了这个人……”
“您是说……”长脸女人恍然大悟,说到一般便打住,和遮面女人默契地笑起来,“东家真是厉害,这回这徐灵儿我看她是玩火**了,呵呵呵……”
“走吧,不要浪费了我们的时间。”
女人令下,小轿悄然拐进了一条小巷。
苏浅眉回身进了后院,花夜已经出来,看她进来,低声道:“目的只达到一半。”
“嗯,我看他精神不好,不便穷追,不过关于人证我心里已有数,这个人目前已经调到京畿附近去做官了,我会找时间去寻他!”
当东方白一说是父亲心腹,苏浅眉立刻就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原来这个一直给人忠心耿耿的表象的家伙竟然是一直喂不熟的狼!
“能给最致命一击的往往是最信赖的人,”花夜很有感慨地叹了一句,他看着苏浅眉一脸痛恨,又低声安慰,“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
看花夜年少却很稳重,举手投足露出优雅的贵族之气,苏浅眉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好好考虑周全的。”
苏浅眉不会想到,一场危险已经悄然向她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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