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秉承皇太极的旨意,想出了一个绝户计.虽是让建虏得利,却也让皇太极失去了他一生的挚爱。这点,是代善和皇太极都没有料到的。
至于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暂且不表。
单讲这一日,在山东登州府的港口,不时从远处海面驶来一些军舰,一靠近岸边之后,就有将领带着亲卫匆匆赶往设在城内的登莱巡抚府。
有时刚好两艏船先后到达,上岸的将领彼此认识,却也没有互相说笑着一述离别之情,都只是简单地招呼下便入了城。
城内的百姓看到军将进入多,自动避开了主干道,缩在一边,悄然讨论着。
“我跟你们说,这怕是新任巡抚上任三把火,说不定又得去打建虏了。”路人甲一脸正经地猜测道。
“不会,不会。”和他站一起的路人乙摇头表示否认。
“怎么不会,每次我发表的见解,你老是要反对,合着有仇啊!”路人甲一听路人乙又否认自己的看法,一脸不高兴地道。
“啊呀,老兄,你这次可误会我了。你看这些将领,看他们的脸。”路人乙用身子做掩护,指着刚路过的那些军士道。
站他们身边凑热闹的路人丙一脸疑惑地道:“咋了,脸上有花么?”
“去,你脸上才有花呢!你们看,他们这些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吧,有几个还愁眉苦脸的。因此,据我推测,他们知道新任巡抚的第一件事是要立威,怕刚好自己倒霉,所以才有此表情。”路人乙得意洋洋地说道。
他觉得自己表及里,见微知著,猜得非常有道理。
听路人乙这么一讲,他身边的两人听得好像是有道理,不点点头,让路人乙的心中涌起了被人赞同的满足感。
但路人乙的满足感还没持续一会,刚好他们身边路过一个行脚商,听得他们说话,忍不住凑过来道:“卢巡抚还需要拿他们立威?你真是孤陋寡闻。”说完后,就从他们身边经过,准备继续赶路。
路人乙一听不干了,直接抓住行脚商的袖子,不让他走:“你说谁孤陋寡闻,你要不说清楚的,这可是俺地盘,你看着办吧。”
行脚商一听,暗道自己多嘴,只好转回身子,陪着笑脸解释道:“你们不知道么,新任巡抚就是在京畿之战中活抓奴酋爱新觉罗-阿敏的大人物,你自己说他还需要在这些将领身上来立威么?”
这话让听到的人都吃了一惊,没想新任巡抚原来这么厉害。
“我在路上瞧见的,卢中丞在来登州的时候,是带了几千骑军的。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有这些底气,还会怕那些将领不服么?”行脚商又爆出了一个大料,把这些人又给惊了。
路人甲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也发表意见道:“原来如此,那日傍晚,就听到马蹄声响,原来是卢中丞来了。”
路人乙虽然自己没猜对,却也不恼,在那边叹道:“卢中丞真和旁人不一样啊,别的官上任,还生怕别人不知道,鸣锣敲鼓,乡绅迎接。呀,卢中丞实在太低调了。”
低调的卢象升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又给登州府的百姓平添了一个饭后谈资,他此时正在巡抚府后衙一边等着约定好的时辰,见那些手底下主要的将领,一边在和阎应元聊着天。
“丽亨,这次怎么不在家多呆几天,也好给你妹子多准备点嫁妆,免得侯爷嫌你家小气。”卢象升看着阎应元,笑着说道。
“呵呵,九台说笑了,侯爷不是那样的人。说真的,我家里的银两,还都是侯爷私下给的呢!”阎应元听了,笑了一下才回答卢象升道。
他这次回去最大的感受是,阎家在通州的地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不说左邻右舍了,光是通州城的乡绅,官吏以及将领,听到他回家省亲,一个个都跑来拜访他,排着等接见的队伍都排到他家巷子外面去了。
阎应元比卢象升想象的还要早过来报到,除了出于他自身的职业操守之外,还有就是实在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把时间都浪费在交际上了。
不过也因回了一次家,所以他才放心,没有了后顾之忧。
只是他对自己那个妹子,有点不理解,都快嫁人的人了,还把自己关屋里做哪些雕刻的事儿,正是不务正业。
自己说了她几句,碰了下她雕刻的那玩意,就被她给赶出了门。这还是未当侯爵夫人呢,要是嫁过去后,估计连说都不能说了。
阎应元一边心中责怪着妹子,一边不自主的在脸上洋溢着阖家幸福的快乐。
阎家在这半年来的变化实在太大了,生活越过越美好。
“丽亨,丽亨...”
“啊,哈,让九台见笑了,来,来,九台喝茶。”阎应元被卢象升唤了好几声,才从回忆中唤醒过来,稍微有点尴尬,连忙用茶来掩饰一下。
“哈哈哈,丽亨啊丽亨,你这快要当侯爵大舅子的人,都乐得这样了啊。”卢象升这么一笑,块头大,肺活量不小,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他的笑声。
阎应元一听,仔细一看,发现自己端手中的茶水已被自己在之前就喝空了。他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就把茶杯放回了桌面,跟着卢象升呵呵笑了起来。
卢象升笑够了之后,才对阎应元说道:“丽亨,我去登州水营看了下,太让人意外了。以前大明有名的登州水营,如今竟然只剩下几十艏破船小艇的。我决定把登州水营也划拨给你一起统领,如何?”
阎应元见卢象升说正事,就收住发散出去的心思,认真地回答道:“九台,这好像不符合惯例吧。登州水营应该是归登莱巡抚直管,巡查整个登莱辖区的,而我只是领东江中协而已。”
“呵呵,丽亨,以前有过一协单领水营么?都是没有过的事。你应该知道的,这些都是中兴侯的意思,得到皇上首肯。怕等到以后,你这水营统领比我这登莱巡抚都要大都不一定。”卢象升笑了下,然后认真地给阎应元说道。
阎应元其实在平时和钟进卫的聊天中,也知道一些情况,明白卢象升所说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朝中的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但和钟进卫亲近的,皇上信任的几个人差不多都知道一点。
既然卢象升也这么说了,阎应元就不再坚持,向卢象升一抱拳道:“如此,末将领命。”
卢象升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又对阎应元道:“丽亨也别高兴太早,整个登莱水营在眼下还处于重建状态。其他都没问题,只是造船所需的物资银两短缺,我看你最好是写封信给你妹夫,让他给你搞一些来好。”
“哦,九台啊,原来你打得是这主意啊!”阎应元一听,恍然大悟,指着卢象升笑着说道。
卢象升被阎应元看穿了目的,也并不以意,正待再说时,卢大从外面进来禀告道:“老爷,时辰已到,各岛将领也已聚齐。”
卢象升一听,就站了起来,对阎应元道:“走,去前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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